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当今圣上?
她想起父亲血书里没写完的“沈老将军”,原来那个“老”字,指的不是沈砚之的父亲,而是……“哐当”一声,地牢门被推开。
柳如烟穿着华服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哟,这郎情妾意的场面,看得我都感动了。”
“你想干什么?”
沈砚之试图起身,却被铁链拽回原地。
柳如烟用银勺搅了搅药汤:“皇上说了,只要苏清禾服下‘忘忧散’,便既往不咎。
砚之,你说她是该喝呢,还是该喝呢?”
苏清禾看着那碗药,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喝的也是这样的黑色液体。
父亲说那是安神药,可她分明看见母亲喝完后,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我喝。”
她推开沈砚之阻拦的手,接过药碗,“但我要你答应,放沈将军出狱。”
“清禾,不可!”
沈砚之的声音里带着惶恐,“那药会让人忘记所有记忆,你不能……将军可知,比死亡更痛苦的,是活着却忘不掉仇恨。”
她冲他笑,眼泪却掉进药汤,“就当……是我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药汤入口苦涩,却带着一丝甜腻——是曼陀罗花的味道。
柳如烟满意地看着她闭眼,将空碗摔在地上:“明日一早,她就会被送去城郊庄子,至于你……”她俯身捏住沈砚之的下巴,“皇上说了,只要你肯娶我妹妹,便饶你不死。”
地牢门再次关上时,苏清禾听见沈砚之的怒吼,像困兽般撕裂夜色。
她指尖摸索着铜镜边缘,忽然触到一道凸起的纹路——在“生”字笔画里,藏着个极小的“君”字。
意识渐渐模糊前,她终于明白父亲血书的含义:沈老将军,是当今圣上的乳名。
当年的通敌案,不过是帝王为了掌控沈家,故意设下的局。
五更天的梆子声传来时,苏清禾感觉有人握住她的手。
那双手带着薄茧,却轻得像羽毛,在她掌心写下三个字:“等我来”。
6 寒梅映雪三日后,城郊庄子的腊梅开了。
苏清禾坐在廊下,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半块铜镜,镜面上凝结着薄薄的霜,像极了记忆里某场遥远的雪。
“姑娘,该喝药了。”
丫鬟捧着药碗走近,眼神却不时飘向院外。
瓷勺碰到碗底时,她听见细微的“咔嗒”声。
挑开浮在面上的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