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想让我救救她。
我淡淡地摇头:“针入心脉,神仙难救,你自然是死定了。”
我把刚刚那枚针拿出来,直直地伸到她眼前:“知道吗?这是余常在的针,她躺在东廊子下,死时就捏在手里。”
宁妃听到这里彻底崩溃,气血攻心,将刚刚抽出针的针孔填满。
死时又痛又苦,却让人再喊不出一声来。
死得又慢又长。
我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死去。
看着她眼中被绝望浸染,看着她浑身每个毛孔都颤抖着恐惧。
我将荷包里的针全都倒出来,仔细地一根又一根地擦拭,过一会便看她一眼。
看着她,慢慢冰凉,如小婶和阿娘那样一点点冷去。
这深宫里,一座座宫殿宫门一关,便是一座座牢笼。
我收拾好,起身时带倒带进来的那盏宫灯。
大火舔舐着床幔,卷住宁妃冷透的尸体。
守门的侍卫仍旧在忙着喝小寡妇煨的梨汤,等发现时,那火舌已卷上屋顶。
大火漫天。
庆云宫失火,宁妃身死,鹬嫔重伤昏迷。
宁妃身边那些助纣为虐的宫人弃主而逃时,被门口害怕担责的侍卫无情斩杀,她们全成了纵火谋害妃嫔的凶手。
因为身怀有孕,太皇太后命太医保我。
等我醒来时,人在寿安宫东偏殿,阿姐在身边照顾我。
见到阿姐的那刻,我想起当日阿娘那句“寡妇有孕,瓜熟蒂落那日便是殒命之时”。
太皇太后将我囚禁在了这小小的东偏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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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知我懂医,让我来照看妹妹的肚子,她要见到小皇孙平安落地。”阿姐说这话时,眼里都是淡薄的凉意。
我捏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
她见我说不了话,眼圈泛起了红:“你啊,阿娘的话是一句不听,这么危险的事当真不该把自己搭进去,现下好了,嗓子都被熏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