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盘山公路上,一辆沾满泥点的皮卡正艰难地颠簸着驶来。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车顶绑着的书包和文具袋在风雨中剧烈摇晃,麻绳被吹得绷成危险的弧度,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卷走。
他下意识握紧点名册,纸页边缘的樱花贴纸被雨水浸得发软,那是上届学生临别时贴的。
车门推开的瞬间,泥水顺着铁皮流成小溪。
白舒爻握着点名册的手骤然收紧 —— 祁宿翰戴着一顶褪色的草帽,帽檐被雨水压得低垂,卷到肘部的牛仔衬衫下,小臂上的肌肉随着搬运物资的动作起伏,脖颈处原本闪亮的银链早已换成了粗糙的粗麻绳,末端坠着枚古旧铜钱,在风雨中轻轻晃动。
他的运动鞋沾满红泥,裤脚还挂着几片枯黄的草叶,完全不见往日舞台上的精致模样。
“同学们排好队!”
祁宿翰转身时,草帽险些被风吹走。
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帽檐,白舒爻瞥见他虎口处新添的结痂,暗红的伤口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显然是搬运重物时被木刺扎伤的。
明星弯腰将字典递给孩子时,后背洇开的汗渍在灰扑扑的布料上晕染出深色纹路,与记忆中镁光灯下纤尘不染的形象判若两人。
此刻的祁宿翰,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劳动者,而非光彩夺目的大明星。
“您怎么会在这里?”
等学生们散开后,白舒爻走上前去,声音被风雨撕得支离破碎。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祁宿翰裤脚沾着的稻穗上,还有衬衫袖口露出的一截红绳 —— 那红绳已经洗得发白,却依然固执地系在腕间。
远处传来皮卡引擎的轰鸣,似乎在催促着这场意外的重逢。
祁宿翰直起腰,琥珀色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老师不是说,学校不该是作秀的舞台?”
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指缝间还沾着草屑,露出的笑容却格外清亮,“所以我想,总得有人去真实的地方。”
他弯腰捡起滚落的铅笔盒,金属扣硌得掌心生疼,“上个月去贵州,有个小姑娘问我‘明星是不是都住在云朵上’,你说,我能不下来看看?”
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地刺中白舒爻藏在心底的不安。
他别开脸,眼神有些闪躲,望向远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