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尔收拾好自己，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百里灿正在餐桌边上玩手机。
百里灿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季苏尔，心跳霎时间漏了一拍。
眼前的季苏尔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锁骨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面上带着被热水蒸过后的红晕。
百里灿小腹热了热，喉结微滚。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压下那抹渴望，扬起笑容：“季老师，您洗完了？”
季苏尔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百里灿每天有什么好开心的，好像浑身都是用不完的能量，看着就像颗小太阳。
他走去鞋柜边上，拿了一双拖鞋给百里灿。
百里灿立刻将有点小了的拖鞋穿上，起身大步走进厨房，给季苏尔端了一盘三明治和一杯奶茶出来。
他弯着眼笑道：“季老师，这是给您做的早餐。”
季苏尔怔了一下，微微颔首：“谢谢。”
他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问：“这是外面点的奶茶？”
“不是。是我做的。我看柜子里有茶叶，冰箱里有牛奶，我就做了试试。”百里灿眨眨眼，“季老师喜欢就好。”
季苏尔的眼睛被奶茶的热气遮盖，没有回话。
百里灿见状，小心翼翼问：“...嗯...那季老师喜欢吗？”
季苏尔看着百里灿乖巧的模样，忽然心里冒出一股酸涩来。
母亲在遥远的M市，而他从高中开始就在A市上学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这样照顾过，即便只是早餐的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很好喝。”季苏尔轻声道，“谢谢。麻烦你了。”
“太好了，能让季老师喜欢，我很开心。”百里灿大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季苏尔。
这可是他特地学的。
几年前知道季苏尔喜欢喝奶茶后，就学会了。放假的时候会在家里做两杯练手，琢磨一下甜度，就为了有一天能真正做给季苏尔喝。
季苏尔睫毛颤了颤，放下了杯子，定定望着百里灿。
百里灿察觉到季苏尔似乎有话要说，不由直起仍旧赤裸着的身体，正经看着季苏尔。
季苏尔张了张口，眸光闪烁了一下。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
他...大概是自作多情了。
怎么可能才认识几天，就喜欢他？
大概只是因为他是“季老师”吧。这小男生可能觉得跟他打好关系，能在赵方以那里好过一点。
季苏尔想着，不再怀疑那些有的没的，冲百里灿道：“你先去洗澡吧。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去帮你洗了。”
“好~”百里灿起身。
季苏尔的目光忍不住在百里灿的腹肌上停留了几秒。
这样的身材，男生女生应该都会很喜欢。
秦墨的肌肉好像比这个还要更夯实一点......皮肤也比百里灿黑不少......看着没有百里灿白净。
季苏尔又想到了秦墨，神色黯淡。
百里灿眯了眯眼，转身往浴室走。
他在浴室里捣鼓了一阵，而后侧身打开门：“季老师......”
季苏尔回神。
他走过去：“怎么了？”
百里灿嗓音听着有些羞赧：“季老师...这个，我不知道晾在哪里......”
百里灿说着，将一条已经洗过的内裤伸出来。
季苏尔愣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你...这个，我...我是有一个专门清洗内衣的洗衣机和小烘干机，但是洗过我的衣物了...”
“如果季老师介意的话，那我一会儿带回去好了。”百里灿将手缩回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季苏尔叹息：“我不介意，我只是担心你介意。”
他就算介意，也不太好意思说。
“我不介意~”百里灿喜笑颜开。
季苏尔只好接过那条湿漉漉的内裤，不敢多看，一把塞进小烘干机。
他又将自己的衣服和百里灿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后，才起身走进卧室，给百里灿找两件自己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窝在客厅沙发上，抱着热奶茶怔怔看着窗外。
已经十点过了，外面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季苏尔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赵方以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
他随意翻了翻，而后给赵方以回了个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喂？季苏尔！”
“嗯。”季苏尔低低应了一声。
赵方以炸毛：“昨天晚上我给你组的局，你竟然自己一声不吭地跑了！还带走个男大学生！”
季苏尔放下奶茶杯子，歪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答：“赵方以，真的不用担心我。不过就是失恋而已。”
那边赵方以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息：“苏尔，虽然我每次都恨铁不成钢，但是我知道，七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虽然秦墨他还不如狗。”
季苏尔没说话。
大概是不如狗吧。养条狗都知道主人不见了要找，但是秦墨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把他拉黑了。
不过，在两个人的关系里面，还是他更像一条狗。
赵方以见季苏尔没反应，立刻转移话题：“不说那狗了！先说说男大学生吧。百里灿人呢？他怎么也不接电话的？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不会真的酒后......”
“你别想多了。什么都没发生。”季苏尔立刻打断赵方以。
赵方以不敢相信。
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百里灿那小子没趁机做点什么，他都不相信！
赵方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语句问：“季苏尔，你就没发现...百里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比如？”季苏尔蹙眉。
“比如，他好像，是不是对你有点...嗯......”赵方以支支吾吾。
他其实不太想把这个事情点破的。
他害怕季苏尔因此太过于注意百里灿，爬出秦墨那个大坑，又跳进这个小子的坑里。
如果百里灿是个有工作、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小伙子，那还好说，但是百里灿只有20岁，还没见过社会上更多的人和事，所以他总觉得很不靠谱。
季苏尔听着赵方以的话，不由想到百里灿无辜又清澈的眼神。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想多了。他不过就是把我送回来而已。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那...就当是我想多了吧。总之你离他远点。”
赵方以一边纠结，一边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