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的银杏香,忽然漫过舌尖——原来她藏在每片叶子里的“我爱你”,是用眼泪当墨水写的。
太平间的推车碾过地砖缝隙时,陈念枕边的浅灰围巾滑落在地。
林砚之蹲下身拾起,发现围巾末端绣着极小的图案:重叠的“林”与“念”,笔画间缠着金色细线,像他们在旧书店初遇时,从她速写本里飘出的那根炭笔屑。
他这才想起,她总说织围巾像画画,要先在毛线里“打底稿”,却从没说过,这半条围巾的“底稿”,是他三年前落在医院的半片银杏叶。
巴黎的画室飘起初雪时,林砚之正在画《未完成的织梦人》。
画布上,穿浅灰毛衣的女孩背对着观者,毛线针在指间悬停,织到一半的围巾垂落,露出画布角落极细的签名——不是“林砚之”,而是藏在毛线纹路里的“念”,由39个歪扭的针脚组成,正是她织围巾时跑调的歌的数目。
画展开幕那天,有位戴银杏胸针的老太太在画前驻足良久。
“你看这围巾的阴影,”她指着画布上不易察觉的金箔纹路,“像不像有人把‘等我’两个字拆成了毛线结。”
年轻的策展人凑近细看,发现每道阴影里都藏着极小的日期,连起来正是陈念在玻璃瓶叶子上写满爱意的三百六十五天。
深夜的画室,林砚之对着未拆封的“永固橙”颜料发呆。
瓶盖上凝结的颜料颗粒像那年她手术同意书上的泪渍,他忽然想起她塞进他掌心的银杏胸针——断口处的金线,原来和围巾上的“林念”是同一种光泽。
当画笔第一次触碰到橙红色时,画布上晕开的不是火焰,而是那年深秋,她追着落叶跑时,围巾在风里扬起的弧度。
五年后的秋分,银杏巷的遗址上立起了玻璃幕墙的美术馆。
林砚之的个展里,最角落的展柜放着半条浅灰围巾、一瓶银杏叶,和一张泛黄的素描——背面密密麻麻的签名旁,不知何时被人用红笔描了句:“砚之,这次换我握着你的手,在时光里画永远。”
展柜玻璃映出参观者的身影,有对年轻情侣正把银杏叶夹进笔记本。
女孩忽然指着叶背惊呼:“你看,这里有串数字!”
男孩凑近,看见极浅的刻痕组成“127:39”,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而在展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