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倒下的声音。
林霄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指甲早已脱落,露出下面肿胀的、布满细孔的皮肉,鲜血滴落在棺内的血洼里,涟漪中倒映的脸正在融化,五官模糊成一团肉瘤,而肉瘤表面渐渐凸起一道疤痕 —— 那是三天前松林遇伏时,他根本没有受的伤。
当怪物的触手撕开棺盖的瞬间,林霄笑了。
那不是人类的笑,而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气音。
他终于明白,从推开万安义庄木门的那一刻起,时间就已扭曲,松林里的厮杀、赵凛的死亡、此刻的绝境,都是早已写进符文的献祭流程。
怪物胸口的肉瘤分裂时,露出的不是具体的面孔,而是一团正在成型的、属于他的轮廓,那轮廓表面还带着松林的露水、老槐树的树汁,以及义庄木门上的蛇形纹路 —— 原来他早已死去,此刻只是被怪物重塑的、用于完成仪式的活祭。
黏液涌入喉咙的瞬间,林霄听见符文的吟唱突然静止,随之而来的不是寂静,而是某种更宏大的、来自地底的轰鸣。
他最后看见的,不是怪物的全貌,而是义庄外墙的砖石正在融化,蛇形纹路与猫头鹰瞳孔汇合成巨大的、不断蠕动的符号,而符号中央,新的棺木正在黏液中浮现,棺盖上刻着的,正是他记忆中母亲缝的平安符图案,只是那北斗七星的每一颗星子,都变成了睁开的、流着黏液的眼睛。
雨还在下,但不知何时,雨声里混入了马蹄的轰鸣。
那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像极了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丧钟。
林霄想分辨那是援军还是更恐怖的存在,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融入怪物的黏液,化作万千细小的触手,在符文的光芒中,寻找下一个推开义庄木门的、带着恐惧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