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田易居压低嗓音的说话:“轻点儿,别打扰孩子学习。”
必成抬头望向窗外。
父亲正蹲在院子里修理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前天在工地被钢筋划伤的口子。
医生说要休息一周,可父亲明天就准备回去上工,因为“开春活儿多,工钱涨三成”。
一滴墨水落在纸上,晕开成蓝色的云。
必成迅速用橡皮擦掉,深吸一口气继续做题。
他知道,自己笔下的每一个数字,都承载着父亲手上的老茧和母亲眼角的皱纹。
二月初,竞赛前一天。
陈老师把必成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个崭新的文具盒。
“明天用这个,我特意买的。
“陈老师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两支2B铅笔、一块橡皮、一把尺子和一个圆规,“竞赛和平时考试不一样,工具要齐全。”
必成接过文具盒,觉得这个印着变形金刚图案的铁皮盒子一看就不便宜,而陈老师对他的关爱更是无价之宝。
“别这副表情。”
陈老师笑着摇了摇他的头发,“记住,明天的题肯定比我们练的难,遇到不会的别慌,先做有把握的。
时间分配要均匀...”必成认真点头,把老师的每句话都刻在心里。
走出办公室时,他突然转身问道:“陈老师,您当年参加过这个竞赛吗?
“陈老师愣了一下,眼神飘向远处,“参加过,拿了二等奖。”
他顿了顿,“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晚,必成早早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他想起父亲跪在校门口的背影,想起玉米地里陈老师说的话,想起那本被翻烂的习题集...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竞赛在县一中的大礼堂举行。
必成跟着陈老师走进考场时,腿肚子直打颤。
礼堂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大多数胸前别着重点班的校徽,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神情轻松得像来参加春游。
“田必成?”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必成回头,看见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普通班的第一名?”
必成点点头,手心开始冒汗。
“听说你数学很好,”女生撇撇嘴,“不过竞赛和平时考试可不一样。”
她亮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