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冷的底色,着在姐姐身上,才更衬出白玉般腻滑的臂膀。
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束身旗袍裹住的是一颗热烈渴望,并且满怀不甘的心脏。
直到某日,那颗心才终于破开束缚,跳出方寸之地,离开家,也离开了他。
姐姐离开家的时候,是否也曾仰望这样的天空?
天微微泛白的时候,老师提着热腾腾的早食回来,梁律注意到,他唇色灰白,精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心不在焉吃完早食,也就到了登船时间。
去往客船的路不长,他们却仿佛走了很久,快把一生都走尽了。
老师紧紧牵着梁律的手,而梁律此时心情轻快许多,跟老师畅想到达香江后该怎么生活,老师依旧可以去教书,而他呢……老师轻笑,双眼用力闭上,然后睁开。
在将要走上连接舱门的过桥通道时,老师突然停下脚步,对梁律说:“就到这里吧,今后有缘再见。”
“什么意思?”
梁律愣住。
“还不跟我说么?
你和那位戚三爷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没有要隐瞒你,我和他没有关系。”
老师深吸一口气,只觉五脏肺腑都浸在冰水里。
“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关键是因为你,还有你父亲,去学校里大闹,令我名誉扫地,受人耻笑,害我没有了体面的工作,我家人因此生计艰难!
这都是你的错。”
他已经分辨不清这是违心话语,还是本就存在内心深处的责怨迁怒,被他借机发泄出来。
听了他的话,梁律身子微晃,退后了两步,朝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呢,你要抛下我?”
老师声音颤抖,“阿律,对不起,我,我没有选择。”
天亮之前,梁律内心刚升腾起对于自由的丁点向往,对于未来的茫然期待,悉数在老师弃他而去的那一刻,破灭了。
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见到一辆车停在路边,另有一伙人押着老师的父母离开。
那对身形佝偻的夫妇手上裹着白里渗出红的纱布,就这么明晃晃落入梁律眼底。
悲戚愧疚如潮涌至,霎时灌满他胸腔,接着胃部一阵痉挛,他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不停咳嗽干呕起来,眼缝也抑制不住飙出泪液。
老师说得没错,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
戚三爷是大忙人,并没有亲临此地,只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