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故事之前

渐近黄昏，空气中一丝烟火气尚存。金黄色的光懒洋洋地爬进屋，映得那红木桌子更加鲜红透亮。酒壶与桌子碰撞的一声清脆响动未歇，酒香仍在。桌上的一杯酒，已被一个少年咕嘟咕嘟几声，倒进了肚子里。老人笑了笑，又替他斟满了一杯，说道：“梦梁，你这可不是喝酒，倒像是大象饮水。”“江湖人饮酒不都是这样一口干的吗，我这喝法有什么不对。”名叫李梦梁的少年用袖口擦了擦嘴，接过老人倒好的酒。“你还没入江湖，怎么就学起江湖人的脾气来了。”老人拿起酒杯，只轻轻喝了一小口，任凭酒香流过咽喉，在全身四溢开来，然后缓缓说道，“我这酒虽不及须臾春，却也是难得的佳酿。若是慢慢品，先是味烈如朝日，慢慢回味如明月，最后……”“最后便如满天星辰一般，在我头上转啊转。”李梦梁学着老人样子，慢慢喝了一口，味道果然跟刚才不一样。老人哈哈大笑，“照你刚才那喝法，倒真是要满头的星星转了。”李梦梁挠挠头，说道：“没办法，我偷喝了师父的须臾春，他定要罚我，以后的日子，恐怕是跟酒字不沾边了。我今日定要痛痛快快喝一场，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无妨，无妨。”老人摆摆手说道，“我去给你师父说一声就是了，我这里比须臾春好的美酒多得是，他爱哪坛，便挑哪坛去。”“多谢梅伯伯。”李梦梁喜出望外，身子也勤快起来，将老人浅了一点的酒杯倒满。“我还不懂你这个鬼机灵。”老人伸手抚着须，笑着说道“其实你早就想让我替你求情，对不对？”“万事瞒不过梅伯伯。”李梦梁放下了酒壶，脸上有些窘色，眼光不知道该停在哪里。此时的老人已看向窗外的黄昏。斜阳一点点淡了下来，天边的红云慢慢褪成了青黑色，云越积越多，似是有雨。“梅伯伯，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李梦梁看着老人，每当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边时，都会忽生感叹，讲很多的故事。天边渐渐消逝的夕阳，正如这个老人浓烈的一生。李梦梁听说过太多这个老人的故事。有的是从别人口中。有的，如此时一般，老人借着几杯小酒，悠哉悠哉地述说的。故事里的老人，江湖人尊称一个梅大侠，昔日败退西垒三十万大军，为中原百姓换来一方安定，这是别人口中的故事。而老人自己说的，却是给书生一本书，救小姑娘一命，这般平凡不过的事了。“梅伯伯，你说要对得起自己良心，这酒才好喝，你一生行侠仗义，可谓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了。”李梦梁满脸崇拜说道。“无愧于心？”老人手里捏着酒杯，缓缓摇着头，叹息一声，说道，“我始终对不起那个孩子。”李梦梁本来是要问什么孩子的，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