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放学后,我跟着人群走出教学楼,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橘红色。
校门口停着几辆老式公交车,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挤上去。
那女生拉住我的手:“快点,要不挤不上去了。”
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家——如果这能称为家的话——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平房,墙皮剥落,家具简陋。
桌上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吓得我一哆嗦。
“喂?”
我颤抖着拿起沉重的听筒。
“莹莹...”电话那头传来虚弱的声音,“是爷爷...爷爷?”
我的心跳加速,“您在哪儿?”
“化工厂...爷爷撑不住了...”电话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太苦了...爷爷想...”电话突然断了。
我回拨过去,只有忙音。
第二天一早,我向学校请了假。
班主任皱眉:“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的。”
我撒了谎。
旅程艰难得超乎想象。
先是一辆拥挤的绿皮火车,车窗可以打开,煤灰不断飘进来。
下车后,我搭上一辆运货的拖拉机,颠簸了三个小时。
最后一段路只能步行,鞋底都快磨破了。
化工厂出现在视野中时,太阳已经西斜。
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厂区围墙上的标语已经褪色:“安全生产,重于泰山”。
门卫是个缺了颗门牙的老人,听说她找林保国,眼神露出怜悯。
“三车间的林师傅?
他...情况不太好。”
门卫压低声音,“上周管道泄漏,他们整个班组都...”我的心沉了下去。
宿舍阴暗潮湿,走廊尽头那扇门半开着。
我推门进去,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形我几乎认不出来,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脸色蜡黄,手臂上满是淤青。
这真的是记忆中那个总带她去钓鱼的爷爷吗?
“莹莹?”
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真的来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确实是我的爷爷,但比我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的还要老十岁。
“爷爷,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触感像枯树皮。
“没用啦...”爷爷咳嗽着,指指胸口,“这里...全烂了...”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诡异的紫斑。
化工厂的防护服形同虚设,工人们每天在毒气中作业八小时。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