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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一心虐渣的我竟成京圈团宠苏榕盛祁夜

苹果大红大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榕点头,坐到老师授课用的那架钢琴旁,翻开上面的曲子,选了一首‘秋日私语’。三年没摸过钢琴了,手指刚触碰到琴键脑中便浮现出在狱中被人殴打、拿着电熨斗烫衣服的画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在中音区试着弹了几个音,找到感觉了才开始弹奏。刚进入状态发现左手有些不听使唤,手腕上一阵阵刺痛袭来,左右手协调不好,调子出现混乱。台下是十几张冰冷的面孔,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有柳絮在替她紧张,小声喊了句,“苏榕,加油!”有人一声冷笑,“就她还弹钢琴,弹棉花还差不多。”苏雪儿嘴角浮上一抹笑,见苏榕左手颤抖,她放心了些。苏榕痛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自从她入狱,同监狱的朱慧便联合两名女犯人不断找她麻烦,经常对着她辱骂、殴打。两年前在洗衣房干活时,朱慧让那两名...

主角:苏榕盛祁夜   更新:2025-04-21 1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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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榕盛祁夜的其他类型小说《出狱后,一心虐渣的我竟成京圈团宠苏榕盛祁夜》,由网络作家“苹果大红大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榕点头,坐到老师授课用的那架钢琴旁,翻开上面的曲子,选了一首‘秋日私语’。三年没摸过钢琴了,手指刚触碰到琴键脑中便浮现出在狱中被人殴打、拿着电熨斗烫衣服的画面。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在中音区试着弹了几个音,找到感觉了才开始弹奏。刚进入状态发现左手有些不听使唤,手腕上一阵阵刺痛袭来,左右手协调不好,调子出现混乱。台下是十几张冰冷的面孔,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有柳絮在替她紧张,小声喊了句,“苏榕,加油!”有人一声冷笑,“就她还弹钢琴,弹棉花还差不多。”苏雪儿嘴角浮上一抹笑,见苏榕左手颤抖,她放心了些。苏榕痛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自从她入狱,同监狱的朱慧便联合两名女犯人不断找她麻烦,经常对着她辱骂、殴打。两年前在洗衣房干活时,朱慧让那两名...

《出狱后,一心虐渣的我竟成京圈团宠苏榕盛祁夜》精彩片段

苏榕点头,坐到老师授课用的那架钢琴旁,翻开上面的曲子,选了一首‘秋日私语’。

三年没摸过钢琴了,手指刚触碰到琴键脑中便浮现出在狱中被人殴打、拿着电熨斗烫衣服的画面。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在中音区试着弹了几个音,找到感觉了才开始弹奏。

刚进入状态发现左手有些不听使唤,手腕上一阵阵刺痛袭来,左右手协调不好,调子出现混乱。

台下是十几张冰冷的面孔,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有柳絮在替她紧张,小声喊了句,“苏榕,加油!”

有人一声冷笑,“就她还弹钢琴,弹棉花还差不多。”

苏雪儿嘴角浮上一抹笑,见苏榕左手颤抖,她放心了些。

苏榕痛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自从她入狱,同监狱的朱慧便联合两名女犯人不断找她麻烦,经常对着她辱骂、殴打。

两年前在洗衣房干活时,朱慧让那两名女犯人将她按住,拉过她的左手用电熨斗猛砸了下去。

苏榕差点痛晕了过去,朱慧并没就此摆手,又拉过了她的右手,好在刚转来的女犯人李楠救了她。

她被送去了医务室,左手受伤严重,经脉受损,因没有得到好的治疗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刺痛,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毛病犯了。

“你怎么样?”

张教授轻声问道。

苏榕抬起左手,完全使不上劲,只能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张教授,我左手受过伤......”张教授看出来了,“你先下去休息,有空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苏榕回到座位上。

柳絮一脸紧张,“怎么搞的?”

“好些了。”

苏榕一声苦笑,奇怪的是,这会儿又不痛了,像是专门要让她出丑一般。

“姐姐,你没事吧?

你的手怎么了?”

苏雪儿一脸关切,她心里很清楚苏榕的手是怎么回事。

自从在房门外听到白菲跟苏雪儿的谈话,苏榕便怀疑自己这三年在监狱被人殴打是不是跟苏雪儿有关,只不过还没证据。

她没理会苏雪儿的虚情假意。

苏雪儿略显尴尬地低下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旁边有人嘀咕了句,“一个假千金拽得很,人家真千金都不嫌弃她,这么关心她,她竟理都不理,什么素质!”

秦雨阴阳怪气地附和,“雪儿一直都很关心她的,也怪不得她,做了苏家十九年的千金大小姐,突然真千金回来了,她哪能受得了。”

“不要脸!”

张教授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要开始上课了。

柳絮憋到下课才喊出来,“这些人太可恶了,她们知道什么啊,就在那儿狗叫,榕榕,你别理她们。”

苏榕笑了笑,三年炼狱她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

“我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大家都对我避而远之,只有你不离不弃。”

“咱是铁哥们,当年我被人霸凌,是你不顾一切地护着我,”柳絮满脸正义感,“榕榕,你放心,哪怕全世界都跟你作对,我依然会站在你这边。”

“对了,下午的烹饪课我们别上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最重要。”

苏榕点头,吃过饭后,柳絮陪她去了医院。

......冷骁给盛祁夜煮了杯咖啡,“刚看到老爷子了,春风满面的,精神特别好,还跟我打了个招呼。”

盛祁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能不开心吗,给他拍到了一颗那么大的红宝石,当成宝一样收着。”

冷骁笑道,“真没想到啊,苏榕竟有这本事。”

提到这个,盛祁夜随便问了句,“她今天第一天去御宫,怎么样?”

冷骁拨通了张教授的电话,听说苏榕去了医院检查,还特意打电话到医院询问。

“左手出了问题,应该是在监狱的时候被人打的,筋脉受损,当时没得到好的治疗落下了病根,医院也就给拍了个片,开了点药。

这种旧伤得长时间的调理,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

大少,你好像对她挺关心的。”

盛祁夜略显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有些好奇,曾经帝都的第一才女在经历过三年炼狱后还能不能翻身。”

冷骁有同样的好奇心,“可惜她今天出师不利,没能凭实力打脸那些嘲讽她的人。”

“来日方长,急什么。”

盛祁夜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讳莫如深地说了句,“有点意思。”

苏榕拿着检查报告,跟她预料的差不多,医生也就开了些药,她这种情况要慢慢调理、很难恢复。

这些药还不如盛祁夜给她的那两瓶。

柳絮还处于愤怒中,“是谁把你的手伤成这样的?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朱慧比她早一个月出狱,只是不知道她出来后去了哪儿,苏榕当然没打算放过她,还有一件事要搞清楚,她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手治好,其他的慢慢来。”

柳絮,“按医生的说法很难治愈,除非有别的办法。”

“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苏榕在监狱的时候,李楠跟她说起过,有一个人或许能治好她的手,那人名叫华拓,南疆人,有‘鬼手神针’之称。

只是这人脾性古怪、不轻易见人,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长期待在一个地方,很难找到他。

柳絮眼前一亮,“是谁?

我们找他去,不管需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苏榕一声苦笑,“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能不能找到他、他愿不愿意给我治的问题。”

柳絮信心满满,“只要有这么个人,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对吧?

找到了再想办法呗,要不,我找人去打听一下?”

苏榕,“他最近有可能就在帝都,明天你和我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他在不在,碰碰运气吧。”

出狱之前李楠又跟她说过一次,让她去找华拓,给他带一句话,也许他会愿意见她。

李楠的身份很神秘,在监狱中曾多次帮她,也教会了她一些生存之道。


盛祁夜停下脚步,示意冷骁把支票本拿出来,“说个数,你想要多少?”

苏榕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为了钱,谢谢你昨晚给的药,药效很好。”

盛祁夜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苏榕小心提出自己的需求,“我希望盛总能破例,让我加入御宫的名媛堂。”

盛祁夜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在灯光映照下泛着一层红晕,她本就是大美女,三年牢狱让她黑了点也瘦了,但那股独特的气质依然撑得起她的魅力。

盛祁夜眉心蹙了蹙,“这就是你的交换条件?”

他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

苏榕坦然说道,“进名媛堂是我的心愿,帮你拿到宝石属于意外,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来这里。”

柳絮忙帮着解释,“是我拉着苏榕来玩的,进入大厅才发现你也在。”

盛祁夜沉默了会儿,说道,“明天去报到吧。”

苏榕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谢谢盛总。”

盛祁夜迈开脚步走了,扭头看了眼冷骁,“跟御宫的张总说一声,苏榕是我推荐的,让她直接加入。”

冷骁,“大少,这不符合规矩,苏榕她有案底。”

盛祁夜反问了句,“你觉得苏榕的资质会比名媛堂那些人差?

或者那些人的人品会比苏榕好?”

冷骁刚刚算是见识到了苏榕的本事,“好吧。”

时间还早,盛祁夜跟冷骁回了公司。

苏老夫人来了,已经在会客室等了会儿,冷骁把她带到盛祁夜的办公室。

苏老夫人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盛祁夜办公桌上,“盛总,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这是我孙女苏榕的资料,希望她能进入御宫的名媛堂学习。”

原来是为了苏榕。

盛祁夜不想驳了老夫人的面子,“既然老夫人开了口......资料放这儿,我会让人送过去,能不能留下,要看她是否能通过考核。”

也就是说,可以忽略掉苏榕有案底的事。

“谢谢,谢谢盛总,榕榕她一直都很优秀,我相信她一定可以通过考核的。

等会儿我就把她的会费和学费转过去。”

能为苏榕做点事,苏老夫人很开心,“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

没想到自己面子这么大,盛祁夜竟都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看来,苏家的地位越来越高了,跟盛世集团合作指日可待!

盛祁夜看了眼冷骁,“送送苏老夫人。”

等他们走出办公室,盛祁夜打开文件袋,资料准备的很齐全,有苏榕从小到大的各种获奖证书,以及她在国内外知名刊物上发表的论文。

还有一张她入狱前的证件照,原相机拍的,一头乌黑的秀发,五官精致,眉目如画、鼻梁挺翘,犹如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冷骁返回办公室,见他在翻看苏榕的资料,面露诧异,“大少,你该不会对苏榕......来兴趣了吧?”

盛祁夜冷眼看着他,“多嘴!

一会让人把资料送到御宫去,我特批的,不需要再讨论。”

......苏榕跟柳絮吃完晚饭才回苏家。

秦楚峰刚送苏雪儿回来,走到院子时看到了提着购物袋的苏榕,他多看了几眼,略显尴尬地打招呼,“去购物了?”

苏榕直接绕过他,她曾经无数次地憧憬过他们的未来,她以为,真如秦楚峰所说,会爱她一辈子,可现实还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榕榕......”秦楚峰喊了句。

苏榕心一颤,脚下的步伐顿了顿。

秦楚峰走到她跟前,“对不起,我跟苏雪儿......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姿态有点像被逼良为娼的可怜妇人。

苏榕眼尾泛红,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实就是,他已经背叛了她,“你想说什么?”

秦楚峰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又似乎说不出口,内心在挣扎着,“我......楚峰哥哥,你手机忘拿了。”

苏雪儿拿着他的手机跑了出来,见他们两个待在一起,醋意大发,“你们在做什么?”

苏榕没理她,转身回屋。

苏雪儿把手机放到他手中,逼问,“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跟她走的这么近?”

秦楚峰不想解释,淡淡地回了句,“刚好碰到而已。”

苏雪儿不喜欢他的态度,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的,“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她?”

“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

秦楚峰转身便走。

“你还没说清楚呢!”

苏雪儿一把拉住他,委屈巴巴的,“毕竟她是你的初恋,是你的白月光,你让我怎么放心?”

秦楚峰深吸一口气,“我们那时候还小,其实也就跟朋友一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的没错,他跟苏榕最多就牵过手,连亲吻都没有过,不像苏雪儿,刚遇到他就主动献身、跟他发生了关系。

苏雪儿本来不担心的,她已经将苏榕踩到泥潭里,手里还捏着秦楚峰的把柄,可事实是,苏榕并没被她给打趴下,甚至还在奋力往上爬,“那你保证,以后必须跟她保持距离,不许跟她走那么近!”

秦楚峰权衡过利弊,他目前没得选,“好好,我保证,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路上小心点。”

苏雪儿抱着他亲吻了下,站在院子中看着他离开才返回屋里。

苏榕坐在客厅跟老夫人聊天,见苏雪儿回来,她站起身跟老夫人说了声‘晚安’,起身上楼。

老夫人已经告诉她自己去找过盛祁夜,让她明天直接去御宫就是。

苏榕本想跟她说今天遇到过盛祁夜,听老夫人说了后她把话咽了回去,奶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挺感激的。

回到房间时,看到地上摆放着几个购物袋,里面全是衣服,外套、内搭、裤子都有,有好几套。

还有两双鞋,她试了下,刚好合脚,衣服也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吊牌还没剪,是她之前经常穿的牌子。

苏榕有些泪目,跑下楼抱着苏老夫人,“奶奶,谢谢你。”

“傻丫头,这是怎么了?”

苏老夫人轻轻拍着她后背。

苏榕有些哽咽,“奶奶为我想的太周全了,连衣服都给我买好了。”

“衣服?”

苏老夫人面露诧异,她没给苏榕买过衣服啊。


设计?

什么意思?

难道说三年前撞到朱权的事另有隐情?

她在狱中被凌辱、被折磨了三年,本以为是罪有应得,原来,只是在替人受过?!

这件事,苏家其他人知道吗?

苏榕想冲进去问个明白,双腿却犹如灌了铅般沉重,她犹豫了,就这么冲进去又能问出什么来?

朱权的尸体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火化,这件事能把罪责定到她身上,想必不是苏雪儿一个人能做到的。

当年苏家为了她的事忙前忙后,现在看来,他们不是要保护她,而是为了保护苏雪儿!

苏雪儿穿着高定连衣裙,在白菲面前转了一圈,“妈妈,好看吗?”

“好看,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白菲满意地看着苏雪儿,就像看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楚峰哥哥最喜欢我穿白色的裙子,”苏雪儿神色黯淡下来,“苏榕回来了,楚峰哥哥会不会又回到她身边去啊?”

毕竟,曾经的苏榕是苏家大小姐,是A大的学霸,是名副其实的才女,是很多豪门子弟都仰慕的校花、女神。

她漂亮、优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和知性美。

而秦楚峰是A大的校草,他们曾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菲安慰着,“楚峰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他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跟苏榕在一起......”苏榕脑袋嗡的一声差点跌倒。

秦楚峰是她的未婚夫,两人的婚约在她十五岁时就定下来了。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

三年前,当她被判入狱时,曾几次想寻死,刚好那时秦楚峰要出国深造。

他没有嫌弃苏榕,临走时跟她深情告白,特意叮嘱她,让她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她出狱了,他就娶她为妻。

这三年她受尽凌辱和折磨,是秦楚峰的话支撑着她活了下来。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在国外没回来,却没想到男人早已经投入了苏家真千金的怀抱!

苏榕将心头那股冲动压下,转身返回了自己房间,十分钟后,她才从房间出来。

走廊上秦楚峰跟苏雪儿相拥在一起,他是来接苏雪儿的。

白菲站在一旁眼神中全是宠溺。

在看到苏榕时,三人都愣了下。

秦楚峰脸上掠过些许尴尬,他好像忘了,今天是苏榕出狱的日子,当然,就算记得,他也不能去接她。

“榕榕......好久不见......”苏榕神情僵住,眼眸蓦地通红,尽管心里有底了,她还是很难接受。

秦楚峰曾经说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他说过,等她出来就娶她,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就变心了?

白菲盯着她打量了一番,眼底满是心疼,拉过她的手哽咽着,“我的女儿,你瘦了,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如果没有听到刚刚房间那段对话,她一定会对白菲感激涕零,此刻,她只觉得讽刺。

曾经最疼爱她的妈妈,变的如此陌生。

苏榕压住心里的痛,抽回自己的手,客气地回了句,“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白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回来了就好,榕榕,楚风他......他跟雪儿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说的好像苏榕成了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而且秦家也只接受跟苏家真正的大小姐联姻......加上你又......”这话提醒了苏榕,她只是一个冒牌货,秦家要娶的是真千金,加上她又有案底,秦家是豪门,又怎么会接受一个罪犯做儿媳妇?

“姐姐......姐姐不只是瘦了,还黑了,像是变了个人般,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苏雪儿红着眼眶说道。

在苏家这三年的滋养下,她白了,也圆润了些,举止投足间透着些许贵族小姐该有的气质和修养。

只是,这种气质和修养有着很明显的刻意。

“对不起啊姐姐,我跟楚峰哥哥是在国外进修的时候在一起的,楚峰哥哥对我很关照,他对我特别好,你别怪他,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他在先的......”秦楚峰眼神有些闪躲,不太敢直视苏榕,“是我爱上了雪儿,榕榕,对不起!”

“不!

楚峰哥哥,都是我的错......姐姐要打要罚我都认......”苏雪儿眼眶含泪,一副要揽下一切的大义。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让苏榕有些反感。

“秦家跟苏家的联姻,定的本就是苏家千金,你们不需要道歉。”

秦楚峰眼底闪过几缕诧异,她爽快的让他有些不是滋味,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是那么傲气?

白菲很明显偏心自己亲生的,“好了,你们就别自责了,榕榕都说没关系了,先去酒店吧,帮着你爸跟你哥哥招呼下客人。”

“榕榕,你先去看看奶奶,等会儿跟奶奶一起去酒店。”

“是。”

苏榕去了一楼主卧。

苏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老太太倒是保养的挺好,面色红润,依然优雅大气,浑身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

苏榕从小就喜欢跟老太太在一起,老太太是真心疼爱她的,只是,刚经历过头脑风暴,她多了几分拘谨。

“榕榕,你可回来了,奶奶好想你啊!”

老夫人抱着她哭了会儿,“苏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以后你安心住下便是,有奶奶在,奶奶会保护好你的。”

“谢谢奶奶。”

苏老夫人的话让苏榕好受了些,至少她还有奶奶。

两人说了会儿话,一起去了酒店。

苏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办的很隆重,邀请了帝都不少名流来参加。

苏榕小心地跟在老夫人身边,穿着长风衣,将自己包裹的很紧,身上还有伤痕不敢露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回想起在狱中的日子,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四处看了看,抬眸间,眼神跟靠在二楼护栏上的一名男子触碰到了一起。


早春时节,还带着丝丝寒意。

苏榕将身上的风衣裹紧了些,今天是她出狱的日子。

衣服有些宽大,裹在她瘦弱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榕抬头看去。

大哥苏珩从迈巴赫上走了下来。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这是她喊了十九年的哥哥!

苏珩比苏榕大五岁,从小就特别宠爱这个妹妹,他进入苏氏后拿到的第一笔工资是给苏榕买了她最喜欢的乐高。

她曾经开过的那台跑车,是苏珩送给她的成年礼。

后来,却因为苏雪儿的几句话连扇她几个耳光。

三年不见,他依然是那么的挺拔俊秀、高贵清冷。

而眼前的苏榕面容憔悴、瘦弱不堪,再没了从前的高傲、任性,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眸依然透着几分灵气。

看着自己宠爱多年的妹妹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苏珩有种莫名的心伤,“上车吧,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她当了十九年千金小姐,却在三年前的一次体检中发现自己不是苏家亲生的。

后来查出真相,是苏家女佣林澜搞的鬼。

当年她跟苏夫人同一天生育,林澜为了让自己女儿过上好日子,换掉了两个孩子。

查出真相后,林澜因为愧疚和害怕选择了自杀。

苏家接回了真千金林雪儿,改名苏雪儿。

她清晰的记得,苏雪儿回来的那天,苏家父母和哥哥抱着苏雪儿又哭又笑,相拥而泣。

她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林澜属于未婚先孕,带走苏家真千金后嫁给了朱权。

朱权整日酗酒,对她们非打即骂。

考虑到继父靠不住,苏家父母表示苏榕依然还是他们的女儿,以后她跟苏雪儿就是姐妹,不分彼此。

苏雪儿也很大度,一点都没怨她取代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锦衣玉食,不争不抢,懂事得让人心疼。

苏榕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接到苏雪儿的电话,让她去一趟朱家村帮忙搬点东西。

苏雪儿从小跟着林澜过苦日子,同样的年纪,苏榕早已拿到驾驶证,苏家给她配了豪车,而苏雪儿连开车都还没学过。

这一切,都是她顶替苏雪儿得来的,苏雪儿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

村子里晚上路灯很暗,苏雪儿又给她打电话催促,着急之下车子撞到了人。

那个人正是朱权。

苏榕被判了三年,从此开始了恶梦般的生活。

她经常莫名其妙被人羞辱、殴打,身上到处是伤。

刚开始,苏家人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会带些吃的,也会询问她在里面的情况。

苏榕不想让家人担心,总说没事,能照顾好自己。

后来就来的少了,再后来就没再来看过她了。

她隐隐感觉,她已经被苏家抛弃了。

......见她站着不动,苏珩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了,语气温和了些,“走吧,爸妈都挺想你的,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大寿,她一直在念着你。”

他伸出手想拉她上车。

手触碰到她衣袖时,苏榕条件反射般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底透着恐惧和不安,还有明显的疏离。

她的反应让苏珩有些没了耐心,曾经一看到他就会飞奔过来、跟他絮叨个不停的妹妹,如今见了他却跟看到陌生人般,甚至还有些抵触?

被关监狱是她自己犯了法,又不是他害的!

他都不嫌弃她是个犯人,屈尊就贵来接她,她倒好,还摆起了谱,见了面连声哥哥都不喊,他说了这么多,她始终一声不吭的。

真是不知好歹!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苏珩生气了,一阵风吹来,隐约瞥见了她衣领下的伤痕,才惊觉她应该是在里面受了不少折磨,不由得又心疼起来。

苏珩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轻轻拉起她的手,“跟哥哥回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声‘哥哥’让苏榕心一颤,积压了三年的痛和委屈在这一刻全涌上心头。

她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我’生生压了回去。

三年的牢狱生活让她懂得了见好就收,而且她是在苏家长大的,养父母一家都很宠爱她,尤其是奶奶,她理应去看看她老人家的。

片刻后,苏榕微微点头,乖乖跟着苏珩回了家。

她洗漱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见苏夫人。

房门虚掩着,苏榕正要敲门进去打招呼,里面传来了苏雪儿和苏夫人白菲的声音。

“妈妈,为什么要把苏榕接回来?

我才是苏家真正的千金!”

“苏榕是苏家养大的女儿,我们不能看着她流落在外,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

“可我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我因为她而吃的那些苦,我几乎每天都被朱权打骂,林澜也跟疯子一样,朱权打了她,她就打我发泄,一想起那些,我到现在都还会做恶梦......好了,妈妈知道你委屈,吃了很多苦,可三年前要不是你设计苏榕......看在她替你坐了三年牢的份上,就让她待在苏家吧,放心,没有人能取代你苏家千金的位置......”苏榕胸口一窒,正要敲门的手定在了半空。


苏榕猜到了苏雪儿的心思,如果她不说,苏珩会认为她不信任他们,如果她说了,会认为她刚出狱就找到了盛祁夜撑腰,难怪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盛总见我身上有伤,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让冷特助给我拿了两瓶药。”

既然是老夫人的面子,苏珩也不好说什么。

苏雪儿顿了顿,说道:“姐姐,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们说,不然,外人怕是要说我们苏家不管你。”

苏珩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说出来。

“知道了。”

这话,苏榕是说给苏珩听的。

“姐姐,你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了,这些衣服你试一下,要是不喜欢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挑别的。”

苏雪儿很懂事的拉着苏珩走了,还没忘了帮她把房门带上。

苏榕翻看着床上的衣服,每一件都用剪刀精心剪过,全是剪烂了送过来的,就知道苏雪儿没安好心,想不到竟这么恶心!

这些衣服是苏珩看着苏雪儿送过来的,明天若是她不穿,估计还会被苏雪儿反咬一口,再污蔑她一番,引来苏家人对她的反感。

跟她预想的一样,早餐时,大家刚入座,苏雪儿便盯着她,“姐姐,你怎么还在穿三年前的旧衣服?

我给你的衣服不喜欢吗?”

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应该啊,我都挑选过的呢,还给妈妈看过,妈妈也说好看的。”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白菲还是心疼苏榕的,“不合身吗?”

“我这几年瘦了不少,雪儿的衣服有点大了。”

苏榕小心的回道,手里端着一碗粥,手抖了几下,碗里的粥不偏不倚地洒在了苏雪儿衣服上,引来苏雪儿一声尖叫。

“对不起妹妹,我陪你去擦一擦吧。”

苏榕忙站起身拉着苏雪儿回了房间。

苏雪儿甩开她的手,怒道,“你故意的吧?”

苏榕也不装了,“如果我没把你拉走,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衣服不合身啊?

那我一会去拿回来,给姐姐换别的’,”苏雪儿面露诧异,这正是她要说的话,“既然你穿着不合身,我拿回去不是很正常吗?”

苏榕双手环在胸前,“然后,你再委屈巴巴地告诉大家,‘姐姐,你可以不喜欢我送的衣服,可你为什么要剪坏啊?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说错吧?”

苏雪儿目光躲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把我送给你的衣服剪坏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榕一声冷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这么演有意思吗?”

苏雪儿张开嘴正要辩驳,苏榕打断了她,“奶奶和爸妈都不傻,你觉得你真能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有件事可能你还不清楚,小时候妈妈给我剪头发时不小心剪到了我的耳朵,流了很多血,从那以后我就对剪刀有了很深的恐惧,我的房间是从来不放剪刀的,这一点,苏家人都清楚,所以,你觉得我会剪烂你送给我的衣服?”

苏雪儿张大嘴巴一脸错愕,“那你怎么不当众揭穿我?”

苏榕回到自己房间,把那些衣服抱回苏雪儿这儿,扔到她床上,“我才刚回来,不想让奶奶看到我们姐妹不和,以后你最好别来惹我,别忘了,我刚被放出来,在那样的环境中我都能活过来,就你那点伎俩,还对付不了我,别那么蠢!”

苏雪儿浑身一颤,苏榕就跟变了个人般,甚至让她有些害怕,换成三年前,她做得再过分,苏榕都会忍着让着,现在竟开始反击了?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哼,来日方长,看谁能笑到最后!

苏雪儿换了套衣服,跟苏榕回到餐厅,一点没责怪苏榕刚刚把粥倒在她身上,反而在自责,“是我大意了,那些衣服姐姐穿着不太合身,我又拿回来了,姐姐,改天有空了我陪你好好逛逛,我们一起去买。”

“好,”苏榕坐回位置上继续吃早餐,一场闹剧算是被她给压了下去。

吃过早餐后各自忙去了,苏珩跟苏简诚拿上手提包去公司,白菲约了几名贵妇做美容。

苏榕被老夫人叫去了房间。

苏老夫人把一台新买的水果手机交给她,“电话卡已经放进去了,还是你原来用过的号码,”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百万,是给你的零花钱,出去好好逛逛,买点衣服什么的,用完了我再给你转。”

苏榕本不想要,可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收下,“谢谢奶奶。”

苏老夫人面色和蔼,“雪儿昨晚说要给你衣服时,我其实是想替你拒绝的,可大家都在,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苏榕点头,“我懂的,奶奶。”

“奶奶有份礼物要送给你,跟我来。”

苏老夫人拉着苏榕的手来到门口。

院子中停着一台红色的保时捷,云姨把车钥匙拿了过来。

苏老夫人把车钥匙递给苏榕,“你之前开的那台车撞过人,我让人处理了,这是不久前新买的,颜色没变,我给你换了个款式,刚提回来,你看看喜欢吗?”

苏榕有些哽咽,“喜欢,谢谢奶奶为我想得如此周全。”

苏雪儿穿着高定连衣裙、披了件外套,化着精致的妆容从屋里走了出来,“奶奶,这是你给苏......给姐姐买的新车?”

苏老夫人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苏雪儿很不是滋味,一个劳改犯、还是女佣生的贱种,凭什么跟她享受同等待遇!

“这么好的车当然不错,不过奶奶,姐姐才刚出来,你让她开这么奢华的车,会不会引来非议啊?”

苏老夫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的孙女配得上任何奢华的物品!”

苏雪儿敢怒不敢言,苏家现在虽然是苏简诚当家,但苏老夫人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奶奶说的是。

奶奶,我要去御宫了。”

扭头看着苏榕,“要是姐姐也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我们也能有个伴,可惜......”御宫是帝都顶级名媛会所,棣属于盛世集团,是盛家的产业,只有豪门千金才能加入,还需要资质审核,门槛很高。

在这里除了名媛聚会,资源互换,还有高端的礼仪培训,也包括琴棋书画、烹饪、品酒、茶艺等等。

作为名媛,除了谈吐优雅、仪态端庄,还要有拿得出手的才艺。

在帝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名媛堂学习过的才能算是真正的名媛。

苏雪儿满脸的优越感都快溢出来了,她料定苏榕进不了那么高端的地方,单是进过监狱这一项,她就进不去。


盛祁夜语气泛冷,“你好像很闲?”

冷骁愣住,还不是看他昨晚对苏榕的肢体攻击没反感,再说了,这几天他们不都跟苏榕有那么点接触吗,冷骁拍了下嘴巴,“是我多事了。”

盛祁夜回到办公桌前坐着,沉默了会儿,问道,“她去哪了?”

不是不想管闲事吗?

“不清楚,”冷骁小心地问了句,“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盛祁夜没出声,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十几分钟后,冷骁再次返回办公室,刚查过苏榕车子的去向,“苏榕一早开车往北去的,应该是去了凤凰山的位置,她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你说,她会不会找华神医去了?”

盛祁夜眼底闪过些许诧异,“她知道华神医?

还知道他在凤凰山?”

冷骁解释道,“我也只知道她大概的位置,具体是不是去了那儿并不确定。”

盛祁夜盯着他。

“是,我马上查。”

冷骁拨通了张朔的电话,盛祁夜跟华拓有过点交情,上次给绅爷买的药就是张朔寄过来的。

“张先生说,确实有两个女孩去找华神医,其中有一个就叫苏榕,但华神医没见她们,现在还在别墅外站着。”

盛祁夜不解,“苏榕怎么会知道华神医的?

她才刚出狱几天而已。”

冷骁也很好奇,“会不会是柳絮或者苏老夫人跟她说的?”

毕竟,柳家跟苏家都是豪门,人脉和资源都很广。

盛祁夜,“华神医在帝都接触的人并不多,苏家和柳家未必知道他的行踪。

华拓那人古怪得很,他说不接诊就不会接诊,苏榕就算在那儿等十天半月都没用。”

冷骁小心说道,“要不要帮帮她?”

盛祁夜来了点兴致,“先别管她,我倒要看看她有没办法让华拓为她破例。”

......天黑了,雨停了下来,地上湿漉漉的,树叶上时不时有小水滴落下,偶尔滑入脖颈中,袭来一阵飕飕的凉意。

柳絮接到家里的电话,有急事需要她赶回去,又不放心苏榕,“榕榕,要不,我们先回去?”

苏榕安慰着,“你回去吧,我再等等,说不定人家看到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儿就心软了呢,迟点要是还不见我,我打个网约车回去就是。”

“好,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柳絮给她留了把伞,一些吃的,开车先走了。

晚上的风有点凉,苏榕将风衣裹紧了些,眼巴巴看着别墅的灯光,其实,跟她在监狱比起来,这点苦根本不值一提。

监狱里的夜犹如一头凶狠的猛兽,又像是无尽的黑洞,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手腕上袭来的刺痛让她浑身难受,也更坚定了自己求医的决心。

地上太湿不能坐,苏榕在别墅门口来回走动,站得腰酸背痛,但没办法,她不能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的门再次打开。

张朔在楼上看到了孤零零等待的她,加上冷骁打过电话,他需要出来提醒一下,“赶紧回去吧,华先生近期不会接诊,或者你可以过段时间再来试试。”

苏榕又鞠了一躬,“华先生不答应给我治疗,我是不会走的,还请先生通融。”

张朔叹了口气,没再劝,摇摇头回屋去了,总不能真让她在这儿等一夜。

苏榕以为他是去跟华拓商量,没想到,几分钟后却等来了别墅区的保安,几名保安连拉带拽地将她轰出小区,不许她再去骚扰里面的业主。

苏榕浑身冰冷,连同她的尊严一起被踩踏的还有她的希望,手背到手腕上经久不消的淤青和刺痛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无尽的悲凉。

许久没哭过的她眼中滑下两行泪,她忍住了,没放声大哭。

手机响起,是柳絮打来的,问她怎么样了。

苏榕不想她担心,说自己已经打车回苏家,改天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苏榕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张朔口中‘过段时间再去试试’,她不知道是过多久,但华拓不愿意见她,她强求不了。

她按李楠的交代给神医带了话都不起作用,并不是她‘站着不走’、或者意志力有多强大就能打动神医。

苏榕找了台网约车回苏家,回到家已经半夜了,把盛祁夜给的药拿出来吃了一颗,又擦了些在伤痕上,左手手腕上多擦了点。

她仔细闻了闻,突然想起这味儿她晚上闻到过,没错,是在张朔身上闻到的,他当时应该是刚刚擦过药!

她小时候体质弱,曾在一位老中医那儿待过一段时间,从小就对药味特别敏感,能识别出不少药材。

当时那位老中医还开过玩笑,想收她为徒,不过,她那时候要上小学了,苏家把她接了回去。

张朔是神医身边的人,他用的药大概率是神医自己研制的,也就是说,盛祁夜很可能认识华神医!

兴奋之余又有些泄气,怎么又跟盛祁夜扯一块去了?

她实在是不想去麻烦他,人家也未必会帮忙,助他拍到一颗红宝石已经换来了她加入名媛堂的资格,他好像不欠她什么了,可这也许是她能想到的求见神医唯一的办法了。

上午,柳絮来了,回到车上后,苏榕跟她讲了自己的想法。

柳絮直接把车开到盛世集团要去找盛祁夜。

来到公司楼下,苏榕犹豫了,她跟盛祁夜并没什么交情,贸然跑过来找人家帮忙,确实不太恰当,搞不好连面都见不上。

“你说对了,找人帮忙,应该带上点礼物。”

事情有点急,这几天好像没有正规的原石拍卖会,只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盛祁夜想要而她又能送得出手的东西,“去黑市。”

“啊?”

柳絮听了她的想法,“万一盛祁夜根本就不认识华神医呢?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挺危险的。”

苏榕手腕又开始痛了,要想翻身,必须先把手治好,就算盛祁夜不认识华神医,凭他的权势和人脉要想结识华神医也会比她要容易很多。

所以,自己必须先拿出诚意来。

至于危险,呵,在狱中待了三年,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了......
柳絮兴致很高,“那太好了,我先把明天约的课取消掉,对了,要不要买点什么礼物?

我来准备。”

苏榕摇头,“先不用。”

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柳絮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榕榕,你身上这么多伤,苏家人都看不到吗?

他们都不管你?”

苏榕还没告诉她三年前入狱是被苏雪儿陷害的,柳絮这人太讲义气又有点意气用事,她担心会坏了自己的事,“我都尽量遮住了不让他们看到。”

估计也就苏老夫人会心疼她,她不想让奶奶担心,其他人心里会怎么想她并不清楚,免得让自己更难受,大家都各忙各的,她也不想去麻烦他们。

她曾是苏家团宠的小公主,可自从苏雪儿回来,一切都变了。

苏家人都在想尽办法弥补苏雪儿,她成了外人,心中的委屈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是狭隘、自私、没格局。

这些她都能理解,她也努力的讨好苏雪儿,尽力维护好这份姐妹情,可苏雪儿太过狠毒。

“没事,你还有我。”

柳絮和她拥抱了下,“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大餐去,法餐,塞纳河旋转餐厅,怎么样?”

“出发!”

苏榕露出一抹笑,“没什么烦恼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

柳絮有些恍惚,仿佛那个充满青春活力、两眼会发光的苏榕又回来了,但只是一瞬间,苏榕又变回了一脸沉重。

“走吧。”

柳絮叹了口气,跟苏榕来到世贸大厦,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站了两个人,正是盛祁夜和冷骁,他们两个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

苏榕愣了下,这几天遇到他们两个的频率似乎有点高,目光跟盛祁夜碰到一起,莫名的紧张了几分。

柳絮打了个招呼,拉着苏榕示意她进电梯,苏榕看着盛祁夜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盛祁夜也看着她,眼神淡漠,总不能连坐个电梯也要他发出邀请吧?

她不是挺能的吗?

直到电梯门快关上时,冷骁按住开门按键喊了句,“要上去吗?”

苏榕这才跟柳絮走了进去,电梯空间不算小,但跟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有种很强的逼仄感。

偏偏这个时候电梯中的灯突然灭了。

苏榕一声尖叫,下一秒,用力抱着盛祁夜,往他怀里钻。

她从小就患有幽闭恐惧症,在监狱时被朱慧害得关过几次禁闭,更加重了她的病情,电梯中突然一片黢黑刺激到了她。

好在仅仅十几秒过后灯又亮了。

苏榕面色发白,慌忙松开手,脑袋嗡嗡作响,“对不起,盛总。”

盛祁夜能看出来她刚刚不是有意的,也不是装的,被她紧紧抱着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竟没有排斥!

柳絮扶住苏榕,解释了下,“不好意思啊,盛总,榕榕她患有幽闭恐惧症,刚刚被吓到了。”

苏榕喘了口气,往边上靠,免得一会又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还好,很快便来到了顶楼。

柳絮跟苏榕找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嘴里絮絮叨叨的,“这么高级的场所,电梯中竟会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百年一遇,”扭头看了眼不远处,“他们两个坐在那边,刚刚你可能吓到盛祁夜了,要不要给他们送一份果盘过去,就当是赔礼道歉。”

苏榕还有些惊魂未定,“可以,你看着办。”

不管他们是不是需要,她们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看着眼前的果盘,盛祁夜问冷骁,“你点了果盘?”

侍应生说道,“是那边的两位小姐送的,说是为刚刚的事赔礼道歉。”

柳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随即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盛祁夜叉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味道不错,下次可以加一个果盘。”

柳絮很开心,“看到没有,他吃了,说明接受了我们的道歉,嗯,你想得很周到。”

苏榕喝了几口果汁,砰砰跳的心平静了些。

柳絮切着牛排,“感觉盛祁夜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难相处。”

苏榕点头,“我觉得也是。”

两人边吃边聊,等她们再次扭头往那边看时,盛祁夜跟冷骁已经走了。

苏榕回到苏家,一家人都在,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能想象得到这三年没有她在,他们一家人有多开心。

看到苏榕回来,苏雪儿往白菲身上靠拢了些,讲起了她在御宫的事,“姐姐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摸过钢琴,已经忘记怎么弹了。

我觉得,姐姐可以先找个老师单独辅导一下,等找回感觉了再去名媛堂。

毕竟,在那里代表的不只有她自己,还代表着苏家。”

意思是,别坏了苏家的名声,却止口没提她手受伤的事。

白菲表示同意,“可以先到培训班学习一段时间。”

她痛恨林澜换掉了孩子,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吃了那么多的苦,而她却让别人的女儿享受着锦衣玉食和她所有的宠爱。

但苏榕毕竟是她养大的,有着十九年的感情,她舍弃不了这份母女情,所以,她的内心其实是有些矛盾的,对苏榕并不怎么热情。

苏老夫人问道,“榕榕,你是怎么想的?”

苏榕还需要靠名媛堂来提升自己的形象和资历,她没有学历,还有案底,就她现在这情况,怕是连工作都找不到,“今天是没准备好,我会慢慢适应的。”

老夫人点头,“好,有什么困难跟奶奶说,奶奶来帮你处理。”

“谢谢奶奶。”

苏榕打过招呼后回了房间,她似乎已经很难融入这一家人,这个家,自从苏雪儿回来,她就只是一个外人了。

......第二天一早,苏榕开车接上柳絮前往北郊外的凤凰山,离市区有两小时车程。

李楠说过,华拓在凤凰山下有一栋别墅,他偶尔会过来住一段时间,能不能碰到就要看运气了。

柳絮还在吃着蟹黄包,“你的手怎么样?

还是还我来开吧?”

“没事。”

开车跟弹钢琴不一样,手痛的时候可以用右手操控,或者启动无人驾驶功能,老夫人给她买的是最新款的车,融合了目前最先进的各种高科技。

苏榕按照李楠提供的地址找到凤凰山下最深处的那栋别墅,下车后按响门铃。

别墅是带一个小院的,院子中晒着一些药材,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药味,也说明,别墅的主人是在家的。


苏老夫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榕榕,你要是想去的话,奶奶来想办法。”

苏榕入狱时刚念完大三,重新回到A大去学习是不太可能的,要想在圈内站稳脚跟,去名媛堂镀层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那就有劳奶奶了。”

名媛堂的老师都是邀请的行业内的翘楚,会经常举办一些才艺比赛,据说不少豪门贵族给自家继承人挑选另一半时都会首选名媛堂的才女。

苏雪儿心想,名媛堂规矩森严,从没为谁破例过,老太婆再怎么心疼苏榕,都不可能把苏榕硬塞进去。

她之所以提了句,不过是为了炫耀,也顺便踩一下苏榕,“奶奶,那我先去御宫了。”

说完开着她的法拉利走了。

苏老夫人笑看着苏榕,“去试试你的新车吧,开出去逛逛。”

“嗯,谢谢奶奶。”

苏榕上了院子中那台红色的保时捷,拨通了柳絮的号码,柳絮是她的闺蜜,柳家千金,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两人约在了国际商场。

柳絮先和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这才看到她身上的伤,差点哭了出来,“谁弄的啊,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苏榕在狱中这三年,只有柳絮经常去看她,每次都会给她带点东西,她不想给柳絮添麻烦,总是将身上的伤掩盖好。

“我这两天刚好去了国外,事情有点多,紧赶慢赶的昨晚才到家,都没来得及去接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知道你忙。”

老朋友相见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边逛边聊,苏榕跟她讲了讲昨晚发生的事。

柳絮很是愤怒,“从苏雪儿回来那天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想不到你才刚出来就被她们算计,还好你足够聪明。”

“要不你搬出苏家吧,我给你租个房子,凭你的聪明才智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

“我还不能搬出苏家,还有些事要做。”

苏榕和她进了一家品牌店,需要买点衣服。

吃过午饭后,柳絮拿出两张入场券,“等会有一场玉石拍卖会,我带你去玩玩。”

柳家是做珠宝和玉石生意的,苏榕从小跟着柳絮在玉石店玩,曾得到过店里一位老师傅的指点,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两人去了郊外的一家会所。

大厅中已经来了不少人,羊脂白玉的展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原石,大家站在展台旁谈笑风生。

苏榕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盛祁夜,他怎么来了?

柳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盛家继承人,听说盛家老爷子喜欢收藏玉石,今天的拍卖会是玉石协会会长老佛爷举办的,老佛爷眼光毒辣,这些原石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苏榕靠近展台,盯着上面的原石细看了一遍,扭头间触碰到了盛祁夜的目光,她点了下头表示打招呼,盛祁夜眉心微蹙,视线绕过她落回那些石头上。

冷骁站在盛祁夜身旁,冲着苏榕笑了笑,苏榕微笑着表示回应。

拍卖会开始了,大家找位置坐下,盛祁夜坐在中间第一排,有他在,其他人都会自觉的把主位让出来。

苏榕拉着柳絮在盛祁夜身后抢了个位置坐好。

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一块原石,标价二十万,拍卖师举着锤子喊道,“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一万。”

底下接二连三地有人举牌。

最后以三十万价格成交。

前面几块原石盛祁夜都坐着没动,到拍卖第九号时,他举起了牌子,直接喊到了五十万。

苏榕凑到他身后,“盛总,这块石头不值钱,你拍第二十五号,不管多少钱都要拿下,相信我。”

盛祁夜冷峻的脸庞上闪过些许诧异,“你懂玉石?”

苏榕回道,“略懂。”

盛祁夜没太把她的话当回事,但也没继续抢九号原石,到二十五号时,苏榕再次在他耳边提醒,“盛总......”盛祁夜鬼使神差地举起了牌子,开口便是五十万,这是一块灰扑扑的雷打石,石头比拳头大点,表皮布满蜂窝状凹坑,看似被酸雨侵蚀过百年。

他刚喊出价便引来周围一阵笑声,“盛总这是什么眼光?”

“谁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人家钱多,也许就是来玩玩的。”

“这块破石头一块钱我都不会要。”

冷骁不解,他家老板这是怎么了?

被苏榕蛊惑了?

“大少,这不是钱的问题......”花大价钱买一块没用的石头,是会被人嘲笑的。

盛祁夜不是干这行的,但在这行有着非常独到的眼光,之前就拍走过好几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和宝石,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这块。”

盛祁夜没再拍其他的玉石。

拍完所有原石后,开始切割,这种拍卖会本就有赌的成分,有人欢喜有人愁。

盛祁夜开始举牌的那块原石开出了帝王绿翡翠,因为苏榕,他放弃了那块玉石,拍到九号玉石的老板喜笑颜开,“盛总,承让,承让啊,哈哈哈......”其他人一脸困惑,盛祁夜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玉石选择一块没人要的破石头?

终于到了盛祁夜这块,砂轮启动时,大家围成半圈等着看笑话。

第一刀垂直劈向蜂窝最密集处,飞溅的石屑中迸发出蓝紫色火花,灰白岩层下浮着蛛网状的红色矿脉,像血管里爬满了赤铁矿。

有人喊了句,“鸡血石?

二十万顶天了,看来,盛总也有翻车的时候?”

盛祁夜扭头看向苏榕。

苏榕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也有点紧张,“别急,这不是还没切到核心部位吗?”

盛祁夜盯着切开的玉石细看,站起身走过去指了指矿石的裂缝处,“师傅,换0.1毫米的金刚砂片......”老师傅按他说的用金刚砂片沿着血丝走向轻轻摩擦。

当第十三层石衣褪去时,周围传来一阵惊呼,鸽血红宝石嵌在透明水晶簇中,宛如冰封的火流星,水晶内部悬浮着发丝粗的金线。

玉石协会的会长老佛爷喊道,“星光鸽血红!”

鉴宝师颤抖着举起十倍放大镜,那些金线竟是天然形成的黄金结晶!

“真的是星光鸽血红,之前在M国拍卖会上看到过一颗,卖出了两千万美金的天价,而这颗的体积至少......不愧是盛总,眼光太毒辣了!”

“我就说嘛,盛总几乎没失过手,怎么可能会花高价买一颗没用的石头?”

盛祁夜拿起剥离出来的宝石,这下不得不佩服苏榕的眼光,只是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懂这些?

苏榕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看到盛祁夜离开的背影,她追了过去,“盛总,我帮你拿到了宝石,你就这么走了?”


苏老夫人看向白菲,“明天你陪榕榕去买几套衣服,榕榕是在苏家长大的,她和雪儿一样,都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不分彼此。”

白菲点头,嗯了声。

苏雪儿心里翻腾着,一个女佣生的贱人,凭什么跟她一样?

眼眶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宴会上大家都在议论姐姐,说的很难听,我都是护着姐姐的,其实,我已经原谅姐姐了,我相信姐姐已经改过自新,我们要给她重新做人的机会。”

原谅?

哼,亏她说的出口!

只有苏榕听得出来这是在损她吗?

“对了,我前段时间买了不少衣服,我跟姐姐身材差不多,可以分几套给姐姐穿,我都没穿过的,还是新的,姐姐,你不会嫌弃吧?”

白菲表示赞同,“给姐姐多拿几套。”

言外之意,正好她不用陪苏榕去逛商场了。

三年的分别让她对苏榕生出了些许隔阂,即便她知道苏榕是被苏雪儿诬陷坐了三年牢,可苏雪儿却替苏榕吃了十九年的苦,也害她们母女骨肉分离十九年,说到底,苏榕并不吃亏。

她们都这么说了,苏榕要是说不要就显得自己不懂事了,可苏雪儿害她入狱三年,又在晚宴上设计她,她实在说不出感激的话来。

“一会我挑几套最好的放到你房间去。”

苏雪儿一点不计较她的冷漠,乖巧的让人心疼。

苏老夫人表示赞许,“两姐妹就该这样,互帮互助,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苏榕打过招呼后,起身回房,她脚踝还有伤,晚宴上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着,走到手扶梯时脚有些抽筋,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苏珩见状忙伸手扶住她,情急之下用力了点,捏到了她胳膊上的伤,苏榕面露痛楚,掰开他的手,好一会才缓过来。

苏珩眉心一蹙,自己好心好意扶住她,她竟如此抵触?

苏家养她这么大,大家都不嫌弃她,依然把她当家人,她却跟谁欠了她一般。

苏雪儿刚刚那么热情地对她,她全程冷着脸、毫无回应,让他有些恼火。

本来还想关心一下她身上的伤,却被她刚刚的举动给弄得没了心情,算了,懒得管她。

一声冷哼后,直接上楼。

苏榕不想去解释,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洗漱后,拿出盛祁夜给的药吃了一颗,随后脱了衣服,往伤口上涂药膏,身上有不少淤青,有些是在后背的,擦药的时候有些吃力,费了好大劲才把药给涂上。

这药的药效确实好,浑身舒服了不少。

斜对面的主卧中,苏珩心神不宁地拉开窗帘点燃一根烟,脑中不断浮现出苏榕衣领下的伤痕,最终还是不放心,将抽了几口的烟摁灭,下楼找到医药箱。

他拿着药上楼时,苏雪儿刚好抱着一堆衣服从房间出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有外套,有打底衫、连衣裙、还有裤子,可见她有多用心,瞥见他手中的药,眼眸瞬间发红,“哥,你......不舒服?

你怎么了?”

苏珩温和地笑了笑,“傻丫头,哥没事,慌什么呢?”

“我看到你拿着药,我还以为你......”苏雪儿带着哭腔,“你没事就好,吓我一跳。”

“对了,我正要给榕榕送新衣服过去,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她刚出狱,我们要对她多关心点。”

“好。”

苏珩正好要给苏榕送药。

苏雪儿敲了几声门,开开心心把衣服放到苏榕床上,像是完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姐姐,这都是我根据你的穿衣风格精心为你挑选的,明天你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苏榕瞥了眼床上的衣服,她其实并不想要,有苏珩在旁边,她又不好拒绝,淡淡地回了句,“谢谢。”

苏雪儿凑到她身上闻了闻,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药瓶,立马戏精上身,泪眼汪汪的,“姐姐,你擦药了?

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苏珩也闻到了药味,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已经用过药了。

将手中的药盒捏紧了些,不过,她这些药是哪来的?

家里的药箱他翻找过,并没有这样的中药。

苏榕这会儿穿着睡衣,脖子下、手腕上都露出了淤青和伤痕,苏雪儿的惺惺作态让她很反感,眸色清冷,不想搭理。

苏雪儿很清楚她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苏榕入狱三年,她便找人折磨了苏榕三年,“哥,怎么办,我们还是带姐姐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苏珩也是这么想的,可苏榕的态度让他很是怄火,不情不愿地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苏榕生硬地回了句,“不用。”

苏珩憋得有点难受,爆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从你回来就冷着张脸,雪儿不断在讨好你,每次都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别忘了,三年前是你撞死了她继父,雪儿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的,雪儿因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就不能对她友善些?!”

苏榕怔了下,苏珩并不知道三年前她是被设计的?

那晚宴上她被诬陷的事呢,苏珩也眼盲心瞎看不出来吗?

曾经那么宠爱她的哥哥,如今只知道护着苏雪儿,她也委屈,她也难受,“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苏珩被激怒,“苏榕,你别太过分了!”

苏雪儿红着眼眶拉住苏珩,“哥,你别生气,姐姐被关了三年脾性难免会有所改变,我们要有点耐心,我相信她会改过的,”言外之意,苏榕已经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

“雪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苏珩怒视着苏榕,“真是不知好歹!”

苏雪儿要的就是这效果,“对了,姐姐,你这药是哪来的?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可别乱用药啊。”

寿宴上苏榕去送盛祁夜时,她偷偷在后面跟着,看到了冷骁给苏榕送药,心里很是嫉妒,苏榕才刚出狱竟引起了盛祁夜的关注。

苏榕不想跟她解释,见苏珩正盯着自己,随口说了句,“一个朋友给的。”

“什么朋友啊?”

苏雪儿歪着脑袋,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非要问个明白。


这男人她认得,是帝都贵族盛家的大少爷盛祁夜。

他略显慵懒地靠在护栏上,对上她的眼神时,眸色蓦地犀利了几分,苏榕忙将目光挪开。

看来,苏家这三年发展的很好,连盛祁夜都来了。

盛祁夜嘴角浮上一抹玩味的笑,“苏家假千金出狱了。”

旁边站着他的特助冷骁,“可惜了,曾经的帝都第一才女,竟沦落成为阶下囚,据说,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就被关了起来,也算苏家还念旧情,将她接了回去,不然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盛祁夜的目光追随着苏榕,“谁知道苏家接她回来是不是另有目的呢?”

“唉!”

冷骁的目光落在秦楚峰和苏雪儿身上,“可怜啊,男朋友劈腿,苏雪儿不是善茬,她以后在苏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走吧,给苏老夫人贺寿去。”

盛祁夜转过身,下楼。

苏榕跟在苏老夫人身边,前来贺寿的客人见到苏老夫人都会过来打声招呼,在看向苏榕时,目光都不太友好。

有人小声议论着,“这就是那个撞死人的罪犯?

她出狱了?”

“天哪,老夫人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也不怕沾上晦气?”

“她生母不要脸,为了自己的女儿过好日子,换掉了两个孩子,还虐待真千金。”

“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苏家仁慈,竟然还让她回来。”

“......”刺耳的议论声、如芒刺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苏榕身上,其实,敢跟着老夫人来这儿,她便做好心理建设了。

三年的炼狱让她身心备受折磨,原本她也认为自己应该当个鸵鸟,缩起头来讨生活。

可当她得知三年前的事只是苏雪儿的一场设计,她本无罪!

当她得知最爱的男人早已背叛了自己,她便知道,她不能任人宰割,有些公道她需要讨回来。

于是,几乎快要被那三年炼狱磨平的傲气和风骨又重新长了出来。

苏榕吸了吸气,大大方方跟大家打招呼,身体虽然瘦弱,但能撑得起她的傲骨。

那一道道带刺的眼神、一句句带刺的话她都接住了,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盛祁夜站在不远处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愧是苏家长大的大小姐,竟没被吓到。”

冷骁笑了笑,“也不知道苏老夫人什么用意,竟把她带了过来。”

“谁知道呢,”盛祁夜走近了些,微微鞠了一躬,“老夫人,生辰快乐!”

苏老夫人眼前一亮,作揖回礼,“原来是盛总,有心了,盛总能来参加老身的生辰,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盛祁夜微微点头,让冷骁送上了贺礼,随即扭头看了眼苏榕,眼神不像刚刚那般犀利,但带着些许冷意。

苏榕礼貌的点头算是回应。

“榕榕,你跟着我。”

苏老夫人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苏榕依然是他们苏家大小姐。

苏雪儿站在不远处看着,心生妒意,都这样了,苏榕还能稳稳当当的,那气质、那股从容淡定,甚至都盖过了她这位真千金。

见她脸色不对,秦雨凑了过来,“嫂子,你没事吧?”

秦雨是秦楚峰的妹妹,秦家这几年在走下坡路,需要仰仗苏家,秦雨也就成了苏雪儿的死党。

“那贱人,命可真够硬的!”

苏雪儿面带怒色,“怎么就没让她死在里面!”

“你看她那副自命清高的样,以为自己还是苏家大小姐呢。”

见苏榕走出宴会厅,秦雨脸上闪过一缕奸诈的笑,“等着吧,一会我替你好好教训下她。”

苏榕从洗手间隔间出来时,洗手台上放着一条卡地亚的钻石手链,她还在想是谁这么大意,竟把这么贵重的物品放在洗手台上。

不过,她刚出狱,对外面的世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适应,她不想多事,洗完手便走了,回到宴会厅后,继续跟在老夫人身边。

前来参加寿宴的人有点多,不少人围在老夫人身边有说有笑的,只不过,都会不自觉的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苏榕,似乎她的存在降低了宴会厅的格调。

突然秦雨喊了句,“我的手链不见了,有谁看到我的手链了吗?”

这话一出,围在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苏雪儿附和,“你好好想想,你刚刚去过什么地方,”秦雨着急忙慌的,“我刚刚去过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我怕弄湿了,就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了,可我从隔间出来的时候,手链就不见了。”

苏老夫人眉心蹙了蹙,今晚可是她的寿宴,怎么闹出这种事来?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刚刚好像苏榕......小姐离开过。”

离开过的不只有苏榕,但只有苏榕是刚从监狱出来的。

苏雪儿像是抓到了把柄,看着苏榕,“姐姐,你刚刚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你有看到过那条手链吗?”

秦雨拉住苏榕的手,“榕榕,那条手链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要是看到了就......还给我吧?”

苏榕心一颤,“我是看到过,我又没拿你的手链,我怎么还给你!”

冷骁跟盛祁夜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下好了,刚出来就偷手链,苏大小姐怕是有口难辩了。”

盛祁夜嘴角浮上一抹笑,这下看她要怎么应对。

苏雪儿跟旁边两女孩使了个眼色,这两个都是她的死党,开始了言语攻击。

“苏榕,你要是拿了就还给秦雨吧,对啊,我听说这是秦雨她男朋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意义重大。”

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点了点,“你们凭什么说是榕榕拿的?

你们有证据吗?”

有人嘀咕了句,“除了她,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苏雪儿脸上写满关切,“要不这样吧,为了还姐姐一个清白,也为了让秦雨放心,我们在姐姐身上搜一下就知道了,秦雨,如果不是姐姐拿的,你必须跟她道歉。”

秦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经想好等会儿在苏榕身上搜出手链后要怎么来羞辱她,“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不是苏榕拿的,我跟她道歉。”

苏榕隐约感觉口袋中有东西,她想起来了,刚刚秦雨碰了她一下,应该是那个时候偷偷放入她风衣口袋的。

这些人还真够阴险的,她才刚出来,又没妨碍到她们什么,为什么要陷害她?

这八成又是苏雪儿的主意吧?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在监狱这几年,她没少被人欺负、没少挨打,但也学会了些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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