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然紧咬着下唇不语。
夏绵绵一看这表情便知她猜对了。
“以姑娘的样貌，好好筹划一番，也是可以成为你母亲的仪仗。”
“县主哪里懂我和我母亲的处境。”周淑然的眼眸忽地湿润，“我不过是父亲攀附权贵的工具。”
夏绵绵扬眉，“看来周侍郎已经把姑娘卖了个好价钱。”
周淑然眼角泛红，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县主可知买家是谁？”周淑然挤出一抹苦笑，“恭亲王，皇帝的哥哥。”
夏绵绵脑中立马浮现出那个大腹便便，眼睛色眯眯的老头。
表情立马不好了。
这……典型的拿鲜花插古玩。
还是个丑不拉几的古玩。
恭亲王是出了名的好色，不务朝政，但跟昭武帝的关系不错。
正因为他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在百官之中威望很高。
“看，连县主听了眉头都紧蹙，何况我这个不受宠的嫡女呢。”周淑然哀叹一声。
夏绵绵脑中突然闪出昭武帝的龙姿凤章，心中闪出一个念头。
“周姑娘不想嫁恭亲王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淑然猛然抬头，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县主有什么好法子？”
“嫁个比恭亲王权势更大的。”
周淑然听得一怔，重复呢喃道，“比恭亲王权势更大的……那不是……”
少女的眼眸倏地睁大，震惊地看着夏绵绵。
“对，正如周姑娘所想。”
周淑然摇头，“不行不行，姑母肯定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有些事情你姑母是挡不住的，比如周姑娘这张脸。珍贵妃之所以能控制周家，是因为她有陛下的宠爱。”
“周姑娘凭这张脸，也可以成为周家依靠，你母亲的依靠。”
周淑然沉默。
夏绵绵又继续道，“不过，此法子确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只不过相比恭亲王而言，陛下容颜气度皆上乘，保养的也好。”
“周姑娘若实在不想嫁恭亲王，又没其他法子，不妨考虑考虑。”
夏绵绵是有私心的，有个年轻版的珍贵妃，谁还看年老版的。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到花园中。
深秋时节，花园中最打眼的就是火红的枫叶，金灿的菊花，还有沁人的桂香。
周淑然跟着夏绵绵一直垂头不语。
她的心被搅乱了。
想起那日在酒楼见到的恭亲王，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脸上褶子深的都能做她祖父了。
怀里搂着一个风尘女子，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她身上。
听说他的后院之众堪比后宫佳丽三千。
她是见过陛下的，姑母几乎没传她入过宫，就连父亲赴宫宴也没带过她。
唯一一次入宫就是为了恭亲王的事。
恰巧那日昭武帝也来了景阳宫，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瞧过。
身姿挺拔，正如夏绵绵所说保养得当，看着比她父亲年轻多了。
这么一对比......周淑然的心更乱了。
“啪嗒——”
一盆菊花砸在了夏绵绵脚边，泥土溅在她的裙摆上。
“县主......饶命。”一个小丫鬟扑通跪在地上，伏首认错，“奴婢不小心撞到花盆，污了县主裙摆，请县主责罚。”
这就是宋氏让她来花园目的，接下来她该更衣了吧。
“是该罚，先带本县主去附近的厢房更衣，之后找孙叔领罚。”
小丫鬟欣喜，赶紧起身引路。
夏绵绵转头对周淑然道，“周姑娘稍等，我去去就回。”
“县主......”周淑然叫住准备离去的夏绵绵，纠结的眉头皱了又皱，“小心。”
夏绵绵点头离开。
小丫鬟很快把夏绵绵带到花园旁供人歇脚的一处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