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收留所有难民,只能搭棚施粥,供难民将歇几日再上路。
我几乎不能起身,还好男人没有抛弃我,每日都端来热粥,躺了三天,解下腹中腌臜,我才觉得活过来。
又过了两天,我们这批难民在府兵的催促下继续上路。
越往南走,食物也渐渐多起来,山中有野物,地头有野菜,路过村庄城镇,还会有乡绅富户施粥送粮。
终于遇到接收流民的城镇,不少流民选择留下,我也想留下,可男人执意要继续南下。
我留个心眼,打算就此留下,可还是屈服于男人恐怖地眼神,只得跟着他继续南下,一同离开的还有其他流民。
半个月后,逃荒路上只剩我们二人。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要做什么,男人的话很少,没必要绝对不开口。
直到莱州城后他才不走了。
那是间小宅院,二进的小院子,在胡同的最里面,门口还有棵枣树,只是果子还没成熟,绿莹莹的挂在树枝上。
男人说,这里是他的家。
之后的半年,我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一心一意地伺候他。
我以为我是他收留的丫头,没想到是他捡来当媳妇的。
那一日,他买回一对红烛,一些喜字,以及一套红嫁衣。
男人说:“今天是黄道吉日,你我把喜事办了。”
我刚想拒绝,男人沉下来的脸很可怕,只得同意。
男人长的人模狗样,愿意娶我这个黄毛丫头,是我的造化。
小小的院子贴上喜字,大红蜡烛淌着红泪。
他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便同我拜了天地。
月亮圆圆,印在酒杯中,轻轻一晃便碎成银片。
具体如何我已不记得,只记得疼和热,直到云消雾散,男人才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说他叫初七。
我想,他生的那日是初七吧。
拜过天地便是夫妻,此生之后他便是我的夫。
七日后,他消失了,同时留下五两银子和十八个铜板。
这些银子是他最后的钱。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娶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消失,只知道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去。
他走了,我便没什么依靠,于是想法子养活我自己。
初时,我搜罗周围人家的脏衣裳回来浆洗,夏天还好,冬天冻得满手都是冻疮。
到了来年春天,我便用手头上的银子,置办一些桌椅板凳在胡同口卖起馄饨。
幼年时,家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