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握，两人的无名指，是款式相同的对戒。
程路眼睛顿时通红，眼尾都染上湿润。
宋寒洲：“我跟老婆家庭聚餐，你还要打扰？”
嘭地一声，包厢门被关上。
姜瓷看了眼门口，不明所以：“程路怎么会在这儿？”
宋寒洲牵着她的手到桌前：“她派人跟踪你，你不知道？”
姜瓷还真没察觉。
她正想问他是怎么发现的，垂眸瞥见两人还握在一起的双手。她抿了抿唇，没舍得松开。
宋寒洲指腹拂过她无名指：“今天挺乖，知道戴戒指。”
姜瓷：“不是说家庭聚餐。”
她以为宋家的长辈都会到呢。
宋寒洲绅士地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再坐到一旁，服务员这时进来，将醒好的红酒给他们斟上。
“就你跟我，也是家庭聚餐。”
宋寒洲轻描淡写着，姜瓷却不住地脸热。她和他倒也不是没有单独吃过饭，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风华苑，陈嫂做好，两人都随便吃点就完事，不会说话闲聊，更不会郑重地戴上戒指。
现在，和宋寒洲坐在一块儿，两人一言一语，你来我往。
姜瓷蓦地生出一种家的感觉。
是以前在姜家，都不曾有过的温馨。
比起姜瓷的局促，宋寒洲倒是自然许多，知她酒量不好，就只斟了半杯红酒，又很细心地给她挑菜。口味还都是姜瓷喜欢的。
姜瓷试着找起话题：“你怎么让程路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
“我们是合伙结婚，又不是合伙谋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宋寒洲眉梢轻挑，淡瞥她，“还是说，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
姜瓷急忙解释。
“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宋寒洲眉心拧了拧：“我能有什么麻烦。”
姜瓷愣了下。
是啊，宋寒洲能有什么麻烦。
他神通广大的，跟孙猴子可有的一拼。
她语塞，想了又想，才说：“咱俩结婚，你也是被迫的呀，我总不能耽误你桃花盛开。”
宋寒洲：“听着你意思，是支持我婚内出轨？”
姜瓷眉梢轻抬：“你心里，不是一直有人么。”
宋寒洲眸色凝结，视线锁住她。
姜瓷本是下意识的回话，一见他反应，心知自己正好说中他心事，刚进了嘴里的清炒牛肉也不香了，一时无味。
本来气氛和谐的一顿晚餐，也逐渐安静下来。
饭后。
姜瓷从座位起身，自然地拿过挂在一旁的黑色大衣，给宋寒洲穿上。
宋寒洲一手拎过她包，另一只手朝她伸出。
姜瓷怔了怔，心跳加快地牵住他。
餐厅离风华苑只有两公里的距离，宋寒洲让司机先把车开回去。
姜瓷和他肩并着肩，漫步走在街上。
正是初冬傍晚。
江城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天际晚霞殷红灿烂，像极了少女刚染上的胭脂。
被宋寒洲大手包裹住的掌心很暖。
微露在空气里的手指却冰凉。
姜瓷感到冷，不经意缩了缩手。
宋寒洲垂眸，漆黑眼眸低望着她。
她抬眼，撞进他眼底，明知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可她还是想在这一刻，一直一直望着他。
擦身而过的一家三口，小孩笑得灿烂，天真烂漫地叫着爸爸妈妈。
街道两旁，炊烟袅袅，火锅店烤肉店烟火旺盛。
冰雪消融的柏油马路上，来往汽车在晚霞中鸣笛，空气里尽是雪后初霁的清新味道。
宋寒洲收回视线，提步往前，身旁的人却驻足在原地，没动弹。
他回头，在她凝眸望着他的视线中怔然，任由她踮起脚，轻轻吻在他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