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啼破棺雨滴砸在青瓦上像筛豆子似的,沈墨攥着油纸伞的手心里全是汗。
临安县衙的捕快陈七缩着脖子在前头引路,灯笼光在泥泞的石板路上晃出个歪歪扭扭的光圈:“沈大人,义庄到了,您可当心脚下,昨儿李老汉收尸时还摔了个屁股墩呢。”
竹篱笆围成的义庄透着股子潮气,三间瓦房的窗纸早被风雨撕得稀碎,唯有当间那口朱漆棺材还算齐整。
沈墨刚跨过门槛,脚底突然打滑,低头见青石板上凝着暗褐色的痕迹——不是雨水,是半干的血迹。
“卯时三刻开的棺,”陈七挠着后脑勺,捕快服的下摆还沾着草屑,“新娘子是城南绸缎庄的闺女,昨儿刚下的葬,今儿一早抬棺的伙计就发现棺盖歪了,掀开来……”他喉结滚动两下,“里头啥都没了,就剩个血手印。”
棺木里飘出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沈墨捏着柳叶刀的指尖发颤,这是他被贬到临安县的第三日,也是他头回以“编外仵作”的身份查案。
刀刃刮过棺底时,木屑混着暗红色的印子簌簌掉落,那手印小得可怜,五个指节分明,掌心还有没干的血珠往下渗。
“不对。”
沈墨突然开口,指尖顺着棺木内壁划过,“下葬时盖过棺钉,可棺盖内侧没有撬痕。”
他抬头望向陈七,对方正盯着血手印发呆,灯笼光在他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人能从里头推开棺盖?
除非……”话没说完,西厢房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陈七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佩刀,沈墨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厢房里摆着三张停尸床,最里头那张的草席滑落在地,露出底下守尸人李老汉的尸体——他的右手还攥着烛台,表情狰狞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皮肤褶皱得像是晒干的橘子皮,眼球凸出眼眶,眼白上爬满血丝。
“死状不对。”
沈墨蹲下身,指尖按在李老汉的手腕上,体温尚存但脉搏全无,皮肤下的血管空空如也,“像是被吸干了精血。”
他翻开死者眼皮,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角还凝着半滴血泪。
陈七突然指着尸体的领口惊呼:“沈大人!
这儿有……”李老汉的脖颈处有三个紫黑色的指痕,指甲印深可见骨,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掐住了喉咙。
沈墨的指尖刚碰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