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山村的夜风裹挟着腐叶,如同呜咽的亡魂,掠过断壁残垣。
祠堂暗室里,烛火在浓稠如墨的血雾中明明灭灭,将顾樱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一袭红衣似火,却比不过眼中翻涌的恨意。
指尖轻轻掠过石床上书生的鬓角,可那虚幻的灵体让她的手径直穿过,在冰冷的石面上留下五道血痕,仿佛是命运无情的爪痕。
她腕间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哀鸣,那是三年前沈砚冰亲手为她戴上的。
如今铃铛内侧刻着的“死生契阔”四个字,早已被血锈浸得模糊不清。
曾经,这银铃的每一声轻响都伴随着甜蜜的欢笑,而现在,却成了泣血的悲歌。
铜铃的纹路里还嵌着半片干枯的梨花瓣,那是他们初遇时,书生从天衡山折来送给她的,如今却也沾染了血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第一百三十七个。
砚冰,我们很快就能又再一起了……”顾樱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
她死死盯着悬浮在空中的血球,里面蜷缩着的魂魄正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嚎,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你们村西头的王老汉,昨天还在求我放过他的孙子——可他忘了,当年他按住我的时候,我怀里还揣着给砚冰熬的参汤。”
血球突然剧烈震颤,魂魄的面容在血色中扭曲成青紫色,狰狞可怖。
最终,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石床周围的阵图。
那些荧光在阵图上勾勒出沈砚冰的轮廓,却总是在即将凝实的瞬间碎成齑粉,仿佛在嘲笑顾樱的执着,也在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石床上的书生睫毛微微颤动,唇角溢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血色。
顾樱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温柔,她露出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期待与疯狂。
指尖在阵图上点出一串血花,每一朵血花都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凝成。
“别急,等凑够两百七十二道生魂,你的三魂七魄就能重聚。
到时候...”她低头轻轻吻向书生的眉心,唇间溢出的血珠渗进他额间的朱砂痣。
“我们就去天衡山看雪,就像刚成亲那年一样。
你说过,要在雪地里为我刻一支梨花木簪的。”
暗室之外,祠堂的梁柱上盘着蜿蜒的血藤,每片叶子都缀着未干的血迹。
这些血藤是顾樱用自己的指尖血浇灌而成,藤蔓的纹理竟与沈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