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突然握住她操作机关的手。
沈烬的银簪抵住他喉结：“那殿下又可知，此刻炉内淬的不是铁，而是天下人的生路？”
高温熔化了陌刀表面的镀层，露出内藏的铭文——每把犁头都刻着流民姓名。
沈烬的指尖抚过“阿卓”二字，忽然泪溅寒铁。
原来兄长早将赈灾粮仓的守护者名录，刻在了这三千杀器之中。
————————————第三章 烬雪昭胤三十八年元月·北境鹰嘴崖阿卓点燃引线时，流民营的炊烟正升腾如龙。
改良后的“地龙吟”不再引发雪崩，而是顺着山脊震颤，将冰层下的暗河引出地表。
“少将军说的地龙翻身……原来是这个意思。”
少年流民掬起一汪融雪，水中银鱼跃动——这是干旱三年的北境首次重现生机。
税吏的残部在河畔溃散，阿卓却盯着手中密诏。
羊皮地图遇水显出新纹路：皇陵地宫的密道图下，竟叠着沈家军当年的屯田分布。
他忽然明白，这场延续三年的权谋局，不过是沈将军与先帝合演的一出大戏。
————————————昭华殿，凤陨。
女帝的九头鸟步摇坠地时，云岫正将最后一味药投入丹炉。
铅汞蒸汽凝成凤形，扑向殿外的火光。
“陛下错了。”
云岫踩碎九鸾镯，“真正的凤命不在血脉，而在民心。”
女帝薨逝的瞬间，铜壶滴漏的浮箭指向子时三刻。
云岫咽下藏于舌底的蜡丸，那是沈烬送来的火器解药——以硝石为引，可化百毒。
————————————皇陵，终局。
沈烬的嫁衣金线缝入萧凛伤口时，地宫的陌刀犁阵正破开最后一道岩层。
暗河奔涌而出，顺着沈家军开凿的沟渠漫向北境。
“殿下现在可以杀我了。”
她打结的手势仍是沈家军包扎伤兵的特有手法，“毕竟沈家参与弑君的证据，此刻就在我怀中。”
萧凛忽然握住她染血的手，按向自己心口。
掌下肌肤的纹路让沈烬浑身一颤——那是沈家军虎符的印记，用苗疆秘术刺入血肉，非家主不能识。
“王妃不妨猜猜，当年是谁将虎符一分为二？”
他扯开衣襟，露出与沈烬掌心完全契合的烙印，“又是谁在刑场上，用沈家暗卫换了死囚？”
————————————昭胤三十八年春，北境新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