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嘴,用尽全力,狠狠咬住了那只扼住我命运的手腕!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瞬间充满口腔。
是他的血。
带着一种绝望的冰冷。
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
“咳!
咳咳咳……哈……哈……”我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带着淡淡檀香和陈旧霉味的空气,跌落在坚硬冰凉的青石板上,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颤抖着抬头,看向那个差点让我二次死亡的少年。
他捂着被我咬伤的手腕,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一滴滴落在地上,绽开小小的、妖异的红梅。
他那只完好的、漆黑如子夜的左眼,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被冒犯的暴怒、刻骨的恨意,以及……一丝极深的、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只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欺凌他、或者在他稍微反抗时就哭泣求饶的许薇然,今天,竟然敢咬他,竟然敢用那种野兽般的眼神回瞪他。
“许薇然,”他的声音沙哑、冰冷,像是两块浸透了千年寒气的顽石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找死。”
不再是威胁,而是冰冷的宣判。
他眼中翻涌的黑暗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拖着那条行动不便的右腿,转身,不再看我一眼,像一抹不祥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抄手游廊尽头的黑暗。
那背影孤绝、挺直,像一把饱饮世间所有恶意、即将饮血的凶刃,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阴鸷和危险。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软无力,冷汗早已浸透了身上华贵却冰冷的绸缎寝衣。
刚才那一刻,死神的镰刀几乎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姜禾的人生信条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怎么能刚穿过来,还没体验过一天封建社会顶级权贵大小姐的奢靡生活,就这么憋屈地挂掉?!
必须自救!
必须改变剧情!
可是……怎么改?
眼前的墨言,分明已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竖起尖刺的受伤孤狼。
他对“许薇然”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道歉?
他不会信。
弥补?
他不需要。
任何突兀的示好,恐怕都会被他视为更恶毒的羞辱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