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入睡,独自在寝宫踱步。
窗外残月如钩,像极了颜绯今晚踉跄时弯下的腰。
“陛下!”
李德全连滚带爬冲进来,“颜姑娘…殁了!”
我手中的酒杯“咣当“落地:“什么?”
“周太医说,是心脉衰竭…”我大步冲向太医院,一路上龙袍带起厉风。
院外围满了人,见我到来,纷纷跪地啜泣。
颜绯静静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边却有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终于解脱。
周太医跪在一旁,老泪纵横。
“怎么回事?”
我掐住他后颈。
“回陛下…”周太医颤抖着,“姑娘服了…离魂散…”离魂散?
我猛地想起那夜在御花园角落,看到她埋下的瓷瓶。
“你不是说心脉衰竭?”
“离魂散服下后…气息全无…与真死无异…”周太医哽咽道,“老臣…诊不出…”我一把推开他,亲自检查颜绯的脉搏——确实全无。
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冷,手腕上却仍戴着那个银镯。
“取下来。”
我冷声道。
周太医颤抖着去摘银镯,却怎么也摘不下——颜绯的手已经僵硬。
我暴怒地拔出匕首,一刀斩断银镯。
“陛下!”
周太医惊呼。
我盯着断成两截的银镯,内侧刻着的“永不相负”四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是我当年亲手刻的,如今却由我亲手斩断。
“传旨,“我将断镯收入袖中,“颜氏罪奴之身,本不当厚葬,但念其曾侍奉朕…陛下!”
宋霜如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不能厚葬她!”
她趾高气扬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嬷嬷:“颜妹妹生前那么喜欢伺候人,不如把她的尸体赏给军营…闭嘴!”
我厉喝,“朕自有决断!”
宋霜如吓得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陛下…您为了个贱婢凶臣妾?”
我冷冷扫她一眼:“传旨,颜氏以嫔礼下葬,三日后发引。”
离开太医院,我径直去了御书房,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李德全守在门外,大气不敢出。
“她怎么敢…”我掐碎手中的断镯,“怎么敢就这样逃了…”三日后,颜绯的葬礼简单而肃穆。
我站在灵堂外,看着棺木缓缓合上。
她穿着素净的丧服,双手交叠在胸前,仿佛只是睡着了。
“陛下…”宋霜如拽我袖子,“该起灵了…”我挥手示意仪仗出发。
棺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