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舟抱着她胳膊,恍惚间,江昭以为自己回到了晏家,她与晏为卿共处一室的时日。
她声音有些含糊。
“晏为卿,我今早要吃三个肉包。”
晏为卿早已起身离开,齐玄舟听见声音,他侧头望向粘在自己身上的江昭。
寂静良久。
察觉不对的江昭蓦然睁眼,与齐玄舟四目相对。
回过神后,江昭第一件事就是甩开齐玄舟的手,连忙朝后退去,一副不愿与他沾染关系的模样。
齐玄舟垂下眼,眸光黯淡。
阿昭果真是厌恶极了他,可明明,他才是阿昭亲兄长……
江昭不知他是否有听清自己的话,她小声试探。
“殿下,您方才没听到什么吧?”
齐玄舟不语,他抿直了唇,淡然起身,站在榻边。
“我知道晏少傅曾救过阿昭。”
他那日在门外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虽然只听了前几句他便离开,可心中依旧有了怀疑,那日回去后大病一场,齐玄舟意识清醒后,便记起这件事。
还未等他去查,父皇得知他的动向,就主动将此事告知于他。
当年阿昭走失到江南,是晏少傅将阿昭带回家,若不是他,阿昭怕早就已不在人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齐玄舟的心如同被蚂蚁啃食,密密麻麻的刺痛。
“晏少傅不仅是我最尊敬的老师,更是阿昭的救命恩人,我自当敬重,其恩情没齿难忘。”
齐玄舟抬眸看了一眼江昭,见她一言不发,他垂首,沉默不语,良久,才一字一顿吐字。
“阿昭更为亲近晏少傅,也是正常的。”
江昭双手放在脑后,仰面躺在床榻上。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晏为卿与自己的关系,怕晏为卿因为她惹上麻烦,哪曾想一开始父皇就知道,现在连齐玄舟也知道了。
江昭叹了口气。
“晏为卿的确是我心中最好的兄长。”
只是,没有她的话,晏为卿会更好。
而自己现在也有新的打算,晏为卿前途无量,理应封侯拜相,而不是放下一切带她去江南。
听她这么说,齐玄舟心中更加苦涩。
江昭侧头看向他,她眉眼弯弯。
“太子殿下,你日后当上皇帝了,记得对晏为卿好点。”
她懒散地躺在床榻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视线漫无目的的看向房梁,自顾自嘟囔着。
“等我日后去了江南,看不到晏为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模样,还真是可惜。”
她的话齐玄舟听得真切,他黯然垂首,去屏风后着衣。
阿昭好似,没打算回京…
江昭小肚子不太舒服,干脆和齐玄舟告了假。
躺了半日,直到一道暖流划过,她立即起身,暗道不妙。
江昭幼时伤了身子,算不得体弱多病,但就是有个毛病,那就是月事不准。
皇后曾寻了好多名医给她看过,价值千金的药材灌下去不少,可都不见效。
江昭去翻夏云给自己准备的包袱,夏云有先见之明,怕她来月事,便准备了月事带,只是这月事带用完不好处理。
春日回暖,屋子里不烧炭火,她擅自烧东西定会引人怀疑,若是随意丢弃,被发现后定当百口莫辩。
净恩寺种满了黄葛榕,每年春季便会落叶,方丈怕枯叶引火,于是吩咐弟子将白日落叶清扫后堆在后山,黄昏时一并烧了。
后山人烟稀少,即便是被看见了,她边说扔的纸团,旁人就是怀疑也无证据。
江昭认为此法可行,便打算提前熟悉去后山的路,她随意将自己头发束起,寻常都有夏云,她束发的动作有些生疏,费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