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坐吧。”他席地而坐,取出虎娃送的糖葫芦签,在地上画出灵脉循环图,“当年仲裁者用星屑锁链绞开灵脉,现在这些‘伤口’还在流血。但你们看——”他指向虎娃刻的赤焰兰,“当我们用守护念代替血祭,灵脉会自己长出‘愈伤纹’。”
绣娘试着用银针在帕子上绣出护世剑纹,将帕子浸在陶碗里。水面的泥沙突然开始凝结,化作细小的莲花形状,正是她绣在帕角的图案。老汉惊叹着捧起碗:“就像给灵泉绣件护心衣?”
“正是如此。”苏月婵递过刻着简笔剑纹的木牌,“每个灵脉都有自己的‘脾气’,红土镇的灵泉爱甜,你们可以在泉眼旁种些甘草,再把护世纹刻在打水的木桶上——灵脉会记住被守护的感觉。”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掏出随身物品刻画剑纹:农夫在犁铧上刻“耕暖”纹,商旅在驼铃上刻“路安”纹,就连小囡也在槐花蜜的陶罐上画了歪扭的糖葫芦剑纹。当第一百个护世纹完成时,陶碗里的灵泉突然变得清澈,水面倒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竟凝成了护世剑穗的形状。
“萧晨!”云瑶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她的冰晶法杖顶端托着个水晶瓶,里面封存着灰败的灵脉影像,“北漠沙海的风灵脉开始消散,牧民们的羊皮筏子再也借不到风……”
萧晨接过水晶瓶,瓶中沙粒正不断崩塌,如同死去的灵脉碎成齑粉。他忽然想起在灵域看见的画面:仲裁者所谓的“平衡”,其实是让灵脉在血祭中苟活,却从未教过凡人如何与灵脉共生。
“带我们去北漠。”他转身对众人笑道,“正好让红土镇的乡亲们看看,不同的灵脉该怎么用不同的守护念温养。虎娃,把你的赤焰兰幼苗带上,沙海的风灵脉,说不定需要些温暖的火气。”
三日后,北漠沙海。萧晨赤脚站在滚烫的沙丘上,看着牧民们牵着瘦骨嶙峋的骆驼,帐篷外的风马旗无力地垂着。他取出在南苍镇带来的土陶罐,里面装着混着药草香的红土——那是凡人生活过的气息。
“风灵脉最怕孤寂。”他将陶罐埋入沙中,取出小囡送的琉璃糖纸,用护世印记激活,糖纸竟化作透明的风车,“以前你们用血祭求风,现在试试用风车、用驼铃声、用烤饼的香气——灵脉喜欢被需要的感觉。”
牧民们半信半疑地挂起绘着护世纹的风马旗,架起铜壶煮奶茶。当第一缕奶香飘起时,沙丘间突然卷起微风,风车开始转动,带动沙粒在地面画出护世剑穗的纹路。更神奇的是,虎娃埋下的赤焰兰幼苗竟在沙地里扎根,叶片上的剑纹随着风车节奏明灭,如同在与风灵脉对话。
“看!”李小翠指着远处,灰败的风灵脉区域正泛起淡青色,“就像给沙漠缝补伤口一样!”
夜幕降临时,沙海中央浮现出巨大的护世纹,由千万个风车、驼铃、奶茶香的光点组成。萧晨坐在篝火旁,听牧民们唱起新编的护世歌谣,歌词里混着南苍镇的药香、红土镇的甘泉、还有糖葫芦的甜。
他知道,这才是护世剑意真正的传承——不是刻在剑冢石碑上的剑诀,而是融化在每个凡人日常中的守护。当牧民们用烤饼印在沙地上作为简易剑纹,当绣娘用丝线在风马旗上绣出护世穗,红尘界的灵脉便有了永不枯竭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