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状。
次日清晨,御史台的门槛前,一袭素衣的女子捧状而立,身后跟着范九娘并十二位茶行女贾。
汴河的风卷起状纸一角,隐约现出“私占官地贿赂市吏”等字。
五、破晓半月后,云露阁封条高悬。
崔四娘抱着琵琶缩在墙角,昔日芍药早碾作尘泥。
林绾娘经过时,听得一声冷笑:“你以为赢的是茶艺?
曹大人昨日刚升了盐铁副使!”
“我争的本就不是输赢。”
林绾娘驻足,将一包紫笋茶搁在石阶上,“茶汤冷热自有天时,但茶香——”她望向朱雀门上升起的朝阳,“但凡是真香,风霜雨露皆可酿。”
锦香坊的晨市照旧开张。
茶旗招展处,新挂的木牌刻着《茶录》中的句子:“其色缃碧,其味甘香。”
范九娘倚在门边嗑瓜子:“往后谁敢动你,我鱼行三百姊妹掀了他屋顶!”
林绾娘莞尔。
铜壶里的水正沸,如这汴京城永不止息的风露之争。
第三章:金明劫一、御香悬剑金明池的冰面刚化开三分,宫里的黄门已捧着敕牒候在锦香记门前。
林清晏跪接文书时,瞥见牒尾“内香药库急征龙涎百两”的朱批,掌心渗出冷汗——这数目抵得上汴京半年的海外贡舶总量。
“官家有旨,端午龙舟需焚‘天圣九和香’。”
黄门尖着嗓子,指尖划过鎏金香炉,“林掌柜是明白人,误了时辰可是掉脑袋的罪。”
炉灰尚温,苏蘅已疾步至后院。
樟木箱里龙涎香仅存七匣,皆用蜜蜡封着南洋商会的火漆印。
“上月海寇劫了明州港,三佛齐的货船至今未到。”
她扯开账册,墨迹洇湿了“至道三年,龙涎香价同黄金”的旧录。
林清晏却盯着敕牒暗纹:五爪龙纹的第三趾短了半分——这是内侍省仿造的私牒!
二、螳螂捕蝉三更梆响,虹桥下的漕船黑影幢幢。
范九娘单脚踩在缆桩上,鱼叉挑开苫布:“清晏你看,这帮撮鸟竟用鲸脂混苏合香!”
舱内木箱散发着腥腻的甜味,正是伪造龙涎香的原料。
船头瘫坐的汉子被麻绳捆着,额角刺着黥印——原是被流放的市舶司小吏。
“曹荣这老狐狸。”
林清晏碾碎赝香,眸色比汴河水更冷,“先伪造敕牒逼我寻香,再断我货源,最后用假香置我于死地。”
话音未落,一支火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