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混着铁皮屋漏雨的滴答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阿梅盯着陈远骤然苍白的脸,喉咙像被生锈的铁丝缠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卖身契?”
陈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眼镜后的眼睛里,她熟悉的光亮正在一寸寸熄灭。
李姐从包里掏出泛黄的纸页,油腻的手指重重戳着上面的红手印:“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当初她家里急着给弟弟治病,求着我签的!”
阿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弟弟被查出白血病,需要立刻手术。
黑中介的花言巧语,李姐递来的“借款合同”,还有签完字后铁门重重关闭的声响……“阿梅姐,这是真的?”
陈远的声音在发抖。
阿梅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她想解释,想说自己是被骗的,想说这五年无数个夜晚都在后悔,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姐不耐烦地推搡她:“别磨蹭了!
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让你这小白脸替你还钱!”
陈远突然抓住李姐的手腕:“多少钱?”
李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贪婪的笑:“连本带利,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两人心上。
阿梅知道,陈远每月工资除去房租和生活费,几乎所剩无几,二十万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给我三个月。”
陈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三个月后,我把钱给你。”
李姐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一声:“就你?
别到时候人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她转头看向阿梅,眼神里满是威胁,“不过看在你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要是你肯乖乖回去,钱的事可以商量。”
阿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那些被客人粗暴对待的夜晚,想起李姐的巴掌和辱骂,想起每次躲在厕所里无声哭泣的自己。
但她更舍不得陈远,舍不得这个给了她温暖和希望的男人。
“我跟你走。”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不行!”
陈远猛地拉住她,“我答应过要保护你!”
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火焰,“相信我,三个月,我一定能凑到钱。”
阿梅看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为了多挣加班费,他经常熬夜加班,手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