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摔在桌上。
2003年的集体诉讼书雪片般飞出来。
薛父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你爸当年在混凝土里掺粉煤灰。”
父亲眼眶通红。
“我老婆在验收单上签字那天……”薛怡突然尖叫着撕碎诉讼书:“死人还要拖活人下水吗!”
她的手机疯狂震动。
公示栏截图里她的名字被打上“暂缓录用”的红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简瑶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泼湿的律师袍:“今早向纪委提交了信访材料。”
她锁骨下的烫伤疤随着呼吸起伏。
“包括某科长向女儿政审人员行贿的监控……”薛母突然抄起瓶茅台砸过来。
我侧身去挡。
酒液在简瑶肩头绽开暗红的花。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薛父瘫在椅子上像截朽木。
他肿瘤医院的手环滑进鱼翅羹里。
诊断书上“尘肺三期”的字迹正在汤水里渐渐模糊。
“当年那批工人……”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我。
“你妈摔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不合格的检测单……”简瑶突然剧烈颤抖。
她扯开律师袍高领。
蜿蜒至胸口的烫伤疤宛如枯藤:“我父亲也是那批肺癌患者。”
她从手机调出一封遗书照片。
“他临终前说……说承重墙里的劣质水泥……”窗外忽地闪过闪电。
照亮了她瞳孔里晃动的泪光。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警察带走薛家三口时。
薛怡回头冲我笑。
口红晕出唇线像个裂口女鬼:“川哥,你妈摔碎的尸体还是我爸收拾的……”她腕上的情侣链早换成蒂凡尼手镯。
在警车顶灯下泛着冷光。
那一刻,我对她彻底失望。
暴雨砸在酒店落地窗上。
父亲蹲在角落拼撕碎的诉讼书。
简瑶湿透的衬衫贴在后背。
脊椎骨凸起的形状像柄生锈的瓦刀。
“当年塌方事故……”她的声音混着雨声。
“我被钢筋贯穿的伤口里……嵌着林氏建材的logo铁片……”我摸到口袋里八把钥匙。
锯齿状的金属齿痕刺痛掌心。
母亲坠楼时抓碎的验收单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右下角有个染血的指纹。
和简瑶递来的遗书落款处指模完美重合。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
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要揭开真相的决心。
第四章:钢筋雨我攥着拆迁通知书。
蹲在危楼脚手架下。
周围是一片破败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