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喜欢的酒？
那我告诉你，真正的‘春风’最后一味酒引，是玉簪花蕊，不是合欢花瓣。”
“等等素娥，再等等。”
杨启发那狰狞可憎的脸让我频频作呕。
“等什么？
等她从坟里爬出来？
就你那门子酿酒技术，林素娥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失神的杨启发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他疯狂撕扯胸口的伤疤。
我要压死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势必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让孙一天把疯癫的杨启发从屋里拖出来，随即划着一根火柴，扔进那个困住我和我母亲的东厢房。
东厢房在火光中轰然倒塌，那间破旧不堪的房子半个时辰后化成一片废墟，杨启发跪在废墟里扒拉陶片。
孙一天冲进去抢出半截焦黑的匣子，匣底粘着张泛黄的照片——1987年的母亲站在秋阳里，把新酿的酒递给年轻的师兄，眼角眉梢都是未曾凋零的光。
（七） 酒别17岁最后一班火车汽笛响彻山谷时，河堤的芦苇在暮色里低伏，我背着母亲的酒谱在河堤旁眺望。
班主任正举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朝河堤张望，她枣红色的丝巾在风里飘成一面投降的旗。
我站在那里没动，等待着那一抹红色，向我靠近。
收拾行李的那天，孙一天站在门槛外，影子被月光钉在斑驳的砖墙上。
他衣襟沾着新炒的酒曲，那股熟悉的苦涩香混着陈年羊皮袄的霉味，我闻了八年。
他欲言又止，我亦沉默不语，这是我们师徒二人多年相处的默契。
过了许久，他在我的书桌上放了一个信封便离开了，我打开来一看，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
字条边缘焦黄卷曲，显见是从酿酒手札撕下的“自由的同时，要吃饱饭，密码你生日。”
我生日那天，也是母亲的忌日。
年少的我，压抑的抽泣着，温热的眼泪打湿了老旧的牛皮纸信封，也温润了我坚强却又柔软的心。
我改随了母姓，名唤林步婉。
隔天我将玉簪花栽在母亲的衣冠冢旁时，阳光格外明媚，母亲和孙一天、杨启发的情仇往事，如今只剩下那块并蒂莲的银锁和当初信誓旦旦把并蒂莲烙印在胸口的孙一天，还有那坛让杨启发痴心妄想的“春风”。
孙一天蹲在河边洗锄头，河水倒映着他胸口处的并蒂莲，我把银锁递到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