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灰雾，下半部分沉积着黑色颗粒。
沙漏旁的控制台刻着警告：“每粒沙代表一小时生命，逆转沙漏需支付双倍记忆。”
林夕的袖口突然被扯住。
穿背带裤的小人偶举着写字板：“快逃，雾夫人要来了！”
它胸前的编号牌沾着血迹：5729。
没等写完警告，小人偶的齿轮心脏就停止转动，玻璃眼珠迸裂成渣。
密集的齿轮转动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林夕钻进通风管前，瞥见沙漏底部浮现姐姐的脸 —— 那张脸由无数记忆颗粒拼成，正随着沙粒坠落逐渐崩解。
月光被浓雾稀释成惨白的纱帐，林夕蹲在记忆交易所的通风管道里。
下方的人群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机械地将发光晶石按在太阳穴位置 —— 那是他们自愿剥离的 “痛苦记忆”。
“三个月房租。”
穿条纹西装的典当师弹了弹烟灰，玻璃眼珠里映出妇人抽搐的面容，“或者典当你女儿溺水时的呼救声。”
妇人颤抖着拔下晶石，淡蓝色光流涌入柜台后的青铜漏斗。
当她接过雾币时，脖颈皮肤下凸起齿轮转动的轮廓。
林夕攥紧姐姐的置换记录单逃向暗巷，纸页在潮湿雾气里发皱：“典当物：童年溺水记忆；换取：人偶舞蹈技巧（高级）”。
二十年前母亲为救她沉入雾海的画面突然刺痛神经，那双手最后托起她时的温度，此刻却在掌心凝结成冰。
黑市后巷传来金属摩擦声。
六个戴鸟嘴面具的人正将麻袋装上马车，袋口露出半截苍白手臂 —— 食指戴着姐姐最珍视的珍珠尾戒。
林夕尾随马车穿过第七街的钟楼，浓雾中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齿轮咬合声。
雾钟敲响了。
整座城市开始震颤。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林夕看到难以置信的景象：那些白天典当记忆的市民，此刻正从裂缝里爬出。
他们的关节发出生锈铰链的吱呀声，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陶瓷光泽。
马车停在废弃造船厂前，铁门浮雕正是流泪的人偶头颅。
“欢迎来到完美世界。”
雾夫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倒悬在起重机吊钩上，孔雀毛斗篷翻卷如毒蛇信子，“我们帮人类剥离痛苦，他们自愿成为永恒的艺术品。”
随着她扯开衣领，林夕惊恐地发现那道缝合伤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