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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金吾卫闻昭昭

把酒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太妃也有些不太高兴。谢靖轻咳一声,念及闻俏俏好歹是自己王妃的亲闺女,只得吩咐丫鬟跟过去瞧瞧。闻如风和闻如雷都有些尴尬。闻如风知道自己二弟主意最多,见现在的局势对他们不利,只得询问闻如云:“二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闻如云清隽温润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狠辣。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扫过闻昭昭,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闻昭昭的错。要不是她,俏俏何至于背负那么大的压力,被迫上场献舞?!她明知俏俏身子不好,却还想事事压她一头,可见心肠之歹毒!”闻如风拧着眉:“咱们得想办法,让俏俏赢过她。”闻如云阴恻恻一笑。待到酒过三巡,闻如云忽然起身走到主桌旁。他恭恭敬敬给老太妃敬了酒,道:“我们这趟过来,还给昭昭带了礼物。”闻昭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闻如云取出...

主角:金吾卫闻昭昭   更新:2025-05-15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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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吾卫闻昭昭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金吾卫闻昭昭》,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太妃也有些不太高兴。谢靖轻咳一声,念及闻俏俏好歹是自己王妃的亲闺女,只得吩咐丫鬟跟过去瞧瞧。闻如风和闻如雷都有些尴尬。闻如风知道自己二弟主意最多,见现在的局势对他们不利,只得询问闻如云:“二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闻如云清隽温润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狠辣。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扫过闻昭昭,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闻昭昭的错。要不是她,俏俏何至于背负那么大的压力,被迫上场献舞?!她明知俏俏身子不好,却还想事事压她一头,可见心肠之歹毒!”闻如风拧着眉:“咱们得想办法,让俏俏赢过她。”闻如云阴恻恻一笑。待到酒过三巡,闻如云忽然起身走到主桌旁。他恭恭敬敬给老太妃敬了酒,道:“我们这趟过来,还给昭昭带了礼物。”闻昭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闻如云取出...

《结局+番外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金吾卫闻昭昭》精彩片段


老太妃也有些不太高兴。

谢靖轻咳一声,念及闻俏俏好歹是自己王妃的亲闺女,只得吩咐丫鬟跟过去瞧瞧。

闻如风和闻如雷都有些尴尬。

闻如风知道自己二弟主意最多,见现在的局势对他们不利,只得询问闻如云:“二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闻如云清隽温润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狠辣。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扫过闻昭昭,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闻昭昭的错。要不是她,俏俏何至于背负那么大的压力,被迫上场献舞?!她明知俏俏身子不好,却还想事事压她一头,可见心肠之歹毒!”

闻如风拧着眉:“咱们得想办法,让俏俏赢过她。”

闻如云阴恻恻一笑。

待到酒过三巡,闻如云忽然起身走到主桌旁。

他恭恭敬敬给老太妃敬了酒,道:“我们这趟过来,还给昭昭带了礼物。”

闻昭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闻如云取出一把戒尺,亲昵地笑道:“昭昭,你瞧瞧这东西眼不眼熟?”

闻昭昭原本饮了半盏果酒,正脸颊醺红。

在看见戒尺的刹那,她瞬间脸色煞白。

七岁那年,她曾跪在雪地里,高高举起双手,被这把戒尺抽打了整整五十尺,直打得手板心皮开肉绽满是鲜血。

起因是她弄坏了闻俏俏的毛笔。

那年,女夫子登门教闻俏俏读书写字,闻俏俏身娇体弱,冬日里不能随便碰水,于是为她清洗毛笔砚台的杂活儿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她那时还小,又没接触过毛笔,不知道那是很精贵的东西。

她怕洗不干净挨骂,就先把毛笔泡在了热水里,结果直接泡坏了。

闻俏俏瑟缩在大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心疼坏了,罚她跪在雪地里忏悔。

二哥站出来说,闻俏俏的那几支毛笔价值整整五两纹银,是他们三个攒了很久的钱才买来的,如果仅仅只是罚跪,还不足以长记性。

他拿来戒尺,要打她的手板心。

闻昭昭那时年岁尚幼,在家里打破一个碗都会挨骂,如今被所有人谩骂指责,便觉得真的是自己的错,自己竟然那么不懂事,竟然弄坏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于是她不敢反抗,生生挨了五十戒尺。

后来二哥把那把戒尺悬挂在她的床头。

二哥要她每天早晚都能看见这把戒尺,以此长长记性。

闻昭昭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一年,手板心被活活打烂,红肿着长满冻疮,煎熬着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

她正轻锁眉头,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望向身侧的谢泽。

少年嚣张地挑了挑眉,无声道:“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

——闻昭昭,你现在可是镇北王府的小姐!

闻昭昭稳了稳心神。

她没觉得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王府小姐。

但她毕竟不再是前世任由哥哥姐姐欺辱的闻昭昭了。

她坦然道:“自然眼熟。这是二哥特意挂在我床头的戒尺,要我日夜看着,长长记性。”

“你记得就好。”闻如云侃侃而谈,“你七岁那年,弄坏了你姐姐的毛笔,价值整整五两纹银。当时我们就是用这把戒尺打的你,叫你日后谨小慎微,不可犯错。如今你入了王府,王府可不比在自己家,你更应当谨记‘谨小慎微’四个字。所以,我今日特意把戒尺带给你,希望你依旧挂在床头,日夜反省,时时思过。”

他微笑着,当众把戒尺递了过来。

闻如风和闻如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满意。

闻如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镇北王府的人应当知道闻昭昭是个蠢钝的扫把星了吧?

连毛笔都洗不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真真是比不上俏俏!

闻昭昭没接。

她也微笑:“七岁那年,姐姐跟着女夫子学习读书写字,而你们说我脑子蠢笨,不让我读书,只让我给姐姐清洗毛笔和砚台。当时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接触毛笔,不知道那东西禁不住热水泡,因此才弄坏了它们。无心之失,却被罚跪在雪地,活生生用戒尺打烂了手板心……哥哥们家教之严,委实令我受用一生。”

她脊梁挺直,不卑不亢,字字清晰。

周围的宾客听得明明白白。

他们不禁好奇议论:

“都是妹妹,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七岁的小孩儿能懂什么,我家姑娘七岁的时候别说洗毛笔了,连穿衣裳都还要丫鬟们伺候呢!”

“不过弄坏几支毛笔,就打烂妹妹的手板心,闻家兄弟可真狠!”

“……”

窃窃私语声飘进了闻家三兄弟的耳朵里。

闻如云见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发展,不禁有些慌张。

他绷着脸道:“闻昭昭,你是觉得,我们罚你罚重了?!”

谢泽骄傲地笑了起来:“小爷还以为多少钱,不过五两银钱,就值得你们动戒尺?还巴巴儿地跑到宴席上说!真是小家子气!姓闻的,我们家可不比你们家,就算闻昭昭弄坏价值五千两的古董花瓶,我们也不会多说她一句不是!”

老太妃对闻家兄弟产生了极坏的印象。

她紧紧握住闻昭昭的小手,威严地看向闻如云:“要是昭昭真打碎了花瓶,我还要问她一句有没有伤到手呢!我们王府的小姑娘,是要千娇万宠的,可不会因为弄坏东西就挨打挨骂!”

老人的掌心粗糙却又温暖。

闻昭昭怔怔看着她的侧脸,不由鼻尖一酸:“祖母……”

“好孩子!”老人家把她搂进怀里,“往后你是我们镇北王府的姑娘,祖母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因为你弄坏东西而罚你!”

闻如云尴尬地杵在原地。

那把戒尺,还保持着递出去的姿势。

老太妃看着就来气,冷冷道:“扶川!”

谢殷会意,起身接过戒尺。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直接折断了戒尺。

他把戒尺丢在地上,拿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

春阳里,年轻的王府世子金相玉质郎艳独绝,一袭绯色锦袍衬的他妖颜如玉绮红若花。

他半垂狭眸,嗓音温和却又疏离:“闻公子,我们王府的小姑娘,不需要反省,更不需要思过。”


闻家三兄弟惊呆了。

闻如云后知后觉,恶狠狠推了闻昭昭一把:“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动手打你姐姐?!不过就是一盏灯而已,灭了再点起来就是了,何至于发疯?!”

闻昭昭被推倒在地。

她垂着头,隐在昏暗里的面容幽冷清寒,双手更是攥紧成拳。

她只是想为前世的自己供奉一盏灯。

为那个从生到死都不曾得到过至亲爱怜的小姑娘,照亮来路,祈福归途。

却没料到,闻俏俏这么贱,竟敢吹她的灯!

闻如雷气急败坏地护在闻俏俏身前,怒骂道:“亏俏俏还让我们过来给你道歉,我看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像你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对你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

“大哥、三哥,你们别说了……”闻俏俏哽咽开口,“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伤害了昭昭,她打我也是情有可原,你们别怪她了。”

闻家三兄弟见她小脸惨白,清瘦娇弱的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顿时心疼的不行。

闻如云怜惜地抱起她:“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闻昭昭欺负!”

他又冷冷瞥向闻昭昭:“你这种人,活该大家都不喜欢你!我把话撂在这里,从今往后,我闻如云只有俏俏一个妹妹。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说罢,沉着脸大步离开。

闻如风叹息,居高临下地注视闻昭昭:“昭昭,你太让大哥失望了!我做主,你回去以后就写一篇万字检讨书,向你姐姐好好认个错。再附带你这个几月的月钱,一并交给我。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分清是非好歹了!”

他们离开佛殿后,闻如云悄悄从外面锁上了殿门。

他神情严肃:“俏俏是咱们捧在手掌心的珍宝,我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可是闻昭昭那死丫头竟然敢打她!咱们今夜就把她锁在佛殿,叫她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也好。”闻如风沉重地点点头,“希望她能改过自新,重新做回从前的自己。否则,连我这做大哥的也不想再原谅她了。”

佛殿里。

闻昭昭眼眶通红,却没掉眼泪。

她今夜冲动了。

动手打人的时候,大约和祖母期冀她成为的高门贵女大相径庭。

但是,她不后悔。

她捡起长明灯,重新点燃,供奉在了佛殿里。

做完这些,她才平复了心情,安静仔细地整理仪容,敛去那股子疯劲儿,仿佛又变回了镇北王府里那位从容温婉八面玲珑的闻姑娘。

角落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闻昭昭寻声望去。

角落里设了一张案台,白衣胜雪松姿鹤逸的青年坐在案台后,戴半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头顶悬挂的九重莲花宫灯曳落光影,隐隐绰绰地照亮了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

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谢厌臣。

闻昭昭很怕他,可是今夜被他撞见自己的私事,少女骨子里的血液叛逆沸腾,冲淡了那份畏惧。

她道:“我竟不知,二哥哥有偷窥别人的习惯。”

“我一直坐在这里问卦解签,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怎么就成我偷窥你了?”谢厌臣的声音清越动听,“闲来无事,昭昭妹妹要不要来算一卦?”

闻昭昭看着他。

这位王府二公子真是古怪。

不仅住在堆放尸体的义庄上,还在深更半夜跑到佛殿,给人问卦解签。

她道:“你的卦很灵验吗?”

谢厌臣抬手作请:“昭昭妹妹一试便知。”

闻昭昭在他对面坐了,认真地摇了摇签筒,须臾掉下一支签来。

谢厌臣拾起那支签,念道:“‘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

他把玩那支木签,温声细语:“乌云蔽月,难见前程。看来昭昭妹妹如今的处境,迷惘而又艰难。”

闻昭昭面无表情。

闻家驱逐她,谢殷想杀她。

她的处境可不就是很艰难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我先告退。”

谢厌臣弯着眼睛,目送她走到佛殿门口。

闻昭昭伸手去推佛殿的大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闻如风他们走的时候,竟然故意锁了殿门!

闻昭昭咬牙,本想翻窗离开,哪知刚转过身就撞上了谢厌臣的胸膛。

青年戴着半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昏暗的佛殿里危险瘆人。

闻昭昭吓了一跳,纤薄的脊背紧紧贴在门上:“你……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签文尚未解完,昭昭妹妹急什么?”

谢厌臣的视线如同利刃,一寸寸凌迟过少女颈间的淡青色血管:“虽然昭昭妹妹的签文上显示浮云蔽月前路暗淡,但签文还说,妹妹将来总有得遇贵人,拨云见月的时候。”

闻昭昭沉默半晌,问道:“二哥哥该不会是想说,你就是我的贵人吧?”

谢厌臣将那支签文抵在闻昭昭的下颚线边缘,痴迷地盯着她的脸:“只要妹妹出得起价,我愿意帮你惩治闻家四兄妹。”

“二哥哥心仪的价码,是什么?”

青竹木制成的签文削薄如片,刮过少女的脸颊,像是玉匠小心翼翼地轻抚世上最珍贵的玉料。

谢厌臣倾身低头,凑近闻昭昭:“当然是你的脸。”

多好看的一张脸呀。

若是剥下来珍藏,每日闲暇时观看赏玩,岂不是美事一桩?

闻昭昭浑身汗毛倒竖。

难怪前世姐姐每次回家,一提起谢厌臣就会面露惊恐之色。

她隐约记得,有一次姐姐是哭着跑回家的,央着父兄为她延请蜀郡神医,说她身上被谢厌臣缝了一块黑狗皮,她怎么也弄不掉。

佛殿烛火被风吹熄几盏。

黑暗如有实质,从角角落落蔓延而来,凉意钻出地砖的缝隙,顺着闻昭昭的脚踝攀援而上,仿佛是要把她困在这里的绞索。

闻昭昭惊惧地咽了咽口水。


“游园盛会上的演武比试?”谢泽挠挠头,“我记得大哥六年前就参加过,还连续拿了三年魁首,后来他参军入伍忙于打仗,才没再去。要是我能拿魁首,父王肯定会夸我,说不定就不揍我了。但是……”

他不知为何犹豫了片刻。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道:“好,我去!”

说服了谢泽,闻昭昭正欲回屑金院,想起什么,忽然又问:“四哥哥的零花钱可够用?”

谢泽哭唧唧:“怎么可能够?!你是不知道,父王骂我读书蠢笨,丢他的脸,已经停了我两个月的月钱了!就连正月间收到的红包,也都被他搜刮走了!”

“四哥哥,我这里倒是有个赚钱的法子。”

闻昭昭踮起脚尖,附在谢泽耳畔一阵低声细语。

这法子是她前世想出来的。

她用这个法子,在游园盛会上为闻如云赚到了上辈子的第一桶金。

虽说这辈子她不打算经商赚钱,但并不妨碍她利用现成的主意,为自己多攒一些私房钱。

谢泽眼睛发亮:“这生意可行!咱俩干,铁定血赚!”

他连钓鱼也不去了,整日都和闻昭昭待在一块儿,筹谋他们的生意。

好几次黄昏,谢殷从衙署下值回府,都能撞见这两人带着丫鬟小厮,在沿街的商铺里讨价还价,又往马车上鬼鬼祟祟地装一包包货物。

连续撞见几次,谢殷勒住缰绳,对扶山道:“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他疑心这两人厮混在一起准没好事。

扶山很快回来禀报:“四公子和闻姑娘在买糖。”

“买糖?”

谢殷握着缰绳,想起被他遗留在西厢房的那包龙须糖。

扶山挠挠头:“据四公子说,他和闻姑娘打算趁着游园盛会,去芳园摆摊卖东西,现下正忙着进货呢。”

谢殷的目光越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春寒已退,她今日穿了身碧青纱窄袖上襦,外面罩着件桃花粉的刺绣半臂,系在腰间的青金色裙裾层叠垂落摇曳如水。

许是忙了一整日,她白皙的鼻尖沁出一点细密香汗,脸颊红透如玉,抱着一包石蜜站在台阶下,正弯着眉眼仰起头,冲掌柜笑语称谢。

金色夕光在她髻边的银蝴蝶上跳跃,折射出粼粼薄光。

十五岁的少女,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引得路人纷纷惊艳回眸。

虽说西南民风开放,没有女子不可以出来抛头露面的规定,但她也太招摇了,像春日里一只无法被掌控的蝴蝶,谢殷稍不注意,她就雀跃翩跹地飞出了王府。

“大哥!”

谢泽扛着一包货走过来:“你下值啦?”

谢殷打量他浑身上下:“你要做生意?”

“是啊,闻昭昭想了个生意点子,我就加入进来了。”

闻昭昭已经和掌柜的说完话。

她抱着石蜜走到谢泽身边,担心谢殷瞧不起她的小生意,阻拦她和谢泽。

毕竟这世道讲究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一等的。

前世闻如云就很瞧不起这一行当,可他读书不行习武也不行,最后还是她百般劝说,他才勉强答应试着经商。

没想到谢殷并没有批评他俩。

他摩挲着缰绳:“石蜜昂贵,寻常百姓恐怕难以消费得起。为何不卖饴糖?”

石蜜和饴糖都是糖,但石蜜的口感要更好些,可惜价格昂贵,只有贵族才吃得起。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谢泽笑得一脸奸诈,“谁说我们只卖石蜜了?”

谢殷扫了眼他们的马车。

车厢里堆积着货物,除了石蜜和精盐贵重些,其他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像是干果、米饼,甚至还批发了几百个巴掌大的缝布玩偶。

谢殷略一沉吟,很快就猜到了闻昭昭想做什么生意。

他道:“闻姑娘倒是聪明。”

闻昭昭心中涌出奇异的情绪。

前世闻如云从来没有夸过她聪明。

闻如云说她浑身铜臭,是个钻进钱眼里的臭虫,浑身藏满了叫人讨厌的坏心眼子,市侩庸俗至极。

可是谢殷却没有因她经商而瞧不起她。

她鼓起勇气,递给谢殷一块糖。

仰头望向他时,圆杏眼格外乌润清亮。

谢殷垂眸瞥了眼闻昭昭,薄唇边掠过轻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闻姑娘,某不吃外人的东西。”

他没接那块糖。

闻昭昭目送他绝尘而去。

他才刚下值,身上还穿着正一品绯色箭袖武官袍,金簪束发腰扣蹀躞,薄金色夕光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体态。

她想起刚刚他垂眸而笑的那一幕。

秾丽清艳如金丝海棠,偏又疏离冷漠似枯山野水。

谢殷……

看似温和可亲,但想成为被他真正接纳的人,确实挺难的。

闻昭昭自己吃了那块糖,和谢泽一起钻进马车。

糖块在唇齿间融化,甜丝丝的。

她摸了摸那一大包精盐,问道:“四哥哥确定家中有官府颁发的盐铁行商令?”

大周律令,盐铁为朝廷所有,不许民间商贩私自经营,除非有官府颁布的特许行商令。

虽然民间依旧有不少商贩偷偷贩卖私盐,但民不举官不究,百姓也乐得购买价钱更低的私盐。

可闻昭昭担心游园那日,会被有心人上报官府说她和谢泽贩卖私盐,譬如闻如云他们。

因此,她想提前做好保障。

“你忘了?我三哥就是经商的!”谢泽把货物码整齐,“我三哥十四岁起就开始在蓉城行商,早就申请了售盐许可令。你放一百个心吧,别说咱只卖这几十斤盐,就算咱去卖盐矿,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闻昭昭这才彻底放心。



四月初八,春日游园盛会正式开始。

城南芳园占地千顷,山水楼阁连绵不绝,早有摊贩占据了绝佳位置,此刻已经热闹地叫卖起来了。

闻昭昭安排翠翠和谢泽的两个小厮去摆摊卖货,她和谢泽以及他那群狐朋狗友,径直去了羲和廊。

羲和廊蜿蜒曲折,廊中挂满字画,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观赏点评。

谢泽发动狐朋狗友,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作品:“昭昭,你的字在这里!”

闻昭昭仰头望去。

她的字和女子班其他两位小姐的书法作品挂在一处,角落盖了个朱砂红的印章,是谢殷为她刻的那枚。

闻昭昭捏了捏藏着那方印章的荷包,杏眼里泛起柔软的涟漪。

旁边忽然传来客气的说话声:“今年白鹤书院有几位女学生的字写得相当不错,可否请谢指挥使点评一二?”

她望向羲和廊尽头。

几名官员正簇拥着谢殷和杜太守而来。

刚刚说话的是杜太守。

他们走近了,闻昭昭回过神,和谢泽等人一起行礼。


闻昭昭察觉到一道薄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回视谢殷:“我母亲的一切,想必世子早就查过了,应当不需要再审我了吧?”

谢殷缓缓转动墨玉扳指。

早在父亲决定迎娶卫灵茹的时候,他就已经查过了她。

可这个女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她没有族亲、没有朋友,不知身世、不知来途。

他在西南手眼通天,却偏偏查不出她的底细。

他敛去眼底的晦暗不明,居高临下地盯着闻昭昭:“你该唤我长兄。”

闻昭昭知晓这人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她不理谢殷,拉起谢泽往祠堂外面走:“四哥哥,你明天还要去见李老将军,我陪你去挑些礼物。”

谢殷慵懒地倚靠在供桌旁,语气戏谑:“永禧可真不乖呀。”

他的视线如芒在背,如同追魂夺命的绞索,叫闻昭昭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自己被一只春夜艳鬼给盯上了,要拉着她共堕地狱。

她的脚步不禁更快了些。



另一边。

闻家。

闻俏俏清晨起来,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剃掉了半边。

她哭得声嘶力竭,本想找三位兄长求安慰,哪知他们的头发也被剃了。

闻如雷怒不可遏:“是谁那么无聊,干出这种事?!等我揪出他,一定饶不了他!”

“我已经叫人去买假发了。”闻如风看不进书,烦躁地合起来丢在旁边,“不管是谁干的,咱们总要出门的,还是先戴顶假发遮一遮。”

闻俏俏的脑海中,蓦然冒出一个名字——

谢厌臣。

天底下,这么变态又无聊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他们兄妹又没招惹他。

难道是为了帮闻昭昭出气?

闻俏俏摇了摇头。

谢厌臣性情乖张,他绝对不可能接受闻昭昭当他的妹妹。

事事不顺,令闻俏俏生出烦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心要让命运回到正轨。

只有让父兄们保持前世的轨迹,她才能去京城当太子妃。

首先就是三哥。

三哥必须拜李老将军为师,参军入伍建功立业。

思及此,她柔声道:“头发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听说李老将军想收个弟子,传承他的李家枪法。三哥在武艺方面天赋绝伦,要不你去拜李老将军为师?”

闻俏俏以为闻如雷会满口答应。

毕竟他前世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可是闻如雷却揉着半边光头,烦躁道:“自古以来武将就比文臣地位低微,我为什么放着读书考功名的阳关大道不走,反倒去军队里当个小卒?难道在俏俏的心里,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考上功名?!”

闻俏俏沉默。

闻如雷在书院里年年功课倒数,他能考上功名才怪。

可她不能直说。

她道:“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闻如雷打断她:“更何况参军入伍十分辛苦,说不定十天半月才有机会回一趟家。俏俏,你忍心我孤零零在军营里吃苦吗?”

闻俏俏不解地看着他。

他坐姿懒散,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前世他明明当了李老将军的亲传弟子呀……

闻俏俏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可她急于让命运回到正轨,于是红着眼圈道:“三哥生我的气了吗?可我也是为了三哥好呀。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万一三哥被李老将军选上,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受封将军,像谢指挥使那样名动天下。”

谢殷也是弃文从武年少成名。

不过短短三年,就杀的边陲诸国俯首称臣,年年缴纳岁贡,再不敢随意侵犯。

可是蜀郡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谢殷。

闻如雷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名动天下,实在是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谢殷是镇北王府的世子,他立下的那些军功,说不定有许多都是仗着权势冒领别人的。像我们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想建功立业其实是很难的。唉,俏俏你是深闺女子,什么也不懂,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他说完,便安安逸逸地享用起丫鬟沏来的新茶。

闻俏俏复杂地看着他。

他今年才十六岁。

明明应该是热血昂扬的年纪,却一副平庸度日的模样。

和前世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金吾卫副指挥使,完全像是两个人。

她不明白闻如雷究竟是怎么了,就算有黑幕那又如何,难道天底下出人头地的青年,全都是靠着黑幕吗?

总有那么几个天之骄子,是凭自己本事杀出来的。

为什么三哥不能当其中的一个呢?

可是不等她再劝,闻如雷就已经起身离开,说是约了兄弟出门喝酒。

闻俏俏左思右想,决定预备厚礼,明日亲自去见李老将军。

她要劝他收三哥为徒。

次日。

闻俏俏踏进李府垂花厅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闻昭昭和谢泽已经坐在这里了,正和李老将军相谈甚欢。

她心底涌出浓烈的不安:“真是巧了,小妹也在这里?”

闻昭昭温声道:“姐姐,我陪四哥哥来见李将军。”

闻俏俏试探:“谢四公子的腿伤还没有痊愈吧?不知来见李将军,所为何事?”

谢泽不理她,神气地翻了个白眼。

闻昭昭解释:“将军有意收四哥哥为徒,传授李家枪法。四哥哥今日过来,就是专程来拜师的。喏,这些都是四哥哥带来的拜师礼。”

她指了指侍女们捧着的锦盒。

锦盒里面盛着人参鹿茸、古玩字画、金石玉器,全是珍贵的宝物。

这份拜师礼,不可谓不厚重。

闻俏俏的脸色更加难看。

闻昭昭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食盒上,眼底掠过深意,问道:“莫非姐姐也是来拜师的?”

李老将军捋了捋胡须,好奇地注视闻俏俏。

闻俏俏只得硬着头皮,送上食盒:“家中钱财单薄,因此礼轻了些,叫司徒大人见笑了。”

她送的是一盒糕点。

“虽然比不得谢四公子的礼物贵重,”闻俏俏鼓起勇气,“但我三哥对您的孺慕之意和想拜您为师的决心,与谢四公子是一样的。希望您念在我三哥差一点就能在演武比试上夺魁的份上,收我三哥为徒。”


闻昭昭看着他,认真地告诉他道:“我今日把字呈给夫子看,他夸我进步神速,让我提前预备书法作品,到时候挂在羲和廊展示。”

她很开心得到认可,一回到王府就直奔西厢。

谢殷看着宣纸上的字。

比起之前那手过分规矩的簪花小楷,少女如今的字要更加明丽清恬,一笔一划宛如春天里舒展开的桃花枝,似能从笔法里窥探出桃花枝头的葳蕤热闹,和藏在字迹里那份旺盛的生命力。

人如桃花,生生不息。

他道:“是进步了些。”

“听说我们女子班,只选了三个人。”闻昭昭压抑着欢喜,“都是世子教得好,我才有幸入选。不知如何感谢世子,这是我今日从市集里买来的龙须糖,听四哥哥说,世子喜欢吃这个。”

她从怀袖里取出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谢殷面前。

她知道谢殷不缺钱,从他的书房摆设来看,他对古玩珍宝也不屑一顾。

而闻昭昭既是诚心谢他,又想借此机会拉近和他的关系,叫他今后不再像防贼那般防她。

送他喜欢的龙须糖,叫他食用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在他心里建立起她和龙须糖之间的联系,给他留下她和糖一样甜而无害的印象,岂不是很好?

她不知谢殷会不会收,垂眸绞了绞手帕:“从前我多有误会世子,与您生了罅隙。从今往后,我会像敬重祖母那般敬爱您。”

敬爱……

谢殷品了品这个词,秾艳英俊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玩味。

他才十九岁。

他很老吗?

他似笑非笑:“误会?不知从前闻姑娘误会某是何种人?”

“就……就误会您是面善心黑的那种人。”

谢殷脸上不辨喜怒:“哦,面善心黑。”

闻昭昭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危险。

她轻咳一声,补救道:“当然,我今日方知世子是好人。您生得英俊潇洒,政绩上军功赫赫,在书法方面也颇有造诣……世子是近乎完美的人。昭昭跟着世子学了书法,终身受用。”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眸观察谢殷。

不仅仅要建立她和龙须糖的关联,她还想给谢殷留下一种印象——

她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人。

瞧啊,她和他同样重视亲情,她是他的继妹,她和他的幼弟关系极好,她的书法是他所教……

他们不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还有很多共同点。

在高位者的潜意识里,他们会把与自己相似的晚辈看作曾经的自己,他们不会伤害这一类晚辈,甚至还会以补偿曾经的自己的心理,给予他们珍贵的资源。

闻昭昭想要搞定谢殷。

只有搞定谢殷,她才能真正被镇北王府接纳。

而这是她能想到的搞定谢殷最好的方式。

谢殷拨弄了一下那包龙须糖,低垂的细密长睫在脸颊上覆落阴影,遮掩了晦暗深沉的瞳眸。

他道:“小时候爱吃,现在却不爱了。”

闻昭昭微微挑眉,敏感地察觉到龙须糖里藏着谢殷的故事。

谢殷掀起眼皮瞥向少女,只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从某些方面来说,闻昭昭确实与他很像。

他们拥有同样敏感纤细的神经,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别人的情绪。

他们同样的勤勉上进,对自己的要求完美到近乎苛刻。

他们,同样的虚伪。

谢殷收回视线,将一只锦盒推向对面的闻昭昭:“我教你写字,只是因为祖母所托。如果闻姑娘认为凭此就可拉近与我的关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东西。往后,我不会再来西厢房。”

他起身离去。

没拿那包龙须糖。

闻昭昭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打开锦盒。

碧青缎面上,静静躺着一枚印章。

是一块由桃花冻石雕刻成的印章,石料温润细腻,通身呈粉嫩剔透之色,非常的漂亮珍贵。

闻昭昭翻到印章底部。

底部用繁方篆体刻着两个字——昭昭。

“昭昭……”

闻昭昭呢喃自己的名字,指腹温柔地拂拭过桃花冻石上的花纹。

刹那间,仿佛她崭新的人生也将是桃花盛开,生生不息。

闻昭昭把玩了那块印章很久,才小心翼翼把它珍藏进荷包。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沧浪阁书房,她问谢殷的话:

——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印章吗?

谢殷说,别想拉近和他的关系。

可是他却记得她的话,甚至还亲自送她印章。

谢殷……

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搞定的人。

闻昭昭从万松院出来,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谢泽。

他前几天被夫子当众批评,气得这两日都没去书院。

谢泽手里拎着鱼篓和钓竿,兴冲冲道:“闻昭昭,我刚和好兄弟在城郊钓了几条鱼,你拿一条回屑金院煲汤喝!”

闻昭昭往鱼篓里看了一眼,惊奇道:“好大的鱼!”

“是吧?”谢泽十分得意,“那条河里的鱼又多又肥,我明天还去!你喜欢吃草鱼还是鲫鱼?我给你多钓几条!”

“多谢四哥哥。”闻昭昭谢过他,想了想又告诉他道,“四哥哥,夫子说我的字写得好,要我预备一幅书法作品,送到羲和廊展示。”

“当真?!”谢泽惊喜,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被选上的!”

闻昭昭温声道:“游园盛会热闹非凡,四哥哥骑射绝伦,要不要去演武比试上出出风头?若是能拿第一,说不定父王就不会再抽你鞭子了。”

镇北王还不知道谢泽这几天在逃课,等他知道了谢泽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谢泽需要一项荣誉,来抵消那顿打。

而闻昭昭需要一个人,抢走闻如雷的风头和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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