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出的锡箔灰往坟岗去。
磷火在乱葬岗忽明忽灭,新立的坟头前果然有未燃尽的纸马,马鬃用红头绳编成麻花辫——正是春桃娘年前丢了的嫁妆绳。
纸马灰堆里埋着半块核桃酥,酥皮上的牙印细密整齐。
苏晚晴后脊发凉,这分明是小虎换牙前特有的咬痕。
回望陆家小院,西窗纸透出暖黄光晕,映出婆婆给孙子掖被角的剪影,白发如雪落满肩头。
第二日霜降,公社派人来查粮仓案。
苏晚晴在晒秋场搓玉米,听见戴红袖章的干部盘问陆振国:“听说张淑梅给陆家接过生?”
男人握紧铡刀柄,刀锋闪过冷光:“当年接生婆是村东陈三姑。”
这话如冷水溅进热油锅。
陈三姑的接生匣子还供在祠堂梁上,去年族老开匣取《育婴经》时,苏晚晴亲眼见过匣底血书:“七五年冬月廿三,陆家得子,重六斤八两。”
而小虎生辰分明是腊月初七。
傍晚挑水经过祠堂,苏晚晴瞧见供桌下散落着香灰。
摸索到暗格时,指尖触到个油纸包,里头裹着半张泛黄的《出生医学证明》,产妇姓名栏赫然写着“周玉兰”——正是陆振国投河的前妻。
月色漫过青砖地,苏晚晴攥着证明书的手微微发抖。
证明书背面有行褪色钢笔字:“若遇不测,孩子送交昆明东风巷 32 号。”
字迹与樟木箱里那封绝命书如出一辙。
柴扉忽响,陆振国带着寒气闯进来。
他军装前襟沾着河泥,掌心躺着枚湿漉漉的银锁片:“今儿疏浚河道捞着的。”
苏晚晴接过锁片时,发现莲花纹路能与自己那半枚严丝合合缝,锁芯处却缺了粒银珠——正是小虎抓周时吞过又吐出来的那颗。
鸡叫三遍,苏晚晴摸进西厢房。
婆婆的蓝布枕套鼓着块硬物,拆开线脚倒出个桃木小人,背后刻着“周玉兰”的生辰八字。
桃木胸前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缠着胎发,发丝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红。
晒秋场突然炸开哭嚎。
春桃爹举着带血的铡刀满村跑:“我家粮囤长了血牙!”
众人围看时,苏晚晴瞧见囤底玉米堆里埋着半截紫河车,风干的脐带打了个死结——正是接生婆秘制“子母结”的手法。
5 穗沉日暖寒露那日,晒谷场的老槐树突然开了二茬花。
苏晚晴踩着满地雪青的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