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这个回答很林福歌。”
他举起可乐罐,“那我们先做朋友?”
“好。”
我松了口气,与他碰杯,“谢谢你理解。”
送走陈岩后,我站在宿舍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一年前的今天,我还是个刚逃离婚姻牢笼、战战兢兢的纺织厂女工。
而现在,我有了自己的专栏,有了朋友,有了梦想。
手机突然震动,是刘姐发来的短信:“听说徐志远回县城了,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小心点。”
我删掉短信,平静地走回书桌前。
明天要交第一篇专栏稿,标题我已经想好了——《破茧》。
81995年的夏天,我站在省城火车站的月台上,手里紧握着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法国巴黎第三大学,比较文学硕士,全额奖学金。
三年了。
从那个带着伤痕逃离县城的纺织女工,到今天即将赴法深造的硕士生,这条路我走了整整三年。
“真的不告诉他们?”
张老师忧心忡忡地帮我整理衣领,“你父母毕竟…他们眼里只有哥哥。”
我平静地说,把护照放进随身小包,“出国手续需要户口本,我不得不回去一趟。”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给了我新生的城市。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三个小时后,熟悉的县城站台映入眼帘。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行李箱走下车。
这次回来,我特意换上了在省城买的米色风衣,踩着一双低跟皮鞋——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要让那些人看清楚,林福歌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媳妇。
街道办的王主任是我高中同学的母亲,见到我时差点没认出来。
“福歌?
天哪!”
她上下打量我,“听说你在省城当记者了?”
我微笑着点头:“嗯,在省报工作。
这次回来办出国手续。”
“出国?”
王主任的嗓门提高了八度,“去哪啊?”
“法国,读研究生。”
我递上材料,“麻烦您了。”
手续办得很顺利。
走出街道办事处时,初夏的阳光正好,我决定步行去父母家。
路过县农行旧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猛地停住脚步。
徐志远。
他站在银行门口,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比记忆中稀疏了许多。
最令我惊讶的是,他正在擦一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