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雪粒铺在红色的屋顶上，落在蓊翠的雪松上，就像覆着的一层薄薄的糖霜。一颗小脑袋透过红色的格子窗，咂巴着小嘴，好像能尝到丝丝的甜。“小云雀！在看什么呢？”一道柔声细语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妈妈，下雪啦！”小云雀从小凳子上欢脱地一跃而下，吓得唐诗快步上前，一把接住她。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在正月初三这天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唐诗和女儿租住的地方是老城区的一栋旧楼，共五层，没有电梯，她们住的顶层租金最便宜。唐诗抱起女儿，窗外的最后生机只剩下零星的矮松和柿子树尖上几颗红果。也许她的这条命也跟树上的柿子一样，快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儿，正好对上一双圆亮清澈的大眼睛，无邪天真地盯着她在笑。她鼻尖一阵酸楚，低头在小云雀额头轻轻一吻，将女儿搂在怀中，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她才放下小云雀，给小云雀穿戴好围巾帽子。小云雀惊喜地问：“妈妈，你是要带我出去堆雪人吗？”“妈妈今天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唐诗温柔地摸了摸小云雀的脸颊。“真的吗？”小云雀的声音洪亮极了。她该是很开心的吧！唐诗点了点头，三年前，小云雀出生的那天，她以为，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她终于拥有了一个骨血相连地亲人。然而，老天好像还是不够善待她。半年前，她确诊了尿毒症，长时间的透析治疗让她苟延残喘至今，每况愈下地身体已经在不断示警了。她终于下定主意，在咽气前，为小云雀找个能托付的人。突然，小云雀挣脱她的怀抱，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再次出现在门口。“走吧，妈妈！”唐诗笑着牵起她的小手，打开门。一路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歌声，巷中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瘦骨嶙峋的小猫呜咽着徘徊，四处翻找着吃食。小云雀拉住妈妈停下，唐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路边一个女人的三轮车中满是红彤彤的苹果，鲜艳诱人。“苹果，爸爸！”小云雀手指着叫道。唐诗蹲下身：“哦！小云雀想要买给爸爸吃，是吧？”小云雀笃定地点了点头。唐诗望着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女人，于心不忍。她放开小云雀的手道：“那你自己去挑几个吧！”看着女儿像只欢乐的小鸟飞奔而去，心中涌来一股暖流。小云雀认真挑了五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非要自己提在手上，说要亲自送到爸爸手中。～环宇大厦的顶楼办公室，轮廓分明的侧脸完美地映在玻璃上，深如寒潭的眼睛盯着漫天飘零的风雪，凝神静听助理范景报告公司去年的财报。范景流利地念完最后一句话，合上文件夹，笔挺的立在原地，等待总裁的吩咐。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