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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作为婢女的职业素养言靖之箫珩

姚妖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言:在言府,桃夭身为家生奴婢,从懵懂孩童起,便被灌输着一套牢不可破的主仆观念。就是将主子的每一道指令都执行得毫无差池,让主子时刻都能心满意足。——分割线阳光透过繁茂枝叶,在庭院石板路上洒下细碎光影的午后。“桃夭,夫人吩咐你去大公子屋里,收拾他明日出行的行囊。”一道略显沙哑却满含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桃夭闻声,急忙转身,只见陈嬷嬷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陈嬷嬷可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从夫人的娘家开始,就一直陪伴左右。在这言府,她的地位尊崇无比,说的话甚至能决定全府奴婢的命运。“是,陈嬷嬷。”桃夭连忙低下头,声音轻柔又恭顺,领命后,便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沿着熟悉的回廊,朝着大公子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她却...

主角:言靖之箫珩   更新:2025-05-17 2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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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靖之箫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作为婢女的职业素养言靖之箫珩》,由网络作家“姚妖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言:在言府,桃夭身为家生奴婢,从懵懂孩童起,便被灌输着一套牢不可破的主仆观念。就是将主子的每一道指令都执行得毫无差池,让主子时刻都能心满意足。——分割线阳光透过繁茂枝叶,在庭院石板路上洒下细碎光影的午后。“桃夭,夫人吩咐你去大公子屋里,收拾他明日出行的行囊。”一道略显沙哑却满含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桃夭闻声,急忙转身,只见陈嬷嬷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陈嬷嬷可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从夫人的娘家开始,就一直陪伴左右。在这言府,她的地位尊崇无比,说的话甚至能决定全府奴婢的命运。“是,陈嬷嬷。”桃夭连忙低下头,声音轻柔又恭顺,领命后,便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沿着熟悉的回廊,朝着大公子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她却...

《结局+番外作为婢女的职业素养言靖之箫珩》精彩片段


前言:在言府,桃夭身为家生奴婢,从懵懂孩童起,便被灌输着一套牢不可破的主仆观念。就是将主子的每一道指令都执行得毫无差池,让主子时刻都能心满意足。

——分割线

阳光透过繁茂枝叶,在庭院石板路上洒下细碎光影的午后。

“桃夭,夫人吩咐你去大公子屋里,收拾他明日出行的行囊。”一道略显沙哑却满含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桃夭闻声,急忙转身,只见陈嬷嬷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陈嬷嬷可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从夫人的娘家开始,就一直陪伴左右。

在这言府,她的地位尊崇无比,说的话甚至能决定全府奴婢的命运。

“是,陈嬷嬷。”桃夭连忙低下头,声音轻柔又恭顺,领命后,便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沿着熟悉的回廊,朝着大公子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她却全然无心顾及,满心都想着要赶紧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没到大公子的屋前,一阵暧昧的声音就悠悠传了出来。桃夭的神色却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一角,那苗条的身形如同一只娇软猫儿,迅速闪了进去。

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目光平视前方,径直走向衣柜。伸出纤细的双手,熟练地打开衣柜,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衣物。

她的每一个折叠的动作都精准到位,每一道折痕都整整齐齐。

榻上的人正沉浸在欢愉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屋。桃夭仿若未闻,全神贯注地忙碌着。

不一会儿,所有衣物都被她收拾得妥妥当当。她双手稳稳地捧着包裹,依旧目不斜视,神色从容地离开了屋子。

而此时,屋内的动静仍在继续,似乎这场旖旎的闹剧永远不会落幕。

“这桃夭可真不简单!”

“换作是我,可没这个胆子进去。”

“嘘,小点声!”几个小丫鬟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眼神里满是对桃夭的佩服与忌惮。桃夭却像没听见一样,神色自若地朝着家丁等候的地方走去。

把收拾好的行李交给家丁后,桃夭耐心细致地叮嘱道:“这些都是大公子平日里常用的物件,你们搬到马车上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千万别磕坏碰坏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桃夭姑娘。”家丁们恭敬地回应。作为府里的大丫鬟,桃夭虽然地位颇高,但从不仗势欺人,对待下人总是和颜悦色。

只要不涉及危害府里公子小姐清誉的事,她都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也是她恪守的奴婢准则之一: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大公子,奴婢的清白都给了您。”屋内,一道娇俏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传来。

“小娇儿,你往后就是本公子的人了,乖乖听话,好好在府里等着我回来。”言南之,言家的大公子,生得英俊潇洒,气质不凡,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

“大公子就会打趣人!奴婢肯定会等您回来的。”女子娇嗔着回应。

言南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思。

言家世代从商,在南州一带声名赫赫,是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其生意版图广阔,产业遍布多个省份城邑,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就连皇家御用的物品,都有不少是从言家采办的。

言家家族庞大,人丁兴旺,上有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下有天真可爱的幼子。

言老爷一共有五房妻妾,她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出身和故事。

言夫人裴氏,出身官宦世家,自幼饱读诗书,知书达理。

她掌管言府内务数十年,手段高明,将府中的大小事务管理得井然有序。

她身边围绕着众多丫鬟、嬷嬷和随从,这些人都对她忠心耿耿。

她膝下育有二子一女,言老爷对她宠爱有加。

即便后来家道中落,她凭借自身的修养和品行,在言府的地位依然稳固,是众人公认的当家主母。

在桃夭看来,在封建时代,言夫人能有这样的境遇,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

桃夭来到前厅,身姿轻盈地屈身行礼,动作优雅而熟练:“夫人,大公子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

“嗯,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言夫人裴氏眉眼含笑,态度温和,眼神中满是对桃夭的信任与赞许。

“桃夭告退。”桃夭轻声说道,随后缓缓退下。

“去吧。”等桃夭离开后,言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凑近轻声说:“夫人,桃夭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是啊,她是家生子,从小我就看着她长大。”言夫人微微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慈爱。

“那这次,要不要让她陪着大公子一起去?”陈嬷嬷试探着问。

言夫人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不必了。南之身为长子,出门在外,正该好好历练一番,身边跟着太多人,反倒显得他不够稳重。”

“是,那就还像之前一样,派几个家丁小厮跟着。”

“嗯。”

“那今天屋里的那个……”言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盅,神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发卖了吧。”她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是。”陈嬷嬷应道,心里暗自佩服夫人的雷厉风行。

午时一刻,言家大门口热闹非凡。

“南之,此番前往荆州,你一定要用心学习,好好历练,切莫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言夫人满脸担忧,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努力上进的。”言大公子微笑着回应,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风度翩翩地登上马车。

众人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才陆续返回内院。大公子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陈嬷嬷,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一个女子的哭嚎声传来。

“哼,身为奴婢,竟敢妄图爬上主子的床!你早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堵住她的嘴!把她扔给人牙子。”陈嬷嬷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

“天哪!太惨了。”

“自作自受!谁让她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去勾引大公子。”下人们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奴婢们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这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妄图勾引主子的下场!”陈嬷嬷威严地扔下一句警告,然后甩袖离去。

“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可别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下人们小声地交头接耳。

桃夭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些议论,默不作声,神色平静。

她心里清楚,作为奴婢,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主子的床绝不是可以随意觊觎的,这是为奴为婢必须坚守的底线,她绝不能有丝毫逾越。

南州,这片钟灵毓秀之地,仿若被大自然格外眷顾,四季皆似春日般温润宜人,时光仿若在此悠然踱步。

在这繁华锦绣的沃土里,言家的产业如参天巨木,枝繁叶茂、根基深厚。

其名下的商号,星罗棋布于城中各处,于当地商业领域稳稳坐定龙头之位。

踏入丝绸织染坊,五彩丝线于织机之上交织出精美绝伦的绸缎,每一寸纹理都凝聚着匠人的心血与巧思;

成衣布庄内,华服美裳陈列其间,剪裁精致、款式新颖。

药材铺中,各类珍稀药材散发着独特馥郁的药香,仿佛在静说岁月故事,为人们的安康默默守护;

首饰铺里,金银珠宝璀璨夺目,每一件饰品皆工艺精湛,绽放它们特有的光芒;

典当铺大门常开,迎来送往间,见证了无数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

酒楼中,珍馐美馔香气四溢,食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尽显人间烟火的热闹;

客栈内,南来北往的旅人在此短暂歇脚,分享着旅途中的奇闻轶事,汇聚成别样的市井百态;

还有那弥漫着浓郁书香的书院,朗朗书声不绝于耳,培育着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学子。

不仅如此,言家的田产广袤无垠,占据了南州的大半版图,每年丰收之际,皆是一片金黄灿烂的盛景。

在南州,若有人胆敢得罪言家,便如同冒犯了官府,触怒了天威,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言家的威严与财富,可谓家喻户晓,成为了南州百姓口中代代相传的传奇佳话。

然而,身为南州首富的言老爷,却并未满足于眼前的财富与地位。

他心中怀揣着更为宏大的抱负,一心渴盼儿子们能够踏入朝廷,在朝堂之上施展雄才大略,实现家族的荣耀与辉煌。

毕竟,古往今来,纵使商户富可敌国,但在社会地位上,相较于官宦世家,终究还是略逊一筹。

言老爷深知,唯有家族子弟步入仕途,才能真正提升言家的门第,让言家的荣耀世代传承、绵延不绝……

时光悠悠流转,月季应季盛放,馥郁的芬芳轻柔地弥漫在言府的每一寸空间。

言府庭院内,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小厮们脚步匆匆,或扛着箱笼,或搬运着杂物,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丫鬟们手持扫帚、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灰尘。

“动作麻利些,三公子的马车眼瞅着就要到门口了!”管事的声音在庭院中急切地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催促。

今日是三公子休沐之日,前些日子三公子寄来家书,告知家中会有几位同窗好友一同前来。

这些人皆出身达官贵族、名门望族,身份尊贵非凡。

言夫人得知此事后,早早便精心筹备。她亲自部署,命人修缮府院,将那些岁月留下的陈旧与破损之处一一修复,重现往日的精致与典雅;

又打理花圃,精心呵护每一株花卉,让它们尽情绽放出最娇艳动人的姿态,争奇斗艳间,为庭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浪漫;

河池里的水被清理得澄澈见底,波光粼粼间,鱼儿欢快地游弋其中,仿若一幅灵动的画卷;

从宽敞的前厅摆设,到每一件家具都被擦拭得光亮照人,重新布局得井然有序,彰显着主人家的品味与气度,再到狭窄的走廊石阶,都被洗刷得一尘不染,连缝隙间都不见丝毫污垢。

为确保万无一失,在膳食方面更是费尽心思,特意请来了府中厨艺最为精湛的大厨,精心挑选食材,反复斟酌菜谱,力求每一道菜肴都能色香味俱全,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大快朵颐。

“陈嬷嬷,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妥了吗?”言夫人轻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夫人,基本都妥当了,老身这就亲自去巡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陈嬷嬷恭敬地回答,微微欠身,她深知此次接待意义重大,关乎言家的颜面与声誉,不敢有丝毫懈怠。

“喊上桃夭一道去,她心思细腻,能帮衬着查漏补缺。”言夫人微微颔首,补充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桃夭的信任与肯定。

“是,夫人,老身这就去。”陈嬷嬷领命后,匆匆转身离去。

有客来访,对言家而言本是寻常之事,作为南州首屈一指的首富之家,平日里迎来送往皆是常有的事。

但此次却截然不同,三公子身为南州赫赫有名的才子,也是言家唯一一个在国子监任职的子弟,前途一片光明,未来不可限量。

作为他的生母,裴氏自然是倍感骄傲与自豪,对此次接待更是格外重视,事事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不容有一丝差错。

“哼!不过是来了几个客人罢了,至于这般兴师动众,把全府上下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吗?”一道带着不满与不屑的娇嗔声从庭院角落悠悠传来。

说话之人正是言府三姨娘曾氏,她本是言老爷在外经商时邂逅的风尘女子。

曾氏生性洒脱豪放,平日里的装扮总是明艳动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一颦一笑间皆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膝下育有一子一女,是除大夫人之外,最受言老爷宠爱的妾室。

“三姨娘,听说这次来的客人可大有来头,皆是从宫里头来的,身份尊贵得很呐!”她的贴身丫鬟琥珀小心翼翼地说道,眼中满是敬畏之色,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嘁,能有多尊贵?难不成还能是皇子亲临不成?”曾氏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散发着清幽香气的锦帕,一边满脸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在她看来,不过是几个所谓的贵客,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曾姨娘,这是在嘀咕些什么呢?这般热闹。”不远处,一道倩丽华贵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言府二姨娘柳氏。

柳氏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气质温婉娴静,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当初,她在途中遭遇匪寇,险些惨遭不测,恰逢言老爷外出经商路过,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为了保全名节以及感恩图报,柳氏无奈之下委身于言老爷做了二房,婚后育有一女。

“柳姨娘说笑了,我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句,哪有什么要紧事儿。”曾氏一见到柳氏,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容,可那笑容却难掩几分虚伪与敷衍。

“哦?是吗?我怎么好似听到了皇子、太子之类的字眼呢?”柳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哼!”曾氏轻哼一声,心中暗自腹诽,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柳氏的为人,表面上温柔和善,实则心思深沉、工于心计。

若是被她抓住什么把柄,保不准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柳姨娘这耳力可真是了得,不去当暗卫可真是屈才了。”曾氏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柳氏只是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对于曾氏的言语攻击,她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如水,并未放在心上。

“二位姨娘,夫人有请,说是有事商议,让二位姨娘速速前去。”正说着,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高声传话。

曾姨娘和柳姨娘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扭过头去,不约而同地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两人步伐一致,并肩而行,不分先后,一路上皆沉默不语,各自心中却都在暗自揣测着此次客人的身份,以及此次接待背后的深意,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似乎即将在前厅拉开帷幕。


日头高悬,暖煦的光线洒落在言府朱漆大门外,将门前的青石板路照得发亮。

几辆造型各异、气派非凡的马车静静停放着,车身雕梁画栋,装饰精美,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为首的一辆马车,车帘轻轻晃动,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率先踏出车厢。

他身姿修长挺拔,如苍松般屹立,一袭青衣随风轻摆,更衬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他面容英俊,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正是言府三公子言靖之。

言靖之微微侧身,伸手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抬眸望向言府大门,眼中满是归家的安然。

身旁另一辆更为华丽的马车车门打开,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迈了出来。

他头戴玉冠,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整个人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正是当今三皇子箫珩。

“靖之,你家这府邸,可真是气派非凡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三皇子箫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言府巍峨的门楼上,不禁发出由衷赞叹。

言靖之脸上立刻浮现出谦逊的笑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殿下过誉了,不过是寒舍一处,实在当不起如此夸赞。”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尽显文人雅士的风范。

在他们身后,其他马车内也陆续走出几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位剑眉星目,身姿矫健,正是兵部尚书之子霍凌云。

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柄锋利宝剑,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英气。

还有几位同窗,同样出身官宦世家,他们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相互交谈着,言语间尽显世家子弟的风度。

在言府仆人的引领下,众人井然有序地相继跨入言府大门。

此时,言府前厅之中,言夫人裴氏身着一袭端庄得体的服饰,带着众仆人早早在此等候。

言老爷和大公子、二公子皆不在家,裴氏便挑起了接待贵客的重任。

她神色温和,目光中透着几分期待,静静地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各位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还请移步府中歇息。”裴氏面带微笑,声音轻柔地说道,尽显当家主母的风范。

“劳烦夫人了。”三皇子箫珩微微点头致谢,态度谦逊有礼。

裴氏笑着招手,将儿子言靖之唤到身边,轻声说道:“靖之,难得你带人来家中做客,母亲都已经安排妥当,你安心陪着客人便是。”

言靖之感激地看着母亲,说道:“辛苦母亲了,儿子定当尽心招待。”

曾姨娘候在一旁,待着机会上前来。

她眼神微闪,一眼便看出这些公子身份不凡,心底立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三公子,您这些客人可都是达官显贵,少不了要些乐子。

不如,让姨娘为你们安排可好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甩动手中的锦帕,脸上的笑容格外热情。

言靖之依旧保持着微笑,委婉地婉拒道:“多谢曾姨娘的好意,不过今日殿下和各位公子舟车劳顿,还是先让大家好好休息吧。”

“好吧,无妨无妨。”曾姨娘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甩着锦帕退到一旁,嘴里小声嘟囔着,显得有些无趣。

“那母亲,儿子先去陪伴客人了。”言靖之向母亲告辞。

“去吧去吧,若有什么事,就差人来说一声。”裴氏点头应允,眼神中满是慈爱。

等到言靖之离去,裴氏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忍不住瞪了曾姨娘一眼:“曾姨娘,今日来的可都是贵客,容不得半点疏忽。老爷不在家,你更要谨言慎行,莫要肆意妄为!”

“呦,夫人这话说的,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曾姨娘娇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哼!好心的话,就回自己院子待着去。”裴氏毫不客气地说道。

“得了得了,我还不愿意在这碍人眼呢。琥珀,我们走。”曾姨娘甩着腰肢,满脸不悦地离开了前厅。

“真是不像话。”陈嬷嬷看着曾姨娘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满脸的不满。

“夫人,曾姨娘就是这个性子,您也别往心里去。”桃夭轻声劝解道。

“是啊,夫人,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陈嬷嬷也在一旁附和着。

“哎。”裴氏微微叹了口气,她一向不喜欢曾姨娘的行事作风,觉得她太过轻浮。裴氏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

“罢了!由着她去吧,等老爷回来,我还能耳根清净些。”裴氏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夫人就是心善,好说话。”桃夭温声恭赞道。像今日这样的场面在言府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作为奴婢,她深知自己的本分,主母待她宽厚,姨娘们虽然各有心思,但比起其他内宅的勾心斗角,言府还算安宁。

言老爷对待妻妾向来公平,出手大方,从不吝啬。大夫人贤惠之名远扬,四位姨娘平日里也算衣食无忧,相处得相安无事。

“桃夭,你去后厨帮忙照应着。”裴氏转头对桃夭说道。

“是,夫人。”桃夭领命后,快步向后厨走去。贵客到访,自然少不了好菜好酒。

“大伙动作麻利些,这可都是夫人特意从德祥楼定制的菜肴,一盘就价值几十两银子,都给我小心着点!”陈嬷嬷在后厨指手画脚地指挥着,神色十分严肃。

桃夭负责试菜、布菜,每一道菜肴都要经过她的手。她手持一根银针、一双银筷,仔细地检验着每一道菜。

“这些都没有问题,上吧。”确认无误后,她才示意下人将菜端上桌。

言家的花园广袤而精致,仿若一座隐秘的世外桃源。落院依着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巧妙布局,每个区域都独具特色又彼此呼应。

踏入园中,只见花团锦簇,各类花卉争奇斗艳,馥郁的芬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假山林立其间,形态各异,为园子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灵动。

一座精致的拱桥横跨在荷花池上,桥下荷叶田田,荷花或含苞待放,或肆意盛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娇羞的少女翩翩起舞。

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阁楼高台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尽显古朴典雅之美。

园中的会客场所十分多样,既有露天的露台,可尽情沐浴阳光,亦有宽敞明亮的室内厅堂,供人在风雨天气里自在相聚。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天气格外宜人。

言夫人听取了桃夭的建议,决定将筵席设在园中,让客人们在品尝美酒佳肴的同时,还能尽情欣赏这四季如春的迷人美景。

“靖之,你可真是好福气,家大业大,美眷众多,就连丫鬟婢女都个个出落得明艳动人,实在是让我羡慕不已啊!”

兵部尚书之子霍凌云满脸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

“霍兄就别拿我打趣了,你那尚书府的规模可也不容小觑哦。”言靖之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与调侃。

桃夭轻移,款步上前,声音清脆而恭谨地说道:“几位贵人,奴婢桃夭,大夫人吩咐奴婢为几位贵客布菜。”

“桃夭?可是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里的桃夭?”三皇子箫珩目光灼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桃夭,眼底分明闪过一丝惊艳。

眼前的少女,身姿苗条,气质温婉,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与清秀。

“回贵人的话,正是。”桃夭微微欠身,头轻轻低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举止间尽显谦恭有礼的模样。

“桃夭,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言靖之比桃夭年长几岁,儿时的他们形影不离,桃夭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

后来他入学读书,又进入国子监深造,便很少能见到她了。

今日再次相见,眼前的小丫头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肌肤白皙胜雪,面容秀丽动人,身段婀娜多姿,举手投足文雅有度。

“如此秀外慧中的小女子,莫不是靖之你的青梅竹马?”霍凌云忍不住再次打趣,眼中满是促狭之意。

“呵呵,霍兄,照你这么说,想必你府中的婢女都是你的青梅竹马咯。”言靖之笑着反击,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桃夭面色平静,有条不紊地为他们一一布菜。

尽管耳边不时传来他们的调侃声,但她仿若未闻,神色自若,手不抖,脚不乱,心不慌,目光始终平视前方,目不斜视。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虽然带着几分机械性,却又让人感觉舒适惬意。

少女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恰到好处地彰显了主人家的礼数周到。

她的服饰整洁干净,没有丝毫脂粉俗气,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

箫珩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眼,似乎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几位公子慢用。”布完菜后,桃夭微微屈身,正准备缓缓退下。

“且慢。”箫珩突然开口。桃夭脚步一顿,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你很用心,动作也十分娴熟,这是赏你的。”箫珩拿出一锭银钱,递向桃夭。

桃夭赶忙举起双手,摊开手掌,银钱轻轻落入她的掌心。

“多谢贵人赏赐。”桃夭低头弯腰,行了一礼后,才缓缓退下。

“这言府的规矩果然严谨,连一个丫鬟都如此气定神闲,不卑不亢,靖之,还真是教养良好啊。”箫珩赞叹道,眼中满是认可。

“多谢殿下的美誉。”言靖之起身,恭敬地回应。

“小丫头一板一眼的,实在是可爱,靖之,你可真是有福气。”霍凌云依旧不依不饶地打趣着。

“霍兄还是别再调侃他了,既然有如此丰盛的美酒佳肴,我们可不能辜负,莫要浪费了这一番美意。”箫珩笑着举起酒杯,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端起酒杯,附和着。

“殿下,请。”

“各位,请。”一时间,杯光交错,人影浮动。筵席上虽没有歌舞奏乐,但美酒香醇,佳肴美味,花香四溢,再加上有美婢在侧,伺候得周到细致,一顿膳食下来,宾主尽欢,气氛十分融洽。

“几位贵客,家中多为女眷,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酒足饭饱之后,裴氏面带微笑,客气地说道。

“夫人过谦了,如此盛情款待,倒是我们这些晚辈多有叨扰。”三皇子箫珩起身,恭敬地回应。

“靖之,园中的瓜果已然成熟,月季也开得正艳,你们年轻人,不妨去园中游玩一番,也算是放松放松。”裴氏转头对言靖之说道。

“是,母亲。”言靖之点头应道。

目送几位夫人离去后,言靖之站起身来,热情地说道:“殿下,霍兄,诸位,我们去园中走走,如何?”

“好啊!”众人纷纷响应,兴致颇高。

桃夭遵照夫人的吩咐,率领一群奴仆在旁小心尾随。

园子广阔,姑娘们身边也都有丫鬟跟着,大家各自在园中寻一处静谧之地歇息、攀谈。

平日里,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单调乏味。难得有客来访,且都是未婚的年轻才俊,她们的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期待。

作为当家主母的言夫人,自然也希望自家的姑娘们能借此机会觅得如意良缘,为言家增添几分喜气。


明媚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言府的庭院中,园中物与亭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清澈的池水波光粼粼,水中亭在光影交错间更显古朴雅致。

一群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在翠竹环绕的竹园前停下了......

走廊的尽头,便是公子们居住的院宇。桃夭在前头走着,身姿轻盈,步伐间透着灵动与温婉。

言靖之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苗条的背影上,既没有超前的意思,也没有与她并肩而行的速度。

他身为南州第一才子,在国子监时,众多女子倾慕于他,时常能收到女子们精心准备的“爱心”福利,可他一心向学,对男女之情向来避之不及,只盼在学问的天地里潜心钻研。

此时,他的视线被桃夭吸引。

女子的脖颈纤细如天鹅,乌黑亮丽的秀发高高盘起,几缕碎发俏皮地散落在皙白的后脖颈上,看似凌乱,却为她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她那娇嫩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在行走间,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悠悠地飘入言靖之的鼻内。

他下意识地屏气浅吸,刹那间,心头竟涌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之感。

“你用的是何香粉?”这话脱口而出,言靖之瞬间回过神,顿时囧然不已,脚步也随之停顿下来。

前方走着的桃夭听到声音,步伐猛地一顿,微微侧过身子,转过头来,对着他浅浅一笑,少女明目皓齿,声若黄莺般清脆悦耳:“三公子,是在问奴婢吗?”

言靖之只觉面色微微发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桃夭回转身型,对着他微微欠身,态度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回三公子,奴婢不曾用香粉。”言靖之心里纳闷,没有香粉为何如此清香?

差点又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收敛,暗自握了握手掌,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哦”了一声,便快步越过她,朝着前方走去,仿佛想要借此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态。

桃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明白这男人突然抽什么风?

难不成是见色起意?是自己今天表现得太有女人味了?所以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可不行,作为奴婢,可千万不能让主子看上。她眯了眯眼睛,暗自抱定主意,赶紧跟了上去。

三公子的院子与大公子的截然不同。言靖之自幼就对纹木、劲松、柏树之类情有独钟,所以,在院子的不同方向,栽种着各类他喜爱的树木。

居所取名为靖墨轩,取自他名字中的“靖”字,人如其名,院如其名。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满室书香,文案摆放整齐,柜台林立。

屋内的陈设大多用上等木材制作而成,无需点香,便能闻到一股天然的优雅淡香,处处彰显着一派儒雅学士的大家风范。

“屋内每日都有仆人打扫,三爷看看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桃夭。”

言靖之环顾四周,熟悉的一切让他倍感亲切,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许久未曾回家,这里依然如故,桃夭,你很能干。”

他转过身,与桃夭面对面而立,这才发现她身形娇小,近距离比对,她竟然只到自己的肩头窝下。

“多谢三爷夸赞。”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两个丫鬟,她们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奴婢们见过三公子。”

“她们是夫人交代伺候三爷的。”言靖之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神色清淡地说道:“不必了,我也就住一晚而已,有成新和富贵伺候就够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这两个丫鬟。桃夭心领神会,轻轻挥手,丫鬟们便退下了。

“那桃夭不打扰公子歇息,先行告退。”

“好,你去吧。”待桃夭走后,原本站在门口的成新和富贵走进来。

“三爷,这桃夭姑娘长得越发好看了。”成新一脸笑意,率先开口。

“哦,你也觉得好看?”言靖之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可眼神却透着几分探究。

“那是自然,我们言府的丫鬟中可就属她最为好看。”富贵胖嘟嘟的脸上笑得憨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成新却一脸无语,暗自腹诽,这呆子,真是没救了,说话也太直白。

“本公子乏了,富贵,你去打热水来,本公子要沐浴。”言靖之吩咐道。

“打热水?这不是成新的活吗?”富贵小声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怎么?本公子不能使唤你了?”言靖之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呃,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马上就去。”富贵一听这话,吓得赶紧应承下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目送离去的胖小子,成新有些幸灾乐祸,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三爷,小的给你铺床。”

“嗯。”在言家几位公子里,除了年纪还小的四公子,就属三公子最正经了。他洁身自好,身边向来没有女人打转,哪怕是丫鬟都很少能近身伺候。

不过,成新觉得,今日公子看桃夭的眼神很不一样,或许是真看中了她的能干与美丽。

夜晚悄然而至,言府被静谧所笼罩,一切都静悄悄的。

忙碌了一天的桃夭终于能清闲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先是疲惫地脱去鞋子,爬上床,趴在床上伸展四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累人的一天。”接着,她掏出今日领到的赏钱,又抽出枕头底下的一个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倒出来,仔细地数着:“一、二、三、......”

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心安地如数装进钱袋。

“要不是有你,我还真的没什么心情。”七年了,她从一次昏迷中苏醒,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古代人。

记得当时,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满心疑惑:“我穿越了?还是重生了?”她趴在池子边,往水中看去,发现身体不再是自己原来的。

而是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瞪着自己,满是懵懂。

“还是一个小女孩?”后来,她小心翼翼地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生活,好在原主的一些记忆还在,她渐渐了解到,原主是个家生子,是大夫人娘家一个远亲的孩子,因为家道中落,小女孩才被带进言府。

“孩子,以后入了府,就要好好伺候夫人,只要你听话懂事,夫人不会亏待你。”

那时,她才九岁不到,夫人身边的陈嬷嬷牵着她的手来到夫人面前。

第一次见言夫人,她就觉得这个主母很温和,没有一点架子。

“苦命的孩子,既然你来了,我就作为家生子养着,以后,你跟着陈嬷嬷学习如何打理家务吧。”

“谢夫人。”当时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裙衫,头上还戴着过路时觉得好玩随手摘的桃花。

言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喜爱,夸赞道:“好个水灵灵的姑娘。”

最后目光落在她发缕中的桃花上,微笑着说:“灼灼其华,桃之夭夭!以后,你就叫桃夭吧。”

“谢夫人赐名。”就这样,她进入了言府。与其他仆人婢女不同,她受到了特殊对待。

她不止一次自嘲:“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既是为奴为婢,那她就要做好一个奴婢该有的本分。

正如陈嬷嬷口中所说的:“主子的话要听好,主子交代的事情要尽心竭力地办好。不能发怨言,不能乱嚼舌根,更不能私下非议主子.....”

起初,她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看出自己与原主的不同。

时间久了,她才发现,桃夭本身就是个内向的孩子,不喜与人说话,做事老实本分,除了夫人会安排她做事之外,其他人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每天都在寻找可以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

比如掉进水里,把头埋进水缸里,或者下雨天跑出去淋雨,躲在树底下等;

尝试了上百遍的“天时地利人和”,可惜,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时光匆匆一晃,七年的岁月悄然流逝。如今的桃夭,已从初入言府时懵懂青涩的小丫鬟,荣升为府内举足轻重的大丫鬟,更是夫人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十五六岁,正是青春烂漫、如花似玉的年纪。

府里的公子们各个样貌出众,气质不凡,可桃夭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身为下等人,命运的走向似乎早已被注定,不是被分配去伺候哪位主子,就是被随意安排终身大事。

她打从心底里不愿成为别人的妾室,可无奈身份卑微,若是哪一天夫人做主,让她去伺候府中的某位公子,即便满心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应下,毫无反抗的余地。

身为奴婢,恪守本分是首要职责,尽职尽责更是本分所在。

然而,桃夭的心中却始终藏着一个念头:是否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放手一搏,挣脱这奴婢的身份枷锁,成为自由身呢?

作为府里备受夫人特别照顾的大丫鬟,桃夭的待遇在府中算是相当不错的,仅仅只比小姐们略低一点。

她住着宽敞舒适的单人间,享受着丰厚的俸禄,虽说比小姐和姨娘们的要少那么一些,但也足够让其他丫鬟们羡慕不已。

平日里穿的更是上好的绸缎衣衫,质地柔软,触感细腻,穿在身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

“一切就看天意如何安排了。”桃夭暗自思忖,无论是听凭天意,还是顺势而为,当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为自己积攒钱财,想尽办法保障自身的安全。

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着,便是最大的资本,是她一切希望的根基。

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言府的每一个角落,雀鸟在枝头欢快地叽叽喳喳,似乎在诉说着新一天的美好。

言府的大门前,稳稳地停靠了一辆高大宽敞的马车,车身装饰精美,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之物。

“靖儿,这次你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一定要记得多给家里写信啊。”言夫人满含不舍,紧紧拉着言靖之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会时常写信回来,让您知晓孩儿的近况。”言靖之轻声安慰着母亲,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柔。

“成新、富贵。”言夫人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厮。

“大夫人。”成新和富贵连忙上前,恭敬地应道。

“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公子,切不可偷懒耍滑,公子的吃喝用度,一点都不能怠慢。若是银钱不够,就回府里来取,或者去言府名下的铺子提取,千万不能委屈了公子。”

言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满心满眼都是对儿子的担忧与牵挂。

“是,夫人,您尽管放心,小人们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公子。”成新和富贵挺直了腰板,郑重地保证道。

“母亲,这些年他们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我,从未有过半点懈怠,您就安心吧。”言靖之也在一旁为两人说着好话,让母亲宽心。

“好吧。为娘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一定要牢牢放在心上。”言夫人依旧不放心,再次耳提面命,言靖之都一一认真应下。

“母亲,孩儿都记住了。”

言靖之在临行前,特意抬眼看向言夫人身后的桃夭,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恭送三公子!”家奴们纷纷整齐地行礼,向言靖之道别。

目送着马车缓缓远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言夫人才在陈嬷嬷和桃夭的搀扶下,缓缓回转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府门。

南州,这座繁华的大城,虽不在天子脚下,却有着堪比京城的繁华盛景。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言府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四方。言老爷时常在外奔波忙碌,一年到头,在家中陪伴家人的时间寥寥无几,只有短短数月。

这些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言老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于是便将家中许多重要事务,都交给了大公子言南之处理。

言南之聪慧过人,能力出众,在他的打理下,言府的生意蒸蒸日上,愈发兴旺。

言二公子言逸之,生性洒脱不羁,喜好云游四方,很少回家。

但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他与家中的联系却从未间断过,时常会寄书信回来,让家人知晓他的行踪。

言老爷在几次外出经商的途中,偶然与他相遇,父子二人便会相聚几日,共享天伦之乐。

言二公子性格外向开朗,思想更是与众不同,他对舞文弄墨毫无兴趣,唯独钟情于长刀长枪,心中一直怀揣着做英雄、干大事的梦想,渴望在江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一日,桃夭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夫人交代给大小姐的新礼服,步伐轻盈地穿过走廊,悠然漫步在花园地带。

忽然,几颗小石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她脚边,桃夭脚步猛地一顿,心中满是疑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处低矮的墙面上,只见一个人影正趴在那里,冲着她咧嘴笑着。

还没等她出声呼喊,那人影竟如鬼魅一般,眨眼间就晃荡到了她跟前。

若不是桃夭平日里胆子还算大,心理素质过硬,估计这会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了。

“嗨,小美人。”那人笑嘻嘻地打着招呼。桃夭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微微欠身行礼道:“原来是二爷回来了。”

言逸之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惊讶,“哦,你认得我?”

桃夭轻轻挑眉,不卑不亢地说道:“二爷怕是离家多年,不认得婢女了吧,婢女是桃夭。”

“桃夭!你竟然是桃夭?”言逸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绕着桃夭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正是奴婢。二爷每次回来,总是这般出人意料。”桃夭无奈地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呵呵!小丫头居然都长这么大了?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言逸之与桃夭年龄相仿,从小就相识。

小时候,他总喜欢作弄一本正经的小桃夭,可每次都被桃夭巧妙避开,还会把他的那些“调皮捣蛋”行为报告给夫人和姨娘。

结果,他免不了被打屁股、打手心,甚至被罚跪祠堂,可他却乐此不疲,依旧想尽办法逗桃夭。

“哼!小爷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你报仇的。丫头,可想念小爷我啊?”言逸之说着,就伸出手,想要去摸桃夭的脸颊。

桃夭反应敏捷,巧妙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扯开喉咙大声喊道:“二公子回府啦!快去通知曾姨娘。”

言逸之原本往前探的身子瞬间一僵,跨到一半的步伐也硬生生地顿住了。

他手指着桃夭,脸上露出一副“你好样的”挫败表情,心中暗自懊恼,这小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机灵,根本不让他占到半点便宜。

不出一刻钟,曾姨娘就带着一群丫鬟,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院中。

“儿子!”曾姨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言逸之,激动地呼喊出声。

言逸之背后微微一抖,立马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转过身,满脸笑容地朝着张开手臂的母亲跑去。

“娘亲!”母子二人紧紧相拥,场面十分感人。

“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为娘都快想死你了。”曾姨娘眼中满是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

“娘亲,孩儿也好想您啊。”言逸之撒娇似的说道,那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桃夭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侧着身子,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去。

至于他们的称呼……都是亲生的何必那么计较呢?况且现在又没外人在。

言逸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桃夭的小动作,心中暗自咬牙,桃夭,你给爷等着,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你个小子,还知道回来!”曾姨娘哭过、笑过之后,开始数落起儿子来。

“娘亲,您可不知道,孩儿在外都经历了些什么?”言逸之故作神秘地说道。

“怎么?莫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曾姨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以为儿子在外面吃了苦头,急忙上下打量他,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不是啦,是我遇见父亲了。他让我回来管理家业,我不答应,就偷偷跑了。可他竟然一气之下,断了孩儿的月银!

害得孩儿没办法,只能去给人家当下人使唤,挣钱勉强维持生计。”言逸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脸上满是委屈。

“什么?老爷竟然断了你的月银!你还去给人家做下人?这怎么行,你可是咱们首富家的公子哥啊,居然去给人当仆人,这不是打我曾氏的脸吗?”

曾姨娘心疼得不得了,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地流,心中满是对儿子的心疼和对老爷的埋怨。

“谁说不是呢?孩儿想着,娘亲对孩儿最好了,肯定舍不得孩儿在外面吃苦受累,所以就特别想念娘亲,这才赶紧回家来了。”

言逸之见母亲如此心疼自己,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算你还有点良心。”曾氏哭笑不得地捶了捶他的胸口,眼中满是宠溺。

“曾姨娘,二公子,大夫人听闻二公子回府了,就命奴婢来请二公子去前厅一叙。”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碧玺,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恭敬地行礼说道。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大夫人,就说二公子衣衫污浊,先沐浴更衣后再去请安。”曾姨娘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可不想让儿子以一副狼狈的模样去见大夫人,免得被挑刺。

碧玺领命离去。曾姨娘拉着二公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总是这么不着调。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邋遢的样子,要是被大夫人看见,少不得又要挨一顿责罚。琥珀,带二公子去沐浴更衣。”

“是,姨娘。”琥珀是曾姨娘的贴身丫鬟,她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二公子,请随奴婢走吧。”

“那孩儿先去梳洗了。”言逸之乖巧地说道,然后跟着琥珀转身离去。

“去吧去吧。”曾姨娘挥了挥手,目送儿子的背影渐渐远去。

桃夭送完了衣衫,便沿着原路返回。在经过回廊时,她看到曾姨娘身边的琥珀正领着二公子往梨园走去。

她心中暗自思忖,想必是去梳洗吧。这二公子一回府,府里又少不得要忙碌一阵了。

想到这里,桃夭认命地加快了脚步,她要在二公子完成梳洗前,赶回大夫人身边,以免耽误了夫人的吩咐。


“不才小儿言逸之,拜见大夫人。”言逸之踏入前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的笑意,对着言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是逸之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言夫人脸上满是慈爱,她对几个公子小姐向来和蔼可亲,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欣喜。

“母亲。”言逸之轻声唤道,身为姨娘所出,在称呼上,他始终保持着应有的恭敬。

“你呀!这些年,可真狠心,把你母亲都快愁坏了。曾姨娘整日念叨你,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次回来就别再往外跑了,跟在你大哥身后,帮着打理打理家业,也好让你父亲能省点心,安心享享清福。”言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期许。

“母亲说的是,孩儿明白。”言逸之连忙点头应道,脸上露出乖巧的模样,可那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灵动,还是让人能看出他骨子里的不羁。

“明白就好。看样子,在外历练了不少,这模样倒是越发俊俏了,就是肤色黑了不少。身子可好?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受累?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你炖补汤了,好好补补身子,年轻人可不能仗着自己年少气盛,就不注意身体,凡事都要有个度。”言夫人上下打量着言逸之,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仿佛要把他这些年在外受的苦都弥补回来。

“母亲说的是,逸之谨记教诲。”言逸之微微低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哎呦,夫人呐!还是您说话有分量,这小子从小到大就只听您的。”曾姨娘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脸上带着又爱又恨的神情,哭笑不得地看着言逸之。

言夫人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曾姨娘,你呀,就是嘴欠!这么好的儿子,你还想怎样?人各有志,心性不同,好在逸之是个懂事的好儿郎,就算在外头云游闯荡,也不会给言府抹黑丢脸。”

“哎呦,大夫人说的是是是,都是奴家不好。”曾姨娘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毕竟大夫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她面子上也有光。

其实,曾姨娘心里一直盼着儿子能跟着言老爷经商,一来可以有机会继承家业,将来在言府站稳脚跟;

二来,也能有丰厚的银钱傍身,日后娶个名门闺秀,那她在这深宅大院里,可就彻底扬眉吐气了。

“好了。今日是喜事,我们好好喝上一盅。”言夫人兴致颇高,笑着提议道。

“母亲,饮酒?”言逸之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不可以?”言夫人故作严肃地看着他。

“那自然可以。”言逸之连忙笑着应道,心中暗自感叹,母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饮点小酒,只是自己离开多年,都快忘了这一茬。

“那不就得了。”言夫人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言夫人喜欢饮点小酒,在言府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情,只是言逸之离开太久,一时间有些意外罢了。

“喊上其他姨娘,小姐、公子们,今晚我们好好聚聚。”言夫人兴致勃勃地吩咐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言府膳堂,窗明几净,屋顶高挑,室内宽敞明亮。有钱人家的房屋,最大的特点就是大!这大大的膳堂,足以容纳好几百人同时用餐。此刻,膳堂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二爷这次回来,可不要再走了。曾姨娘日日盼着二爷,可真是辛苦的。”柳姨娘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柳姨娘说的是,逸之明白。”言逸之礼貌地回应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二哥哥,你回来怎么是空手呢?不是说好给我带稀奇玩意的嘛?”言府四公子,言少之,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处在贪玩好动的年纪,满脸期待地看着言逸之。

“呵!记着呢,没忘。”言逸之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二哥哥,还有我们呢?”几位小姐难得如此同心,笑意盈盈地看着言逸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都有,都有,暂且稍安勿躁。明日,明日一定给大家带到。”言逸之连忙保证道,看着几位妹妹期待的眼神,心中暗自想着,一定要给她们带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回来。

桃夭在一旁忙碌着验菜,认真细致地检查每一道菜品,无暇顾及其他。席间,欢声笑语不断,言二公子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不得不说,这二公子确实是个人才,只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在座的姨娘、小姐们逗得忘了矜持,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像极了未见过世面的村姑。

“话说,那场面,可真是让人胆战心惊!”言逸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在江湖中的经历,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与自豪。

“那你可受伤?”曾姨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满脸担忧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心疼。

“娘亲安心,我没受伤。”言逸之连忙安慰道,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

“江湖之事,血腥野蛮,逸之以后可不要再外出了。”大夫人听了,也忍不住捂住胸口,刚才言逸之说的那些惊险刺激的经历,让几个深闺女子听得心慌慌,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夫人、姨娘,小妹,你们住在这深宅大院,太过封闭,外界虽然腥风血雨,却也有温暖花开。总之,江湖奇谈见怪不怪,人文轶事更是层出不穷,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是难以描述的。”言逸之感慨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向往与留恋。

这话倒是不假,外面的世界确实丰富多彩,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但桃夭在一旁听着,却暗自认为,二公子描述得过于浮夸,江湖虽险恶,但未必会像他说的这般凶险万分。

待到菜都上齐,桃夭和一干奴仆侍立在旁,静静地等待着主子们的吩咐。

言家虽为商户,但家教严谨。大夫人身为千金小姐,本就才学出众,知书达理。二夫人柳氏,亦是出身书香世家,平日里帮忙大夫人协理言府内务,把府中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四姨娘,陈氏,无子无女,是言老爷的表亲托孤。她从小生长在乡村,大字不识几个,却有一手精湛的农技。

平日里,她很少出门,除了府里有大事贵客到访会出现之外,其他时候,大多数时间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种种蔬菜,养养鱼,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没有孩子陪伴,她就养了一只猫作伴,那只猫被她照顾得肥肥胖胖,十分可爱。

表兄妹的感情虽平平淡淡,但言老爷是个极其大方之人,对待每一个姨娘都是有求必应。

四姨娘喜欢种田,他就把她的院子扩大了耕种的范围,还特意请了农技师傅来指导她。

这样一来,陈氏就可以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过得怡然自得。

这点,是桃夭非常看好的地方。撇开言老爷用情不专一说,其他方面,他属实是个好男人,对家人关爱有加,对下人也宽厚仁慈。

“逸之,这些蔬菜瓜果,都是你四姨娘亲手栽种的,口感比外界的可好很多呢。”言夫人笑着介绍道,眼中满是对四姨娘的赞赏。

“哦,四姨娘,还是这么勤劳。言府上下岂不是有口福!”言逸之连忙夸赞道,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被夸赞的陈氏羞涩地捂住嘴,“逸之快别这么说了,姨娘什么都不会,就会这些挑挑拣拣地,你莫嫌弃才好。”

“哪里哪里,四姨娘谦虚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四姨娘才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言逸之笑着说道,言语间满是敬重。

“瞧你个混不趔趄的,说的什么话?宝贝可是你叫的?”曾姨娘毫不客气地给他一记拳头,脸上却带着笑意,那是母亲对儿子特有的亲昵。

“哎呀!娘亲,好疼。”言逸之假装疼得直咧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二哥哥,还真是厉害。”与他一母同胞的言倾城忍不住娇笑起来,眼中满是崇拜。

主人们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奴婢们自然也要跟着笑。桃夭看着这温馨欢乐的场景,心中暗自感叹,这一大家子,算得上都是宝。

果然,有钱的生活,不见愁烦。有财的日子,天下太平。只要自己不被随意婚配,这样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今夜小酒醉人倒,明日逍遥乐淘淘。”言逸之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他拿着酒壶,一边吟诗一边往庭院走。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奴仆,桃夭也在其中。

只不过,她刻意与言逸之保持着一段距离。男人喝醉酒,是非常时刻,作为一个灵魂不一样的穿越者,她很清楚,如何保持安全距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三夫人身边的丫鬟有琥珀,翡翠,她们长相也算出挑,是三夫人养在身边备用的。此刻,她们左右扶着东倒西歪的二公子,吃力地往二公子居住的院宇,逸云轩走去。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桃夭示意几个家丁上去帮衬着点,在确定他们安全地将言逸之送入房中后,她才快步转回膳厅。

今晚大夫人饮酒不少,晚上少不得要一通伺候。作为奴婢,服侍主子,天经地义,起早贪黑更是义不容辞。


“桃夭,夫人喊你呢。”一名小丫鬟匆匆跑来,桃夭闻言,立刻快步朝着膳厅而去。

来到膳厅,却被告知夫人已经回屋了。桃夭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还得再跑一趟正院。

她调转脚步,向着正院的方向走去。在正院门口,她遇到了碧玺,两人目光交汇,桃夭微微点头示意,便抬脚走了进去。

此时,陈嬷嬷正在屋内伺候着夫人。

“夫人,您找奴婢?”桃夭走进屋内,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问道。

“陈嬷嬷,吩咐的醒酒汤派人送去各个院里。”夫人微微抬了抬手,对着陈嬷嬷说道。

今晚小姐、姨娘们都喝了酒,她担心大家醒来后头疼难受,便早早吩咐准备了醒酒汤。

“是,夫人。”陈嬷嬷应了一声,便和碧玺一起转身离开了房间。

“玲珑,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夫人又对着另一个丫鬟说道。

“是,夫人。”玲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桃夭和夫人。

“桃夭,你过来,帮我揉揉。”夫人靠在椅子上,神色略显疲惫,对着桃夭招了招手。桃夭连忙走上前去,乖顺地站在夫人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按揉着夫人的太阳穴。

“二爷回来了,你怎么看?”夫人闭着眼睛,轻声问道。桃夭闻言,心中微微一紧,抿抿唇,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她心里清楚,二爷回来,势必会对大爷产生影响。

大夫人看似喜爱二爷,实则心中尚有顾虑。毕竟,曾姨娘在言老爷心中的份量可不亚于夫人。

“夫人,您是在担心二爷?”桃夭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孩子能说会道,是个人才。只是性子野,玩心大,我怕.....”夫人没有把话说完,但桃夭多少能猜到一些她的担忧。

“夫人,大爷是个精明能干的,虽然平日里风流了些,但头脑清醒,做事干脆,手腕更是不输老爷,老爷对他更是寄予厚望。

至于二爷,他不喜文,只喜武,言府家大业大,倒是缺少个有身手的人,若是让他随从大爷左右,必能保护大爷。”桃夭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夫人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夫人睁开眼睛,看着桃夭,心中有了思量。

“二爷身手不凡,又见多识广,对大爷来说,正需要这样的帮手不是。”桃夭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自信。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桃夭啊,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得到夫人的夸赞,桃夭心中暗自欢喜,她知道,主子欢喜,奴婢亦荣。

月季芬芳,花香怡人。花圃内,姹紫嫣红,蝶舞翩翩。

婢女们身穿清一色裙衫,身形轻盈灵动,简单的发髻无需任何点缀,年轻的脸庞本就如花朵一般娇艳,每人头上的绢花既代表了她们的名讳。

“琥珀昨晚服侍二公子一夜,这下子,是要做暖床丫鬟了。”一名婢女小声地说道,眼神中透着羡慕。

“不确定。姨娘那边不发话,就做不得数。”另一名婢女摇了摇头,反驳道。

一大早,桃夭就听到了诸多类似的话语。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不悦。这些婢女们,怎么总是喜欢议论主子的私事呢?

“咳咳!”桃夭轻咳了两声,走上前去。

“桃夭姑娘。”婢女们看到桃夭,纷纷行礼,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主子的私事不要议论,你们是记不住还是嫌月银多?”桃夭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错了,请桃夭姑娘饶恕。”婢女们纷纷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既然知道错了,就罚你们去洗衣房洗半月的衣裳。”桃夭毫不留情地说道。她知道,若是不加以惩戒,这些婢女们还会再犯。

“谢桃夭姑娘。”婢女们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桃夭的命令,只好乖乖地去洗衣房领罚。

桃夭抬头望天,只见风云变幻,心中暗自思忖,怕是要变天了。

她收回目光,迈步往前走去。来到正房前,夫人已经洗漱更衣完毕,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夫人,头疼可好些?”桃夭走进屋内,关切地问道。昨晚她伺候了夫人半夜,直到夫人沉睡后才离开。

“好些了。桃夭,辛苦你了。”夫人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感激。

“这是桃夭分内之事。”桃夭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

“夫人,桃夭这丫头一直都是有孝心的。”陈嬷嬷在一旁笑着夸赞道,言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昨晚,是琥珀伺候二爷,今日,你去曾姨娘那边探探口风,若是无碍就让二爷守在房中。”夫人放下茶杯,对着桃夭说道。

“是。”桃夭微微欠身,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转身出了屋。

“夫人,这二爷也真是,刚回来就如此,看来,在外多年也不安分。”陈嬷嬷忍不住说道,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无妨,年少气盛,昨夜又贪杯,难免有所轻忽,琥珀本就是曾姨娘留着给儿子用的,事已既此,收了便是。”夫人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在她看来,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本就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情也不必过于计较。

桃夭步伐平稳地来到曾姨娘居所前,翡翠见到她,立马笑着打招呼:“桃夭姑娘来了。”

“翡翠,曾姨娘可起了?”桃夭笑着问道。

“早起了,正与三小姐说话呢。”翡翠连忙回答道。

“姨娘,桃夭姑娘来了。”翡翠走进屋内,对着曾姨娘和言倾城说道。屋里的母女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桃夭一身粉色衣衫,肤白貌美,身材苗条。眼神清明,面颊绯红,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言倾城看到如此的桃夭,嘴角瘪了瘪,心中暗自不悦。

在这府里,除了她大姐姐,就属她最为妩媚,但每次看到桃夭,她都觉得,桃夭才是最好看的那个。心底的嫉妒让她脸上自然也不客气起来。

桃夭走进屋内,眼神落在跪在地面的琥珀身上。

“曾姨娘,夫人命我来看看。”桃夭微微欠身,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怎么解决儿子睡奴婢的事情”。

“哼!大夫人可真是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也要来问询。喏,琥珀,你自己说吧。”曾姨娘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姨娘,昨晚,是奴婢服侍二公子一夜,但二公子醉酒厉害,只是抱着奴婢睡了一宿,并没有做什么其他事情。”琥珀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听见了。没有做什么事,但男女授受不亲,你既入了二爷的眼,那就随了二爷的意思吧。”曾姨娘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奴婢,听凭姨娘做主。”琥珀连忙说道。

“晚些时候,等二爷起了,你就收拾收拾去他屋里伺候吧。至于能不能得二爷的宠,那就要看你自个儿的能耐。只是不要忘了,你是个奴婢,莫要妄想正妻之位。”曾姨娘看着琥珀,冷冷地说道。

“多谢姨娘,奴婢一定恪守本分。”琥珀连忙谢恩,然后起身低着头匆匆离开。

桃夭眨眨眼,微微一笑道:“曾姨娘,三小姐,桃夭告退。”曾姨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言倾城看着离去桃夭的背影若有所思。

“娘亲,这桃夭越发好看了。”言倾城忍不住说道。

“哼!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个奴婢,以后,顶多是个贵妾。”曾姨娘不屑地说道。

“也不知,是随大哥还是三哥?”言倾城又说道。

“随大爷也好随三爷也好,那都是大夫人该头疼的事情。倾城,你快说说,那日来的人中可有你中意的?”曾姨娘连忙转移话题,对着言倾城说道。

“娘亲,都说女儿还小。大姐姐都没有议亲呢,我急什么呀!”言倾城娇嗔道。

“你个傻瓜。有好的,还不先下手为强!你大姐姐以后指不定是要进宫的,你不一样,你是庶女,不会被招揽进宫,这世家子弟中,都是你三哥哥认识的,你若是看中谁,就书信一封,告知你三哥哥,让他想办法,搭个线。”曾姨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言倾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她还年轻,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

男子俊朗虽养眼,但她自个儿也不差,好男子世间多的是,不急在一时。若是能做正妻,那家事上也可以放宽些,反正爹爹有钱,嫁妆不会少的。小姑娘心思还是很活络的,想得比她娘要多得多。

言逸之醒来已是晌午时分,昨晚他离席后又喝了不少酒,才会把琥珀拉去暖床。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在花楼里喝酒,抱着姑娘睡觉。醒来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家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心中暗自懊恼,昨晚真是喝得太多了......


“二爷,奴婢琥珀,伺候您更衣梳洗。”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琥珀轻手轻脚地走进言逸之的房间,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言逸之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那温香暖玉在怀的模糊画面。

“呃,昨晚,爷我没对你做什么吧?”言逸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琥珀闻言,俏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宛如天边的晚霞,她低下头,细若蚊蝇地说:“没有。”言逸之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犯浑,要不然自己这大侠的光辉形象可就彻底变成人人喊打的淫贼了。

“二哥哥好生无赖,明明说有礼物来着,今日却睡到日上三竿。”言逸之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来到园中,正巧遇到几位如花美眷。

言倾城一脸娇嗔,双手叉腰,那模样仿佛在说“你可让我等得太久了”。

言逸之见状,随即呵呵笑起来,笑声爽朗,如同洪钟般回荡在园中:“哈哈,我的好妹妹,哥哥答应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稍安勿躁,礼品还在路上,不日将至。”言惜玉文静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二哥哥。”昨日她去了舅舅家里,没能第一时间见到言逸之,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你是、惜玉!”言逸之定睛一看,眼中满是惊喜,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

“正是妹妹。”言惜玉微微点头,仪态端庄,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好好好,还是这么文文静静,像个大家闺秀,可不像某个小妹,一见面就没个端庄.....”言逸之笑着调侃道,眼神中却满是宠溺。

“嘁,有句话说得好,有其哥必有其妹!二哥哥,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秉性相同。”言倾城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双手抱胸,一脸“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的娇纵模样,本就明艳动人的脸颊此刻显得更加灵动,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娇艳欲滴。

“啧啧啧,瞧你这张嘴哦,不去做女侠可惜了。”言逸之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笑意。

“女侠?”言倾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瞬间来了兴致,“二哥哥,好哥哥,你就给我说说,江湖女侠的故事嘛?”

“得得得,哥哥我今日就好好陪陪我自家妹子们。话说,江湖女侠的故事,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言逸之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桃夭领着一干仆人来到花园中,看到小主们谈兴正浓,便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人摆上瓜果茶点。

言逸之一边口若悬河地讲述着江湖中的奇闻轶事,一边不忘品尝着美味的点心和香茗。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院内的鲜花烂漫,五彩斑斓,散发出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其中。

年轻的男女们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他们的样貌各有千秋,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各色花束,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桃夭看着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心底不禁浮起一丝玄幻感。她嘴角边不知不觉泛起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灵敏的耳力将言逸之讲述的江湖故事一字不落地灌入大脑。她的眼底闪烁着光芒,随着故事的情节而起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充满传奇色彩的江湖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静的午后,言逸之站起身来,他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只见他手持宝剑,潇洒的身影在阳光中挥舞,手中的宝剑熠熠生辉,宛若游龙穿梭,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流畅自然。

言家的儿女,果然都是好苗子,男的俊朗不凡,女的娇美动人,个个出类拔萃。

言逸之确实没有诓骗她们,人在外面闯荡几年,总有一些收获。傍晚时分,跟随他在外的青玄、无名回来了,还带回一马车的好东西。

“二爷。”青玄和无名是言逸之的随从,他们从小在一起,情同手足,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原来,言逸之轻装简行,比他们先行一步回到南州,而他们则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运送着一马车的礼品,日夜兼程,这才赶了回来。

“嗯,你们辛苦了,将礼品放下,让小姐、姨娘们来选。”言逸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关切和感激。

一下子,院子中站满了人。大家的目光都被那一车琳琅满目的礼品吸引,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哇!这么多。”言倾城高兴得手舞足蹈,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怎么样?哥哥我没骗你吧。”言逸之看着妹妹,眼中满是宠溺。

“嗯,二哥哥真好,那我可以自己选?”言倾城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对,随便选,都是你们的。”言逸之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

“呦,这是得了什么宝贝回来?”言夫人在陈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满是好奇。

“夫人。”言逸之走到一个箱子前,弯下腰,取过一个精致的方盒。

“这是给你的礼物。”言逸之双手捧着方盒,恭敬地递到言夫人面前。

“哦,给我的。嬷嬷。”言夫人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对着陈嬷嬷说道。陈嬷嬷立马接过方盒,并且轻轻打开。

“这是上好玉雕,知您喜欢礼佛,就特意让人给您定制了一尊,您看可喜欢?”言逸之解释道,眼中满是期待。

“甚好!你有心了。”言夫人看着那尊精美的玉雕佛像,脸上满是欣慰和喜悦,不住地点头称赞。


“夫人,我家逸之对您可比我这个亲娘还好啊。”曾姨娘站在一旁,看着言逸之给言夫人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意,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娘亲,孩儿也给您准备了礼物。拿上来。”言逸之笑着看向曾姨娘,示意青玄奉上一个锦盒。青玄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双手将锦盒呈给曾姨娘。

“这些都是孩儿这几年在外游历时得到的珍贵珠宝,知您喜爱打扮,您看,可喜欢?”言逸之微微倾身,一脸期待地看着曾姨娘。

曾姨娘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瞬间,满满一锦盒的珠光宝气映入眼帘,光芒璀璨,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曾姨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笑开了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喜欢,喜欢,娘就喜欢珠宝,还是我儿了解为娘。”曾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爱不释手地拿起盒子里的珠宝,翻来覆去地欣赏着,仿佛这些珠宝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言逸之但笑不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大夫人身侧的桃夭身上。他的眼神微微一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桃夭,你也去选几件吧。”言逸之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桃夭听到这话,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多谢二爷。”她心里想着,有礼物不拿是傻子,既然二爷开了口,自己也不必太过拘谨。

她走到箱子前,俯下身,细细地看了一圈。箱子里的物件琳琅满目,都是些稀奇玩意儿,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不过,桃夭心里清楚,自己身为奴婢,可不能与主子平起平坐,得有个尊卑之分。

于是,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到几位小主都选得差不多时,才从中挑选了小姐们不会稀罕的物件。

言倾城在一旁笑得不亦乐乎,手里已经拿了一大堆礼物,几乎都快拿不下了。

“三姐姐,你也太贪心了。这么多,可拿不下了。”四公子言少之看着言倾城,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嘁,我贪心,你就不贪心吗?”言倾城一听这话,立刻反驳道,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眼看着他们又要开始斗嘴,大姑娘言锦绣连忙笑着走过去,拉开他们。

“好啦!你们谁也比不了谁,拿着礼物回屋去吧。”言锦绣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几分威严,如同姐姐在安抚调皮的弟弟妹妹。

“大姐姐,三姐姐就是喜欢跟我斗嘴。”言少之委屈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哼!”言倾城扭过头去,气鼓鼓的,像个小孩子。

“哼!”言少之也不甘示弱,学着言倾城的样子哼了一声。

“好啦!这挑也挑了,剩下的都搬去二爷院子的厢房里存着。”大夫人见状,赶紧发话。

下人们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剩下的礼物都搬走了。

摸着手中的物件,桃夭独自一人站在荷花池边出神。微风轻轻拂过,池中的荷花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桃夭儿,你选了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桃夭缓缓转过身,只见言逸之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多谢二爷,是这个。”桃夭微微欠身,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言逸之看。言逸之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掌心,只见那里躺着一个用绳子系住的海螺,海螺的表面有着独特的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呵!桃夭儿居然喜欢这个?”言逸之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二爷,此物是如何得来?”桃夭好奇地问道。她知道海螺只有靠近沿海才有,在这平原一带可是不多见。

“是我有一次结识了一位海外朋友,他样貌奇特,语言与我们的不同。我与他一见如故,虽然言语不方便,但还是结下了一段友谊。

这是他送我的,说是故乡的东西,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物件。不值钱,却有几分纪念价值。

我原以为,被我弄丢了,却不料被桃夭儿发现。你识得此物?”言逸之耐心地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念。

“曾经在书上见过,好像叫海螺,是居住沿海一带的人才有的天然之物。”桃夭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没错!没想到桃夭儿如此见多识广,倒是意外的惊喜。此物还有诸多典故,桃夭儿可要听听?”言逸之说着,不自觉地靠近她些许。

少女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如同春日里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些,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

桃夭察觉到言逸之的靠近,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她微微欠身,礼貌而又疏离:“二爷,桃夭还有大夫人吩咐的事情未完成,就不听了。二爷,请自便。”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与主子太过亲近,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想着不能后退,就只能越过他去。

可就在她刚要跨步离开时,脚底突然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心!”言逸之眼疾手快,腰间多出一只手掌,牢牢地将她环住。刹那间,四目相对,言逸之的眼中满是惊艳,而桃夭的眼中则充满了惊慌。

“二爷,请放开奴婢。”桃夭咬着牙,怒瞪着言逸之,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羞恼。言逸之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放开她,有些不甘愿地挪动脚步。桃夭顺势逃离,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

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言逸之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丫头,蛮可爱的。”


二公子回来后,言府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生气,热闹了许多。走在府中的长廊上,时常能听到丫鬟们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议论着。

她们谈论的话题,不是夸赞二爷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就是赞叹二爷的武功身段潇洒利落。

就连他身边的两个随从青玄、无名,也被一众丫鬟奴仆推崇备至。

习武之人,孔武有力,身材魁梧壮硕,丫鬟们私下里娇羞嗔道,那模样,着实令人脸红心跳。

桃夭身为大丫鬟,职责重大,不仅要将夫人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办得妥妥帖帖,还得耳清目明,时刻留意府中上下的动态,可谓劳心劳力。

“桃夭姑娘,二爷对您似乎别有用心。”一日,趁着四下无人,玲珑凑到桃夭身边,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调笑桃夭。

“怎么说?”桃夭神色平静,一如既往地沉稳,她抬眸看向玲珑,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玲珑早已习惯了桃夭的一本正经,也打心底里佩服她,不管面对大事小事,都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心态。可她毕竟也是个年轻的女儿家,心里难免藏着些女儿家的心思。

“那日,二爷带回礼物,在咱们这些奴婢当中,您可是第一个被点名挑选的。”玲珑微微嘟起嘴,话语里带着一丝小小的羡慕,“虽然我也得了礼物,可都是主子们挑剩下的。”

“你没得吗?”桃夭轻声问道,语气波澜不惊。

“得是得了,却不是第一个啊!”玲珑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强调这其中的差别,她鼓鼓脸颊,模样娇俏可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桃夭却已经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呃!”玲珑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呢,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日大公子就回府了,你可紧着点。”门外传来桃夭的提醒声,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关切。玲珑这才猛地想起,夫人交代自己的事情还没完成呢。

“哎呀!差点忘了。”玲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在夫人身边,除了陈嬷嬷和桃夭这两位得力助手,就属碧玺和玲珑了。

碧玺性格老成持重,做事老道干练,颇有桃夭这位大丫鬟的风范,是府中的二等丫鬟。

而玲珑年纪稍小些,性子软糯,还有些小迷糊,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忘性大,同样也是二等丫鬟。

不过,好在大夫人宽厚仁慈,对她们多加抬举,在府里,她们的地位比其他丫鬟要高出一级。

南州的天气大多时候晴朗明媚,雨水不多,好在空气湿润滋润,桃夭最为喜欢这样的天气。

晴朗却不干燥,空气清新宜人,漫步在言府中,处处风景华丽,所到之处皆独具特色。

就算足不出户,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风和日丽的美好。

言南之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回房更衣,他便在花园的花团锦簇中,瞥见了一抹倩丽的身影。

只见那女子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的垂柳,她微微弯着柳腰,手中拿着一把精巧的剪子,白净的脸上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眼神专注地落在眼前的一片花海之中,蒲扇般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宛若翩翩起舞的蝶儿,可惜,距离稍远,看不清她眼中的光彩。

言南之黑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沉默片刻,随后对着身后轻轻招手。

“有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

“大爷。”有道立刻上前,恭敬地应道。

“吩咐下去,本公子要花瓣沐浴。”言南之目光再次看向花丛中的女子,有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瞬间意会。

“有道明白了。”有道微微点头,转身离去,去安排言南之交代的事情。

桃夭从花丛中抬起头,正巧看到一抹墨色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那身影挺拔修长,步伐沉稳有力,虽只是匆匆一瞥,但桃夭心里明白,那应该就是大公子言南之。

“夫人,大公子来了。”陈嬷嬷笑意盈盈地走进屋内,向言夫人禀告。言夫人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欣喜地迎接儿子。

“母亲。”言南之走进屋内,看到母亲,眼中满是温柔。

“南儿。”言夫人看着一月未见的大儿子,笑得合不拢嘴,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

“母亲可安好?”言南之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对母亲的牵挂。

“好好好!倒是南儿,在外一月,面色清瘦了些。”言夫人看着儿子,心疼不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外头的伙食哪里有府里的好呢?不过,母亲放心,孩儿的身子可健朗得很。”言南之笑着安慰母亲,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好,母亲知道。我已经吩咐陈嬷嬷,让厨子给你炖补汤。”言夫人点点头,眼中满是心疼与宠溺。

“多谢母亲。”言南之感激地说道。

“这次可遇见你爹了?”言夫人又问道。

“嗯,见到了。”言南之点头应道。

“老爷身子骨可好?”言夫人一脸关切地问道。

“母亲安心,父亲不日便回家。”言南之笑着说道,让母亲宽心。


“是吗?那就好。”言夫人眼中满是欣慰,言老爷出门都三四个月了,她心里一直牵挂着。

“听说大哥回来了?”言逸之兴致勃勃地大步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股子活力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照亮。

“逸之!”言南之看着弟弟,眼中满是宠溺。

“大哥。”兄弟二人并肩而立,他们外表都极为出众。言南之俊雅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稳重的气质;言逸之风流潇洒,浑身散发着不羁的魅力。

“许久未见,你小子舍得回家了?”言南之笑着调侃道。

“呵呵,再不回家,弟弟都要饿死在外头了。”言逸之挠挠头,一脸俏皮地说道。

“哦,莫不是被爹爹断粮了?”言南之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嘿嘿!还是大哥了解我。”言逸之笑嘻嘻地应道,丝毫不觉得尴尬。

“你呀!”言南之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满是笑意。

“南儿,逸儿,你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晚些时候可要好好聊聊。”言夫人看着两个儿子,慈爱地说道。

“母亲说的是。大哥,今晚我们可要不醉不归!”言逸之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好啊!”言南之爽快地答应道,兄弟俩的感情愈发深厚。

花开醉不休,花谢莫深愁。

纵使花长在,东风也白头。

靠在花瓣浴中的言南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首《花开》,心中似有千万情丝缠绕。

他向来风流成性,在男女之事上颇为随意,从未真正对谁动过真心。从十五岁开荤起,暖床丫鬟就从未断过,睡过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数。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这种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想起白日在园中看到的倩丽身影,言南之的身子竟有了反应。

“该死!成名。”他低声咒骂一句,喊来了自己的侍从。

“大爷。”成名立刻上前,恭敬地应道。

“去把小娇儿找来。”言南之皱着眉头说道。

“大爷,小娇儿在一月前就已经被送出府了。”成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言南之听后,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罢了,取些冷水来。”

“是,大爷。”成名连忙退下,去准备冷水。

夜晚,桃夭伺候夫人安歇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房间。刚想关门,却来了不速之客。

“大公子。”桃夭看到言南之,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行礼。

“桃夭!”言南之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他们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桃夭率先做出反应,走出房门,站在有风拂过的门廊前。

月色如水,铅华倾洒,映照在廊中小女子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轻纱,似有流光溢彩,炫人眼眸。

言南之微微眯眼,静静地欣赏着女子的柔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花瓣浴很好。”言南之打破沉默,缓缓说道。桃夭想起白日那抹墨色背影,心底顿时了然。

她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大爷喜欢就好。”

“真的是我喜欢就好?”言南之突然向前逼近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桃夭下意识地顺势后退,心中暗叫不好,难道他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动手了?

“大爷,天色已晚,您又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的好。”桃夭试图劝说言南之离开,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今夜,月色很美。”言南之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双手背后,抬头望天,一脸陶醉。

“月色穿帘风入竹。此刻紫竹院内一定风清月朗,桃夭,陪本公子走走吧。”言南之转过头,看着桃夭,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主人发话,作为奴婢,桃夭哪里能拒绝。哪怕夜色沉沉,前路未知,她也只能恪守职业操守,无奈地应下。

“是。”桃夭轻声应道,看着前头男子挺拔的身形、伟岸的背影,她心底浮浮沉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

“还记得这片竹林刚栽种时,本公子不过十来岁。如今,十几年过去,几株竹儿已然成了林园。桃夭,你还记得儿时,在这里,我们一起玩耍吗?”言南之边走边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情。

桃夭默然,原主的记忆本就不多,儿时的记忆更是模糊不清,几乎没有印象。

刚刚心底划过的那股莫名熟悉感,难道真的是原身的记忆?

“大爷,儿时的记忆桃夭记不清了。”桃夭如实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言南之蓦然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月色下,少女低眉顺目,温婉中带着几分疏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难以触及。

“呵!是吗?也罢。夜晚风大,你回去吧。”言南之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奴婢告退。”桃夭没有迟疑,如获大赦般转身离去。

“大爷,夜晚风大,莫要着凉了。”桃夭离开前,不忘关心地提醒一句。

“回吧。”言南之轻轻叹息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似乎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他是个商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向来以冷酷果断著称,不应该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可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他心中却暗暗想着:桃夭,你迟早是本公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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