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夜里,压抑的咳声常常让我从浅眠中惊醒。
她的背更弯了,走路也慢了许多,原本就不多的肉好像又少了一些。
脸色总是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灰白,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她总是笑着对我说:“没事,老毛病了,就是胃不太好,吃点东西就顶着。”
她轻描淡写,但我能看到她偷偷按压腹部时,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
她舍不得花钱看病,更舍不得吃好的。
攒下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了我的学费和日常开销上。
看着她日益憔悴的面容,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只能更加拼命地学习。
拿到好成绩,是唯一能让奶奶露出真心笑容的事情。
我想让她为我骄傲,想让她觉得,她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可生活的重压并没有因此减轻分毫。
学校里的欺凌从未停止,家里的担忧与日俱增。
我像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隧道里,不知道光在哪里。
中学的时光,就在这种无望的忍耐和深深的忧虑中,一天天艰难地捱过去。
我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奶奶那双依旧温暖、却日渐无力的手。
我只希望,这条黑暗的隧道再长一点,只要奶奶还在我身边,就好。
3日子在压抑的沉默和隐秘的泪水中,缓慢地爬过中学的三年。
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
这意味着要住校,也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钱。
奶奶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眼里的忧愁却更深了。
她更加拼命地干活,甚至开始晚上也出去,帮夜市的小摊收拾东西。
我劝她歇歇,她总是摆摆手,说:“快了,等你上了大学,奶奶就能享福了。”
高一的第一个学期过半,一个冰冷的电话将我从课堂拽回了现实。
是医院打来的。
奶奶晕倒在了打零工的地方,被人送进了医院。
我疯了一样跑出学校,冲向医院。
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一阵晕眩。
奶奶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医生把我叫到一边,递给我一张诊断书。
胃癌。
晚期。
医生说,奶奶至少已经病了三年,一直靠着最便宜的止痛药硬扛着。
三年。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原来那些咳嗽,那些“胃不好”,那些偷偷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