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黑暗。
方知许还睁着眼，没有立刻闭上。
“宋承之，你闭眼睛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说不紧张是骗人的，立刻睡着也是不可能的。
与其干躺着，还不如来一次深夜访谈。
宋承之本来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他也毫无睡意。
“还没，要聊一下吗？”
“嗯，我能问问你在海城的事吗？”
他在海城总共待了九年时间，那九年，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宋承之侧过身来，看着黑暗中她有些模糊的侧脸。
“你问。”
“那个，可能有些直接，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说。你交过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倒也不是纠结这些，就是不希望在某一天见到某个女人，那个女人说是他前女友，而她一无所知。
宋承之凑近了些，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毫不犹豫地道：“没有。”
“没有？”这个答案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为什么？”
那么长的时间，一个喜欢的人都遇不到，这有点匪夷所思。
而且，他接起吻来，一点都不像生手。
若真是没交过女朋友，那他真是天赋异禀了。
“为什么？因为没遇到喜欢的。”
追他的人很多，但是没有能像方知许这样让他心跳加速的。
“你呢？”他也问。
跟她接吻那天，他就知道了，她没经验，但是她有没有喜欢过别人，还不一定。
方知许动了动身子，觉得应该，大概，可能侧躺一下也不会漏，便侧躺过来直视着他。
“我也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接吻的人，第一个暗恋的人。
宋承之没压住嘴角，凑上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还有什么想问的？”
方知许之想了想，很认真地问：“在海城，快乐吗？”
没有见到他的那九年，他过得好不好？
她挺在意的。
“不太快乐。”
宋承之说完，低声询问：“我能搂你一下吗？”
“嗯。”方知许自己往他怀里靠。
她真的好香，好软。
宋承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开始慢慢道来：“高中毕业后，我爷爷奶奶出了事，当时我的情绪很差，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毕业后留在海城工作，我每天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真的快乐不起来。”
原来他当年退出班群，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心被扎了一下，方知许搂紧了他。
“宋承之，没关系，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在我面前不需要藏着。不过，我希望以后我能让你快乐。”
她好善解人意，宋承之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发顶。
“知许，我现在走出来了，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
真的就好。
她希望他能一直开心下去。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宋承之主动问。
“有，你别嫌我俗，你说你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问完她也觉得自己挺俗的，又加了一句：“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宋承之却松开她，自己往下挪了挪，直到可以看到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算了？这有什么俗的？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想问便问。知许，我喜欢你，但是我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情人节那天，我碰到你，觉得你和以前相差很大，特别有意思，也许那时候我对你就有好感了。”
“后来在医院碰到你，把你弄哭了，我内疚了好久，再后来我去你家帮你上药，你可能不知道，帮你上药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想，那时候我就心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