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几下,最终只是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圈——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别哭”。
当他的瞳孔彻底涣散时,李玫的喉咙里挤出幼兽般的呜咽。
她没察觉自己正把脸贴在丈夫逐渐僵冷的颈侧,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
黎明前的盛家喜堂弥漫着血腥味。
赵天翊踹开扭曲的雕花门,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李玫瘫坐在血泊里,嫁衣下摆浸得发黑,怀中抱着面色青白的盛曜辰。
一柄蛇形弯刀贯穿新郎胸口,刀柄镶嵌的绿松石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这不是商帮的刀,是沙蝎特有的兵器。
“玫...”这个低沉的声音让她恍惚抬头。
赵天翊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眉宇间满是痛惜。
“赵天翊...”李玫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赵天翊单膝跪地,发现她指尖全是血痕,想必是拼命想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喜烛爆了个灯花,照亮她空洞的眼睛,那里再没有大漠星空。
紫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串带血的蝎形脚印。
他小心翼翼地用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躯:“节哀。
盛兄他...走得很安详。”
“那个喽啰...”李玫的声音轻得像飘散的烟,“曜辰他...推开我...”赵天翊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拾起滑落的红盖头。
盖头边缘绣着的并蒂莲,此刻沾了血,像凋零的花。
他忽然注意到李玫左腕系着的红绳——那根他用弓弦编的平安结,居然还在。
远处传来季木兰的尖叫:“是沙蝎的刀!”
接着是盛老爷子摔碎药盏的声响。
赵天翊捡起染血的蛇形弯刀,与自己的一对比——刀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那缕青丝。
晨光穿透窗纸时,李玫终于抬头。
赵天翊的刀鞘轻轻碰了碰她腕间红绳,就像那夜在沙漠,他用刀背为她挡开毒蝎时一样。
“这是栽赃。”
他压低声音,指腹擦过蛇形刀柄,“让我为你找出真凶。”
院墙外突然传来紫衣女子的冷笑,马蹄声急速远去。
赵天翊的拳头捏得发白,两柄弯刀在晨光中泛着截然不同的寒光。
李玫望着赵天翊被血染红的衣袖,突然意识到他定是拼死赶来相助。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轻轻点头,泪水无声滑落。
7 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