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家门我退去身上的湿衣服,走进浴室,用热水冲去身心的寒冷,浴室镜面蒙着厚重水雾,我伸手抹开一片混沌,突然看见锁骨下方浮现淡粉色瘀斑——昨夜在珠宝工作室熔炼旧首饰时,飞溅的铂金液滴在皮肤上烫出的印记。
此刻那些不规则圆点正诡异地排列成胚胎雏形,像梵蒂冈西斯廷教堂穹顶画里上帝触碰亚当的手指。
<走出浴室,我找来消毒水重新擦拭伤口。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蜷缩在飘窗上抚摸微隆的小腹。
分手那天的验孕棒藏在首饰盒底层,和顾淮安送的第一枚银戒贴在一起。
窗台上晾着他忘记带走的蓝条纹领带,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像等待归航的旗。
这一个星期,我断开了外面的联系,独自一人在家“舔舐伤口”,直到这天夏薇的电话第七次响起,我按下静音键。
微信弹窗不断跳出她偷拍的视频——顾淮安深夜出入律所,周小雨办公室的灯总是亮到天明。
最刺眼的是昨天拍到的,女孩踮脚替他整理领带的画面,角度暧昧得像是接吻。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抓起车钥匙冲进车库。
黑色迈巴赫副驾上还扔着他常备的胃药,薄荷糖铁盒里留着便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