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儿适时地扑进他怀里,指尖颤抖着指向囡囡:“不是我说,你这小孩也太没家教了。”
“陆沉有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女儿吗?
病还没好呢就摇摇晃晃过来要找陆沉抱,想争宠想的也太早了些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话没说完,我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花瓶,狠狠砸向陆沉脚边。
飞溅的碎玻璃划破他的脚踝,鲜血顿时浸透考究工整的西裤。
囡囡突然挣扎着抓住陆沉的裤脚,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我心下一紧,怜惜地检查囡囡全身上下的伤口。
我一直知道陆沉对我有误会,他认为我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囡囡就是他的女儿,两人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明白陆沉不待见我,可是有时候我翻别墅监控,陆沉望着那双眸子会失神好一会,他会把囡囡抱到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偷偷亲女儿的发顶。
在女儿喊爸爸的时候,尽管面色依旧冷漠,但嘴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微张。
小孩子好像有分辨成年人对他们的感情的天赋,知道对方是讨厌还是喜欢自己。
我愿意为了这些温馨的瞬间承担陆沉对我的误解和折磨。
陆沉的脚踝汩汩渗血,他却恍若未觉,死死盯着囡囡抓住他裤脚的小手。
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的暴戾突然凝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宋雪儿察觉到他的分神,娇嗔着拽了拽他的胳膊:“阿沉,我知道你是心软了,这样吧,在大家的见证下我们让聂医生做DNA检测,今天我们就给苏晚一个清白。”
“也给这个野,小孩一个名分。”
“住口!”
陆沉突然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
宋雪儿脸色瞬间煞白,而我怀中的囡囡却像是受到鼓舞,更用力地攥紧他的西裤,抽抽搭搭地说:“爸爸,囡囡疼......”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陆沉喉结滚动了两下,弯腰就要去碰囡囡,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发顶时猛地收回手。
他直起身子,冷笑一声,语气却比刚才虚了几分:“装得倒像那么回事。”
“聂叔,准备DNA检测样本吧,我现在就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聂叔叔不知何时已经挤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查看囡囡的伤势。
“陆总既然这么喜欢颠倒黑白,”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
陆沉对上我决绝的眼神,不自觉地往后退半步,他划拉着手机屏幕,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我已经联系了熟知的机构,等会他们就会来取DNA样本,六个小时之后就会知道结果。”
会所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宾客们交头接耳,好奇地打量着这出好戏,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角落里此起彼伏。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囡囡在我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聂叔叔坐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陆沉,眼神中满是责备与不满。
陆沉倚靠着沙发,故作镇定地翘着二郎腿,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时不时地瞥向正在安抚囡囡的我,眼神复杂难辨。
宋雪儿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
“阿沉,非要那么麻烦吗?”
“咱们可以滴血验亲呀,苏晚你说是不是呀?”
宋雪儿娇笑着打破死寂,指尖缠绕着陆沉的领带,“滴血验亲多简单,古人都用这法子呢。”
她眼波流转,余光挑衅地扫向我,“要是不敢,说不定真有鬼呢。”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宋雪儿,滴血验亲这个法子出现在古代狗血剧姑且还能让人心脏揪紧,可这方法的已经被证伪,我不相信苏雪儿不知道这一点!
陆沉猛地扯开领带,喉结滚动两下。
“荒谬!”
他起身时带翻了水晶茶几,红酒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红的污渍,“现代医学的检测结果才作数。”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桃花眼却死死盯着囡囡裸露在外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