《云游者》第5章“仇”

“喂，那边那个老爷爷，你小心点。”

“嗯，谢谢了。”

“爷爷，你一个人到这边来干什么。”

“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

“这里的冬天还是是这么刺骨啊。”

雪路上，一位黑袍老人缓缓走在小路上，脚印印在雪白的小路上，一路蜿蜒至远方的黄子坡。

……

独孤黎走到了城门口，被一名士兵拦了下来。

“特殊时期！你是何人？何故要进这黄子坡。”

独孤黎想了想，答道。

“我是独孤黎，原津城人，后隐居于此。”

“为何来此？”

“寻一个人。”

“好，你进去吧。”

独孤黎一摇一拐的走进了城门。

独孤黎看着城内的景象，显得毫无生机，独孤黎感叹道。

“大哥，这里变了啊，咱们的故乡变成了这样。”

独孤黎痛苦的紧握了双拳,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心中暗暗想道。

“这畜牲一般的县令，真该死啊！”

走了一会，独孤黎觉得很奇怪，现在明明是正午，可街上却没有几个人，于是他拦住了一个年轻人问道。

“嘿，小兄弟，这满大街为何没有只有你们几个人啊？”

年轻人狐疑的看了独孤黎一眼，随后问道。

“老人家，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独孤黎想了想，答道。

“对啊，那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这有什么讲究的吗？”

年轻人看着独孤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想到啊，现在还有人来这里。

这里原先经历了一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们侥幸活下来的都出不去了。

该死的县令为了他脑袋上的那顶乌纱帽！把我们所有人都锁在了这里！”

最后，年轻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独孤黎，长叹一口浊气，劝道。

“老人家，来了这里就别想逃出去了，我们都走不了，谁都走不了。想跑的人都死了，不信你可以去城墙上看，他们都在上面。”

独孤黎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轻人手指的地方，默默地记下了位置。

随后年轻人就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独孤黎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害怕。

随后，独孤黎在心底记下了他的样子，微微的笑了一下，小小的说了一声。

“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最后独孤黎看向刚刚年轻人指的地方，缓缓迈出了，一步…

漫天飞雪飘落在独孤黎的黑袍上，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在没有人的小路上。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独孤黎猛地抬起头，来不及了！死定了！

我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抹笑意，我心里笑道。

“哥哥，我该死了吗?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我只觉得这一刻天地都温暖了，再也没有寒冷的感觉，在我的心里，哥哥已经到了我的身边，伸出了手，要带我回家。

突然，一股力量将我推开，我只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等到我回过神来，回头看过去，只看见地上一片狼藉，马匹压在一位年轻人身上，一位身着金丝衣的少年狠狠地踹在年轻人的头上。

“该死的东西，你害得老子摔了这么大一跤，我让我爹爹诛你九族都不为过啊！”

随后，少年就将他拖了出来。

我看着这一切，还是没有勇气发声

‘对啊，我早就不是官了。还有什么资格过问这些事。’

可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那张脸。

天呐！是他，是那位年轻人！我的心里开始颤抖，为什么，我开始问我自己。

‘他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过了几秒，我想到了答案，嘴里嘟囔着。

“大概是你死的时候吧。哥哥，我又要走你的老路了，保佑我吧。”

我拼尽全力，站直了腰，大声说道。

“你放开他，有什么事到官府去说，你有什么权利对他实施私刑？！”

少年松开手，转过头看着我，我只觉得那张脸熟悉，却想不起是谁，可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心底流了出来。

少年不怒反笑，用极其阴阳的语气告诉了我一个事实。

“官府？真是笑死我了，老王八，我实话告诉你，现在黄子坡是我的天下，因为！我的爹爹是当今的黄子坡县令！李泽田！哈哈哈哈哈哈！官府？你去啊！你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死！”

原来如此，我说呢？原来眼前这个小畜生是他的儿子，我看着四周渐渐围过来的人，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老畜生，既然不能亲手杀了你，那我杀了你儿子，让你这个王八蛋绝后！’

我从袖兜里掏出了匕首，冷眼看着朝我缓缓走过来的‘死人’。

“老家伙，继续说啊！你怎么……”

“少爷，快躲开！”

眼前的少年突然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背上压着那个被马撞了的年轻人，年轻人最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张口说了两个字，虽然我没有听见，但我看懂了他的嘴唇，那两个字是——谢谢。

“少爷！”

远处的护卫抽出刀，惊恐的围住那个年轻人，而我却趁乱逃跑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我却知道，他，活不成了。

从那天开始，我很愧疚，每天浑浑噩噩的在街上游走，直到——我在墙上看见了那位年轻人的画像，画像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罪犯张昊，刺杀县令独子致死，于明日午时问斩。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底的愧疚更深了一分。

于是，我决定去送他最后一程，就把这当作我还活着的最后一丝善意吧。

下午，我去买了壶清酒，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突然，我想起了师傅死前的最后一段话，那时候，师傅紧紧握住我和哥哥的手，用吃力的语气告诉我们。

“黎儿、拓儿，答应师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泯灭做人的本性。

还记得师傅让你们背的道德经吗？

你们来背一下，师傅想听着它入梦。”

随后，师傅的手渐渐脱力，然后便驾鹤仙去了。

现在我想通了，师傅说的不是大哥，而是我，回想我的一生啊，真是丢人。

晚霞渐渐落下，照耀着几棵枯黄的孤树，以及树下坐着的小人，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最后融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