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红灯笼映着白雪,像朵开在寒冬的红梅。
“小心些!”
红花扶住摇晃的梯子,看见素云羽绒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绣绷,上面是未完成的星空图——用孔雀羽线和金箔绣的北斗七星,星轨处藏着极小的盘扣,每个盘扣上都绣着不同的旗袍款式。
“这是给跨年旗袍展准备的,”素云跳下梯子,睫毛上还沾着雪花,“主题叫‘天工开物·旗袍星图’,每颗星代表一种传统工艺,比如织金是织女星,打籽绣是北斗,盘扣当然是启明星......”红花接过绣绷,指尖抚过用三十种丝线绣成的银河,忽然在猎户座的位置发现了母亲的名字。
素云笑着说:“每个老裁缝都是颗星,你母亲的‘藏胜于纹’技法,应该永远亮在旗袍的星图里。”
工作室里,穿夹棉麻衬衫的女孩正在给新到的面料拍照。
墨绿的重磅真丝上,素云用电脑喷绘了《千里江山图》的轮廓,却让学徒们用手绣补上波光粼粼的水纹:“机器喷绘是骨,手工刺绣是魂,就像旗袍,剪裁是形,穿的人是神。”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进来的是位穿潮牌卫衣的年轻男孩,怀里抱着个破旧的旗袍盒。
“我奶奶临终前让我来找你们,”男孩眼睛红红的,“她说这件旗袍是太奶奶传下来的,文革时藏在米缸里才保住。”
打开旗袍盒,一股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那是件宝蓝色的织金缎旗袍,襟边的海水纹已有些褪色,右衽的珊瑚扣缺了半颗珠子。
红花戴上白手套轻轻展开,发现腋下的省道里缝着张纸条,用蓝印泥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那是建国初期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象征。
“太奶奶是纺织厂的女工,”男孩指着旗袍下摆的卷边,“奶奶说,太奶奶当年把工厂发的劳动布省下来,偷偷给奶奶做了这件旗袍,说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穿得像自己的名字。”
素云仔细观察着旗袍的剪裁,突然发现腰身处的省道特别宽:“这是为了方便哺乳期改的,你看这里,暗扣可以解开,哺乳完再缝上,针脚都是顺着织金纹走的,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你太奶奶的‘补岁针法’,每道补丁都是光阴打的结,线脚越密,故是越不容易散。”
红花摸着卷边处的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