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堂。
他低头嗅到妻子发间茉莉香,忽然想起学政大人那句“伶人子弟不得应试”,喉头顿时发紧。
窗外传来孩童追逐嬉笑的声音。
柳莺儿忽然按住丈夫的手:“若你真能补缺,咱们搬去任上时,得给清源请个女先生。”
她转头望向厢房,五岁的李清源正踮脚够桌上的泥人,水红色衫子衬得小脸如玉,“这孩子昨日竟能哼全了《紫钗记》的曲牌……”第二章 移宫换羽万历三十五年秋,杭州知府宅邸的后花园里,十七岁的李清源正在水榭临帖,宣纸上的墨迹未干,秋风拂过,吹得案上诗笺纷飞。
她慌忙去拾,青丝垂落肩头,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最远的那张诗笺落在一双云纹皂靴旁。
李清源抬头,看见个身着破旧直裰的青年弯腰拾起诗笺。
那人虽衣衫褴褛,却掩不住通身气度,修长的手指捏着诗笺一角,骨节分明。
“小姐的词写得妙极。”
穿皂靴的青年弯腰拾起诗笺,破旧直裰掩不住通身气度,“只是‘愿作青鸾随凤去’这句,怕是不合闺阁体统。”
他抬头时,李清源才发现他左眉上有道疤,像断弦的琵琶,平添几分沧桑。
丫鬟春桃急匆匆跑来,裙裾扫过落叶沙沙作响:“小姐快回屋!
这乞儿不知怎么混进来的……”李清源却盯着那人手中的《南柯记》抄本——蓝布封面上的墨梅印记,正是她昨日遗失的。
“在下顾正新,原在绍兴府学读过几年书。”
青年将书册物归原主,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青玉扳指,“听闻夫人当年一曲《孽海记》名动江南,特来求教。”
这天晚上知府宅邸闹翻了天。
李宗明摔碎了个官窑茶盏,碎瓷溅了一地:“荒唐!
堂堂知府千金,怎可与乞丐论戏?”
这边李宗明气得直发抖,另一边柳莺儿却望着女儿绯红的耳垂,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后台初见李宗明的光景。
那时她正对着铜镜画关公脸谱,转身就看见个落魄书生躲在戏箱后偷看。
“那孩子眼神清正。”
夜深时柳莺儿给丈夫揉着太阳穴,“不过,他袖中掉落的银票,我看着倒像是通宝钱庄的印记……”第三章 鱼传尺素腊月初八的雪下得绵密,将杭州城裹成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李清源推开西厢房的窗,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