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
我盯着他颈侧新长出的皮肤,那处肌肤比周围要白上三分,像是刚从冷柜取出的羊脂玉。
昨夜满地碎瓷与溃烂人皮仿佛只是场噩梦,如果没发现他腰间暗袋里露出的半截皮膜。
“下月初八是你生辰。”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比常人低许多,“我们去城隍庙还愿可好?
当年你昏迷在庙门口,道长说......”我猛地抽回手。
三年前车祸失忆的桥段,在回忆录里出现过六次。
1917年的黄包车夫、1949年的军用卡车、1972年的凤凰牌自行车——每个苏晚都在二十四岁生辰前遭遇意外,而后在某个雨夜“偶然”发现阁楼秘卷。
后半夜假装熟睡,等沈牧之的吐息变得绵长。
我摸黑翻进书房时,月光正照在博古架的青铜错金壶上。
转动壶身第三圈蟠螭纹,暗格弹开的瞬间,霉湿气息里混着熟悉的异香。
十二卷画轴整齐排列,泛黄的洒金宣纸标注着年份。
展开最近那卷时,我死死咬住手背才没尖叫出声——工笔重彩绘着穿碎花布拉吉的少女,在供销社柜台前偷藏水果糖。
而她身后的玻璃倒影里,穿中山装的男子面容模糊,唯有胸口一点青芒。
最古旧的画卷已碳化成灰,残片上依稀能辨出明代服饰。
画中女子在庭院扑蝶,发间玉簪与我现在枕下那支分毫不差。
所有画卷落款处都钤着方朱文印:牧之藏晚。
暗格底层藏着个鎏金银奁,打开时数十张人皮契约飘落。
每张都按着血手印,日期跨度百年,契约条款却完全一致:“自愿献祭皮囊,换沈氏药堂问诊三日。”
最新那张墨迹未干,签约人照片上的青年,正是昨夜案头人皮的模样。
窗外传来铃铛声。
穿绛紫旗袍的老妇人立在银杏树下,伞沿垂下的红流苏与回忆录里描述的接生婆一般无二。
她朝我晃了晃怀表,表面镶嵌的青玉髓与沈牧之心口那枚如出一辙。
“姑娘,买砒霜吗?”
她咧开没牙的嘴,露出黑洞洞的喉咙,“或者买二十年阳寿?”
我后退撞上多宝阁,珐琅彩鼻烟壶滚落脚边。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穿透玻璃窗,将个油纸包塞进我掌心。
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六枚干瘪的脐带,系着写有我名字和生辰的桃木牌。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