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灵霄容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咸鱼公主,我卷成女皇登基了楚灵霄容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苏小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延至四肢百骸,疼的楚灵霄轻呼出声。她猛地睁开了眼,一张沉冷阴鸷的俊脸映入了眼帘。男人双眼尽赤,一头半散的墨发至肩头垂下,精壮的腰身正无情的碾压着她的身体,疼的楚灵霄眼角发红。她张口咬向了男人的手臂,就算做梦,她也不能被臭男人白占便宜。男人疼的嘶了一声,眼中的暴戾之气又浓烈了几分。他伸手捏住了楚灵霄的下颌,声音阴森的说道:“这是你自找的,本将便遂了你的愿!”他泄愤一灵霄顿时疼的眼前发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楚灵霄睁开了重如千斤的眼皮子,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映入了眼帘。“你是……”难道这个梦还没醒?为了完成变态经理下达的任务,楚灵霄接连加班了半个多月,最后实在熬不住,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没想到居然做了一...
《穿成咸鱼公主,我卷成女皇登基了楚灵霄容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延至四肢百骸,疼的楚灵霄轻呼出声。
她猛地睁开了眼,一张沉冷阴鸷的俊脸映入了眼帘。
男人双眼尽赤,一头半散的墨发至肩头垂下,精壮的腰身正无情的碾压着她的身体,疼的楚灵霄眼角发红。
她张口咬向了男人的手臂,就算做梦,她也不能被臭男人白占便宜。
男人疼的嘶了一声,眼中的暴戾之气又浓烈了几分。
他伸手捏住了楚灵霄的下颌,声音阴森的说道:“这是你自找的,本将便遂了你的愿!”
他泄愤一灵霄顿时疼的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楚灵霄睁开了重如千斤的眼皮子,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映入了眼帘。
“你是……”
难道这个梦还没醒?
为了完成变态经理下达的任务,楚灵霄接连加班了半个多月,最后实在熬不住,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没想到居然做了一个如此香。艳,且又诡异离奇的梦。
还是个加长版的。
小丫头抬起了头,一脸惊喜的说道:“主子,你终于醒了,身体还疼吗,容将军也太不知道怜惜主子了。”
主子,容将军?
楚灵霄有些懵。
忽听外边有人喊道:“香兰姐姐,药熬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楚灵霄愕然。
她迟疑了一下问:“香兰?难道……这里是天楚国?”
“是啊,主子可是天楚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容将军怎敢这样对你。”
小丫鬟心疼的抹了一下眼泪,站起身道:“奴婢这就给您拿药去。”
香兰走后,楚灵霄猛地坐起,过大的动作疼的楚灵霄脸色发白,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继而手足冰凉,显些昏厥。
她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悲催?
拿着最少的工资,当最累的牛马,已经把楚灵霄扒了一层皮,不过闭个眼的功夫,老天爷居然就把她送到了一本古偶小说里。
楚灵霄,古言里的女N配,一个为爱痴狂的白痴长公主。
为了得到大将军容睿,不惜伪造圣旨,将他骗到公主府,下药促成了好事,却也因下作的手段成为了京中的笑柄,消磨掉了皇上所有的宠爱。
容睿亦因此事,对她避如蛇蝎,自请去了边疆,后被五皇子楚霁华召回,发动夺嫡政变。
为平息容睿心中的怨气,原主被当了新帝的五弟,亲手捅死在金銮殿,以表对容睿的爱重之心。
想到自己的结局,楚灵霄不禁狠啐了一口。
难怪原主当不了女主,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却偏偏要去强扭一只不甜的瓜,不但被那臭男人折磨的体无完肤,还搭上了小命,这得多想不开……
思量间,香兰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主子,奴婢已经吹凉了,快喝些吧,这药是宫中的太医给配的,止疼的效果特别好。”
楚灵霄接过药,忽又看到了桌子上的红烛,心头又是一惊。
书中,两人睡完的第二日,容睿就自请离京,五皇子楚霁华失去了这个得力的干将,对原主这个姐姐一直怀有怨恨,多次出手暗算。
只要容睿不走,结果就会不同,如果能巴结上成为千古一后的女主,长公主的位置必然可以坐的固若金汤。
好不容易穿成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楚灵霄可不想再死一次。
“容睿走多久了?”
香兰恭敬的答道:“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楚灵霄又问:“没到第二天吧?”
香兰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没,现在才到亥时。”
楚灵霄立即掀开被子。
“快,让人备轿,去将军府。”
“这……”
香兰站着没动,容睿临走的时候目光恨不得要杀人,公主乃万金之躯,何必非要巴巴的送上门去。
“这什么这,赶紧的。”
楚灵霄脸色一沉,香兰顿吓的浑身发抖,躬身跑了。
楚灵霄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设,那就是心狠手辣,打死的下人没有一打,也有半提。
比起荣华富贵,这些都不重要,楚灵霄随便扯了一件外衫套上,被一众下人架上了软轿。
一颠一颠的节奏晃的她浑身发疼,头脑昏涨涨的,忍无可忍之际,将军府终于到了。
侍卫见公主驾到,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跑进去通报,片刻之后,又战战兢兢的跑了出来。
“公主见谅,将军已经睡下了。”
这是不想见,那怎么能行。
“那本宫就等到他醒,来人,抬轿入府。”
楚灵霄一声令下,无人敢拦,轿子一路畅行无阻,进了将军府。
“容睿住哪间?”
侍卫往东指了指。
“弥兵阁。”
“过去。”
楚灵霄的轿子刚进院,门就开了,一身玄色袍的容睿脸色铁青的出现在了门口。
门口的风灯光线微弱,楚灵霄依然看清了容睿的表情。
如果目光能杀人,楚灵霄此刻恐怕已经千疮百孔,被刺成筛子了。
不可否认,容睿的确生了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剑眉星目,俊美绝伦,却也足够冷厉,幽冷目光犹如三九天的寒冰,觑得楚灵霄手脚冰凉。
“未知公主来此何事?”
他沉声发问,浑厚的嗓音金铁交鸣。
“本宫今日来,是想与将军说几句贴心的话,让你的人都退下吧。”
楚灵霄拿捏着原主的神态,倒也有几分威仪。
容睿声音冷冷,犹如淬了冰。
“臣与公主无话可说,还请公主早些离开吧。”
楚灵霄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的说道:“容将军若是不愿意听本宫说,本宫心中必然难以痛快,万一说出点什么有损将军威名之事,容将军便是远遁千里,这辈子也无法抬头。”
容睿冰冷的眸子动了动,她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去边关?自己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看容睿呆愣在原地,楚灵霄往前倾了倾身,语气暧昧的说道:“哦对了,本宫的画技不错,与容将军的相处情节,本宫早已在脑中回放了无数次,若是画成册子,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让百姓竞相传阅呢。”
容睿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指瞬间收拢,骨节之间的摩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阵爆竹般的劈啪声。
“楚灵霄,你无耻!”
“那容将军,现在想听吗?”
楚灵霄笑容灿烂,妥妥的拿捏。
容睿隐忍了半晌,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退下。”
一瞬间,丫鬟侍卫全都走的一干二净,院中只剩雍容华贵的楚灵霄,和站在门口的容睿。
微凉的夜风,掀起了容睿的衣角,雪白的中裤包裹住他修长的双腿,隐隐露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单只是站着,依然力量感爆棚。
楚灵霄的目光在他身周转了一圈,不愧是天楚国的第一美男,这身姿和气场的确是万千少女的梦想。
如果不是知道原书剧情,楚灵霄很愿意和这位少年将军交个朋友,但是此刻,她只想和这个猛兽早早撇清关系。
“容睿,本宫郑重声明,并没有想嫁你的心思,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楚灵霄描了一眼容睿,继续说道:“你若敢走,本宫必会将你我的床笫之事书画成册,再冠上你容睿的大名。”
她知道容睿急着要离开,就是怕皇上赐婚,所以,出言便直击要害。
这个蛇蝎妇人!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走的?容睿一张俊脸霎时转黑,眼中怒涛滚滚,目光阴沉的骇人。
“楚灵霄,你不要逼人太甚。”
楚灵霄好整以暇的说道:“此言差矣,本宫只是给容将军两个选择,要么留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要么离开,遗臭万年。”
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她贵为当朝的长公主,乃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算借容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以下犯上。
下一秒,楚灵霄就被打脸了。
眼前人影一晃,一只冰凉有力的大手,已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喉咙的挤压感让楚灵霄凉气外冒,干呕出声。
“我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杀死你!”
容睿俯下身,冷厉的目光犹如刀锋,森寒透骨,让人胆战心惊。
“你……你敢!”
楚灵霄用力的掰着他的手指,那五根指头却如铁钳,纹丝未动。
“是你逼我的!”容睿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眼中杀机毕现。
他容家一门四将,辅佐三代帝王,靠军功扬名天下,却因一个淫妇失了身,这口气如何忍得。
楚灵霄被掐的双眼暴突,艰难的说道:“杀死本宫,你也别想活,不单是你,整座将军府,都得为本宫陪葬,包括你的表妹苏胧月!”
苏胧月可是书中的正牌女主,是被容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听到她的名字,容睿果然松开了手。
楚灵霄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冷笑着说道:“容睿,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敢走,本宫必会把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全部杀光,剁成肉酱喂狗!来人,回府!”
楚灵霄没敢看容睿的脸,快步迈入轿子,落荒而逃。
刚才可真特么险啊,要不是自己还有威胁他的能力,此刻已经和阎王下棋去了。
权势这东西,果然是人类嚣张的资本。
楚灵霄又惊又怕,甚至还有些想笑,几种神情揉杂在一起,导致她的五官有些狰狞。
轿夫们纷纷低头,生怕冒犯公主,皮肉遭殃。
楚灵霄也怕的很,一直回到公主府,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也彻底的没了睡意。
“青松,派两个机灵的,去将军府盯着,一旦容睿有出城的迹象,立马将他拦住,就说他意图谋反,将他抓牢下狱。”
吩咐完,楚灵霄就瞧着红烛熬时间。
容睿十四岁便随父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如今已是从二品的上将军,必然是要上朝的,只要他今日没有自请镇守边塞,就代表他不会走,自己也就暂时安全了。
除此之外,她还得笼络一批高手,只有将公主府打造成铜墙铁壁,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楚灵霄思量了一下书中的情节,还真有几个高手在京城,后来都被她那个禽兽五弟给网罗去,既然知道人在哪里,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楚灵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撑住,找周公侃大山去了。
睁开眼,太阳已经爬上树稍。
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摆设,楚灵霄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天楚国的公主。
她垂死梦中惊坐起,顿把香兰吓坐在了地上。
“主……主子……”
楚灵霄心急火燎的下了床。
“去把青松给本宫叫进来。”
香兰不敢怠慢,片刻之后,侍卫长青松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
“行了,容睿有什么动向?”
楚灵霄直奔主题。
青松恭敬地答道:“没有,容将军寅时入宫,如今已经去了军营,与往常并无分别。”
“他没回过将军府吗?”
“没有,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去了。”
楚灵霄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若想离开,必然要打点行囊,看样子的确是把他吓住了。
随后又吩咐道:“去找几个长得好看的小倌,让他们从正门进府,本宫得让容睿知道,他在本宫的眼里屁都不是。”
“是。”
青松躬身离开。
公主好男色,在天楚国是出了名的,皇上宠爱这个女儿,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些做侍卫的,自然不敢多说。
昨天的事儿,大伙更是心知肚明,只是可惜了容将军,堂堂八尺男儿,被公主给侮辱了。
青松本以为公主会继续缠着容将军,不想她这么快就转了性,这对容将军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出了飞云阁,青松就赶紧吩咐手下去找男清倌,没一会儿的功夫,又被楚灵霄给叫去了。
“寻几个可靠的,陪本宫去一趟天御街,记得多带些银两。”
楚灵霄拖着发痛的身子,简单的梳了个妆,便带着一众侍卫,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公主府。
轿子刚拐进街口,就听到了一阵低低的抽噎声。
“恳请各位父老乡亲帮帮忙,为我凑几文银子,让我葬了我的兄弟。”
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此人身材高膀,敦壮如丘,皮肤黢黑,五官并不出奇。
但是他的兄弟却很奇葩,竟是一条干瘦的大黄狗!!!
看到他,楚灵霄顿露喜色。
小说诚不欺我,王大白果然在!
此时,这个面庞黢黑的王大白,已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奇葩祸,会是未来天楚镇国四帅之一的玄武大元帅呢,这反差感,实在是大的离谱。
不但楚灵霄受不了,百姓们也同样受不了,纷纷指着王大白叫骂。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哪,竟然认条狗当兄弟,简直给你爹娘丢脸。”
“这分明就是有悖天理人伦,有钱给狗也不给你。”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话,赶紧滚出京城,别给天楚国丢人!”
听到众人的叫骂,王大白哭的更伤心了,眼泪一条一条的。
这时,人群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骚动,有人低声说道:“快让开,是容将军。”
楚灵霄慌忙下轿,果然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容睿。
他身穿一件墨蓝色的便服,宽肩窄腰,姿态挺拔,一头墨发用一根极为普通的乌木簪子挽着,即便如此简单的穿着,依然藏不住在战场磨砺出来的冷峻与锐利。
好一个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作为书中爱而不得的男二,容睿的确是很多读者心中的白月光,天楚第一美男,最年少的天朝上将军,战场上的绝命阎罗,无论哪一个名号,都足够让怀春的少女为他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想到昨天的惨痛经历,楚灵霄不由打了个寒战,那股被劈开般的疼痛瞬间就冲上了脑门。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见容睿身边的少年下了马,此人年纪比他轻些,一身竹绿色的锦缎长袍,腰上坠了一枚红色的月牙形玉佩。
看在楚灵霄的眼中,又是一惊。
这枚玉是苏胧月的,这个人定是将来一剑捅死她的禽兽弟弟楚霁华。
眼见两人拨开人群,朝这边走来,楚灵霄立即奔向了王大白。
青松以为长公主看这人不顺眼,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横在了王大白的脖子上。
楚灵霄吓了一跳,一把拨开了剑锋,气急败坏的喊道:“你是不是彪,赶紧拿银子,这人我买了。”
青松愕然。
买……这个?
公主莫不是被容将军刺激到了,这玩意长的比公主府的锅底还黑,怎么看都和俊俏不搭边。
时间紧迫,楚灵霄直接把手伸到了青松的怀中,抽出一张百两银票。
陪着笑道:“王大白,这些钱够你安葬兄弟吗?”
这一幕正好被容睿看到,眼神瞬沉,竟当街与侍卫如此亲密,想到自己昨日着了她的道,心中又是一阵恶寒。
“殿下,咱们该回了。”
楚霁华已认出了楚灵霄,笑着说道:“容将军可单枪匹马于敌阵中取贼首的头颅,却如此惧怕皇姐,莫非容将军对皇姐……”
“殿下!”
容睿脸色顿青,额头上亦是青筋隐隐,一副随时都要发作的模样。
楚霁华抿唇一笑。
“开个玩笑!不过既然见到了,总要去打声招呼,免得又被她抓到错处,参我一本。”
容睿站着没动,他半分也不想再见到楚灵霄。
楚霁华揽住了他的肩。
“本王就说一句话,容将军不必开口。”
容睿这才迈开了步子。
王大白已拿着银票,惊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憨声憨气地说道:“多谢女贵人,从今以后,我王大白愿做牛做马,伺候在女贵人的身侧,生死贫穷,皆无怨言。”
最后一句,莫名有种新婚誓词之感,瞧着那张黑如煤炭的脸,楚灵霄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他当侍卫,夜行衣都省了,夜里还能自带隐身功能,只要他不笑,保证没人发现。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跟着我,喜欢什么样的兄弟,我都能买给你。”
书中王大白爱狗如命,且很会养狗,楚霁华夺嫡之时,他的汪汪大队就立了大功,如此优点,绝对不能埋没。
眼见女贵人如此尊重他的狗,王大白心生感激,当即跪下磕头。
“多谢女贵人,王大白今生今世只认女贵人一个主子,保证绝无二心。”
眼见王大白如此单纯,楚灵霄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狼外婆,拐了个傻白甜的小红帽。
“这话我记下了,青松,去买口棺材,好生厚葬王大白的兄弟。”
“谢谢女贵人。”
王大白连磕三个响头,就乐颠颠的跟着青松走了。
看热闹的百姓都以为,拿狗当兄弟、厚葬狗的人都疯了,但若这件事发生在长公主的身上,无论多么离谱,都会自动合理化。
有的人叹息王大白命好,被长公主看中。
也有的人惋惜他倒霉,被公主瞧上的人,有几个能活得长,最终的下场不是扔河里喂王八,就是剁成肉馅做肥料,这等福分还是不要的好。
楚灵霄正竖着耳朵倾听老百姓对自己的评价,一道温润的声音至身后响起。
“小弟参见皇姐。”
楚灵霄心头一紧,果然是楚霁华。
面对这个杀死自己的凶手,楚灵霄心思复杂,足有一分钟之久,她才慢慢的转过了身。
一张未施粉黛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眉眼间满是和煦。
“原来是五弟,几日不见,五弟神华内敛,风采更胜了。”
看惯了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皇姐,楚霁华不由晃了一下神儿,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因为容睿在身边。
“皇姐谬赞,小弟实在愧不敢当,不知皇姐欲往何处游玩?”
楚灵霄笑盈盈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在府里闷得慌,随意走走,这就回了,五弟可要去坐坐?”
“不了。”
楚霁华连忙摆手,楚灵霄的笑容让他渗的慌。
“小弟还有要事,这就回了。”
听到这话,容睿转身就走,楚灵霄不禁有些恼怒。
好歹自己也是长公主,这厮在自己身上免费舒坦了一个时辰,不但不感激她的无私奉献,反而连屁都不放一个,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她眼眸一转,大声道:“听说京城最近办了一个风雅诗社,本宫很想过去瞧瞧,五弟若有兴趣,可来府中寻我,咱们姐弟一同去鉴赏一下如何?”
苏胧月乃京城的第一才女,风雅诗社正是她一手兴办,不过按照时间线,楚霁华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
他腰上的玉也并非苏胧月亲手所送,而是人家不小心落下的,楚霁华瞧着那身影动人,且玉也十分别致,便留下了,希望有朝一日主人能前来寻玉,正可一睹风采。
想到此处,楚灵霄不禁吐槽了一句。
这玉的质量可真好,居然掉地下,没摔碎。
当然,她这话也并非是说给楚霁华听的,他和苏胧月还在萌芽状态,根本不知道诗社的事,但是,他旁边的容睿却清楚的很。
苏胧月出身颍州苏家,是正宗的名门闺秀,爷爷曾为当今圣上的帝师,还乡之时,圣上更是亲手为苏家提了毓秀名门的匾额,曾被传为一时佳话。
奈何苏家五代单传,人丁凋零,苏老爷子去后,苏胧月的父母也相继病亡,她一人难撑门庭,便来到京城投奔容睿。
面对这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容睿自然是无条件的宠溺,无论她想做什么,容睿都会举双手支持,诗社的房子就是他亲手所选。
听了楚灵霄的话,容睿果然站住了脚,一双沁着寒意的眼眸,朝这边看了过来。
楚灵霄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果然是人都有软肋,只要能捏住他的七寸,看他如何猖狂。
继而她脸色一沉,对着容睿冷声喝道:“放肆,你竟敢直视本宫,莫非想刺王杀驾不成?”
楚霁华忙打圆场。
“容将军有公务在身,心急回营,还请皇姐莫要怪罪。”
瞧着五皇子为自己卑躬屈膝,容睿心头微暖,终于弯下了高贵的腰。
“容睿见过长公主。”
楚灵霄走到了他的身边,冷哼道:“容将军,你好自为之。”
语毕,转身上轿,消失在了容睿那两道剑锋一般的视线中。
“听闻昨日容将军曾入公主府,莫非与皇姐发生了嫌隙?”
楚霁华一脸纳闷,平时长姐见到容睿,就仿佛蜜蜂见到了糖,无时无刻不在讨好他,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今日到是显得疏冷。
容睿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她只是问了些边关之事。”
楚霁华笑道:“皇姐向来不关心这些,为了将军也算是掏空了心思。”
“殿下还是莫要再提此事了,臣另有事办,这便告辞了。”
容睿躬身一礼,人已翻身跃上马背。
“好,咱们明日见。”
楚霁华目送他远去,无奈摇了摇头,他倒是很想撮合这门亲事。
若此事能成,不但可以拉拢到皇姐的人脉,亦可让容睿与皇家的关系更为牢固,但照目前的发展来看,似乎不太可行。
“罢了,咱们也回吧。”
此时,容睿已经到了风雅诗社。
身穿浅粉色罗裙的妙龄女子,正坐在院中的长廊上看书,身后开着各色的花朵,却不及那人儿半分颜色,当真是人比花娇。
听到脚步,女子抬起了头,有些惊喜的喊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苏胧月的瞬间,容睿脸上的寒冰瞬间消融,薄削的唇角亦多了几分笑意。
“看什么呢?”
苏胧月提着裙摆,蝴蝶一般的跑了过来,撒娇般的说道:“我在看前朝柳山人的诗词,大气磅礴,引人入胜,表哥也来瞧瞧。”
想到楚灵霄的“好自为之”,容睿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这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她在提醒他,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对苏胧月动手。
容睿薄唇微抿,眉头又紧了几分。
“为兄想了多日,还是觉得诗社有些不妥,莫要办了,你终是一个姑娘家,整日与那些才子在一起,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如果你愿意回颍州,为兄可派人……”
容睿的话才说了一半,苏胧月的眸子就盈出了水。
“表哥莫不是嫌弃我了,不想让我留在京城了?”
看着苏胧月楚楚可怜的模样,容睿顿把喉咙里的话咽回了肚子。
“怎么会,莫要胡思乱想。”
苏胧月立即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只要人心干净,就不怕人说,过两日我还想以诗会友,办一个诗词鉴赏会,表哥若有时间,一定要给我捧场哦。”
瞧着苏胧月娇憨的模样,容睿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等他反应过来,苏胧月已高兴的跑开了。
容睿站了一会儿,牵马离开。
为了保护胧月,只能消除远赴边关的想法,暂时留在京城。
若楚灵霄敢对胧月出手,即便拼上性命,亦要让她付出代价……
容睿跃上马背,看向了公主府的方向,幽黑的眸中怒涛滚滚,火光丛生,杀机盈满了眼眶。
彼时,楚灵霄已回到了公主府。
天楚四大护国元帅,她已得了其一,另外三人,一个在二皇子楚琼珏的手中,另外一个应在坝州玩泥巴,眼下还剩朱雀在京,以万花楼的花魁隐藏身份。
拿钱赎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方能忠心。
看来势必要亲去一趟,展露自己的王八之气了。
此时的男主楚霁华虽未崭露头角,却早有野心,即便容睿留在京城,楚霁华依然有刺杀她这个皇长姐可能,他想俘获容睿,必定会投其所好。
为了防范于未然,楚灵霄必须走男主楚霁华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至于容睿这个男二,自然也不能这么算了,现实里楚灵霄无权无势,处处装孙子,如今有了滔天的权力,不使用一下,未免太对不起这个身份了。
“青松,你马上派人去坝州一趟,寻找一个名叫关鹏的泥瓦匠,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个京城最丑的女人。”
青松的脑袋已经彻底的短路了。
以前公主只是喜欢搜罗吃喝和美男,怎么又对匠人和丑女人有了兴趣?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抬头问道:“公主要丑女是……”
楚灵霄勾了一下唇角,吐出了两个字。
“赐婚。”
“啊?”
青松惊愕的抬起了头,又赶紧低下,直视主子可是大罪。
楚灵霄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中闪出了两道邪恶之光。
“民间有句俗话,叫做丑妻近地家中宝,容将军这般光风霁月的人儿,自然得娶个京城最大的宝贝,才能配得上他。”
青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公主果然够狠,也够毒!
楚灵霄又吩咐道:“找到人不必惊扰,也不能让她成亲,只盯着便好,本宫会寻个合适的时机,让她风光大嫁,另外,把西偏院收拾出来,给王大白养狗,他想养多少就养多少,只供吃喝,不必过问。”
青松虽然不能理解,但却还是领命退下了,楚灵霄也如被抽光了力气一般,倒在了床上。
本来想当个咸鱼,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若想一辈子平安富贵,还是得动些脑筋。
闭上眼,身体又开始隐隐生痛,想到容睿那张森冷的脸,楚灵霄不由打了个寒颤。
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第一次多么多么的美好,在楚灵霄看来,完全是要命,想到那个男人,她顿时失去了寻找白马王子的心情。
刚眯了一会,香兰那轻柔的声音便从耳侧传来。
“主子,几个唱曲的小倌来了。”
楚灵霄倏然惊醒,身体诚实地问道:“他们相貌如何?”
香兰脸色微红。
“都……都很俊俏。”
楚灵霄顿时忘了身体上的疼痛,老色批一般的爬下了床。
“快,去看看。”
楚灵霄带着一众丫鬟下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前院。
只见地上跪着四个男人,身材匀称,发髻工整,衣着也十分的清爽朴质,小清新感扑面而来。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四人战战兢兢的扬起了脸,只见一女子云鬓高挽,珠翠环绕,一身锦缎宫装罗裙,上绣大朵团花牡丹,层层叠叠,贵气逼人。
模样亦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眉如远黛,微微上扬,一双明眸,灿如星辰,顾盼生辉之间,流光溢彩,却又不失威仪,仿佛能看破人心。
坊间都传长公主是个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丑八怪,想不到,竟生了这样一张神仙一般好看的脸。
眼见四人没规没矩,直盯着公主,香兰不由斥道:“放肆,公主驾前,岂容尔等无理。”
四人顿时打了个哆嗦,鸡啄米般地磕起了头。
“公主殿下恕罪,公主殿下恕罪!”
楚灵霄心情不错的笑了笑。
这四人虽然不如容睿那般出类拔萃,却也是梅兰竹菊各有特点。
“都起来吧,以后你们就留在公主府,给本宫弹曲奏乐,来人,每人赏银一百两银。”
四人顿露喜色,连连跪地叩谢,这可比他们在教坊司赚的多了。
“香兰,马上传令,在亭中设宴,本宫这就要品评一下他们的技艺。”
这一瞬间,楚灵霄终于明白了武皇的快乐。
别人穿越不是宫斗就是种田,要么就是忙着搞钱、和离、找下家,谁有她牛逼,一睁眼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楚灵霄越想越高兴,不由仰天大笑,惊起飞鸟一片。
同一时间,容睿面沉似水地回到了将军府,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太常寺少卿。
他勒马站定,看向了在原地不断打转的白胡子少卿,垂眸问道:“徐少卿可是在等本将?”
徐少卿年岁虽然不小了,官职上却比容睿低了两阶,忙躬身道:“见过容将军,老夫确实在此处久候多时。”
容睿单手撑着马鞍,干净利落的跳下了马背。
“未知大人找本官何事?”
徐少卿急吼吼的说道:“老夫刚接到消息,长公主的人把教坊司的风花雪月四公子抢去了公主府,皇上刚刚派人传讯,今晚招他四人进宫演奏最新的清平曲。”
容睿剑眉微拧。
从前楚灵霄只是暗搓搓的占点的便宜,现在竟然明抢了。
“既然如此,大人该去公主府才对。”
容睿一百万分不想见那个女人,更不想管这些烂事。
徐少卿捶胸顿足。
“除了容将军,谁敢去公主府要人,老夫也是别无他法,还请容将军帮老夫这个忙。”
容睿面无表情的背过身。
“既然不敢,便如实禀报皇上,皇上英明神武,自会定夺。”
徐少卿唉了一声。
“长公主乃皇后嫡女,自出生便受万千荣宠,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只会怪老夫办事不周。
这且是轻的,若皇上他老人家心情不好,老夫的乌纱帽可就没了。
老夫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没了生计,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容将军若是不帮这个忙,老夫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徐少卿也是个生猛的人物,说完就冲向了门口的石狮子。
朝中谁不知道长公主喜欢容睿,只要他去要人,这事准成。
容睿一把扯住了徐少卿,徐少卿顿露喜色,忙作揖道:“多谢容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老夫铭感五内,永不敢忘。”
容睿知道这老头奸滑的很,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楚灵霄作天作地,无恶不为,甚至连圣旨都敢伪造,也没见她受损分毫。
若让徐少卿丢了官职,他也于心难安。
略作沉吟,容睿淡声道:“我可与大人一同去公主府,公主愿不愿意还人,只能听天由命。”
徐少卿顿时拍起了马屁。
“容将军出面,长公主必然无有不从……”
话没说完,就觉后脖领一紧,人已被容睿提上了马背。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公主府。
楚灵霄正坐在庭中欣赏着古代的曲子,听了一会儿,不禁昏昏欲睡。
什么狗屁清平乐,催眠曲还差不多。
立即挑起眼皮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尔等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弹奏这种无病呻吟的曲子,好男儿当有朝气,奏个欢快的。”
四人不敢违背,又换了一首。
楚灵霄还是不爱听,她借着几分酒气,拿起筷子敲着碗,就着节拍唱道。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
最后两字还没唱出,香兰就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主子,容将军求见。”
楚灵霄差点被憋出内伤,没好气的说道:“不见,让他给本宫滚远点。”
楚灵霄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没空搭理容睿。
加上她一看见那人,就会想起那天受的罪。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古人诚不欺我。
楚灵霄思及此,摆摆手:“让他走让他走。”
香兰领了命,屈身行礼然后出去回绝容睿。
但是很快,香兰又回来了:“公主,除了容将军,徐少卿也来了,说……说公主不见他。他早晚都要死,不如现在就撞柱一了百了。”
“……”
楚灵霄脸黑了下,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扒出这个徐少卿是谁。
算得上一个忠臣吧。
虽然平时为人有人不正经,但关乎皇上和社稷的事,一向认真得有点离谱。
这人可不能死!得出事的啊!
楚灵霄瞬间坐起身,急急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在香兰的带领下,容睿和徐少卿先后跨进房间。
“见过公主。”徐少卿正经拱手行礼。
楚灵霄打了个哈欠,瞥了眼站得笔直的容睿,语气幽幽:“容将军,需要本宫提醒你吗?”
容睿脸黑了下,要不是徐少卿死死拉住他,他当即就想甩脸子走。
“参见公主。”
“嗯,平身吧,有什么事?”
徐少卿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公主,微臣是来寻被你带走的几个乐师的。”
楚灵霄愣了下,偏头看向在旁边安静当背景板的几个俊俏小倌,然后又转过头看徐少卿。
徐少卿不过半百的年龄,儒雅温和的长相,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的几分风姿。
一个少卿来找小倌……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楚灵霄眼神意味深长,语调拉得长长的:“哦~”
徐少卿嘴角抽了抽,想到面前的人是何等尊贵,压下了顶嘴的冲动。
楚灵霄收回目光,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指尖的丹蔻,慵懒开口。
“少卿啊,不是本宫不想把他们给你,只是本宫这才召见他们,才得了乐趣,一时间割舍不下呢。”
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看向容睿。
看见了吗?本宫不是非你不可!那天是个意外,现在信了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了吧!
而且……楚灵霄蹙眉,有些不解。
书中不是说她心狠手辣,除了皇帝谁都奈何不了她么?
怎么一个少卿都敢上门跟她要人了?
她这个长公主当得这么没有威信吗?
容睿自然是注意到了楚灵霄的目光,可是他却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一时间心中充满不屑和讽刺。
楚灵霄不会以为和他一度春宵,就能让他爱上她,并且会因为她的行为吃醋吧?
“公主。”容睿开口,语气冰冷疏离,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
“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乐师归还,我们也好离开,免得扰了你的清净。”
楚灵霄随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悠哉悠哉起身,围着容睿转了一圈。
容睿这会儿穿着常服,玄色长袍衬得他高大挺拔,容貌俊朗非凡。
或许是常年杀伐,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威慑力,在那身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压迫感十足。
楚灵霄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结局,知道容睿有多讨厌他,这种人当她驸马,好像还不错……
这个念头刚出,楚灵霄不经意抬眸,就对上容睿阴沉的黑眸,顿时吓清醒了,什么念头都没了。
她在想什么?!
容睿这厮就是个黑心冷面煞神,她到底多想不开竟然想另外一种可能性。
“可你们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扰了本宫的清净!”
楚灵霄脸色微沉,真让她装出了几分原主的气势,看上去还挺能唬人的。
“本宫正在和乐师们交流心得。如果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要走可以,要人不行!
徐少卿愣住,歪头看向容睿眨眨眼。
乖乖,容将军的面子竟然都不好使了?
长公主终于放弃祸害容将军了吗?
还有,交流心得?
长公主能听懂就不错了,能交流出什么名头来?
不仅是徐少卿这么想,容睿也是同样如此。
谁不知道长公主是出了名的草包,除了容将军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会。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想法表露出来。
容睿脸色沉得难看,被拒绝的不悦,以及对楚灵霄的厌恶齐齐涌上心头,他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气氛僵持之际,徐少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公主恕罪,微臣和容将军并无别的意思,只是你带走的这几个乐师,是陛下点名今晚要的人。你带走了,微臣实在没法交代啊。”
哦……
楚灵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兴致缺缺。
没意思,她还以为能吃到什么大瓜呢。
不过一想到几个乐师是皇上要的人,她眼睛转而又亮了几分。
穿来这些日子,她还没见过她那万人之上的便宜老爹呢。
根据原书所说,楚帝楚誉生少年天才,三岁作诗,五岁写文,八岁被封为太子,继位之后开拓疆土,励精图治,堪称一代明君。
他一生子嗣甚少,尤其是人到中年,除了几个皇子,就只有楚灵霄这个女儿,还是皇后所生,因此极致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
要不是后来楚灵霄实在太过分,让他越来越失望,别说处罚,怕是说教都舍不得。
想到这里,楚灵霄就有些想骂原主了!
这妥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天胡开局能让原主玩成炸裂结局,也是没谁了!
“原来是父皇想要几个乐师啊,你们早说不就完了,本宫自然双手奉上。”
“稍等本宫换件衣服,与你们一同进宫。”
楚灵霄想到哗哗如流水的赏赐,没忍住咧开嘴笑了笑。
这抹笑恰好让容睿捕捉到,心里更加恶寒。
提到皇上就笑得如此谄媚。
这样的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徐少卿得了准信,自然先一步离开房间。
容睿随后跟上,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侧眸,冷冷开口:“公主殿下乃万金之躯,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正在思考拿到银两了怎么花的楚灵霄:“?”
什么玩意儿?这个煞神在说什么鬼东西?
她就走神不到一刻,又哪里惹到这大将军了?
“你在胡说什么?”楚灵霄偏头,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疑惑。
她是真的不知道,纯纯诚心的提问。
可是容睿却把她这个模样误会成装傻充愣,心里愈发厌恶面前这个无比做作的人。
冷淡敷衍的动作里看不出多少恭敬,倒是愈发凸显他的不耐烦。
“公主殿下,那晚的事只是个意外,微臣只希望你记得那天所说的话,不要再做一些令人误会的事。”
“微臣一心平定山河,镇守边疆,并无多余的想法。”
这回楚灵霄听懂了。
不仅听懂了,她还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到底有没有管管这个容睿!
这货要放在现代,真是妥妥的自恋狂加普信男!
虽然容睿这张脸,让人无法和那些油腻男联想在一起。
“容将军。”楚灵霄皮笑肉不笑:“自恋是病,得治。”
容睿不懂什么是自恋,但是不妨碍他听出来了楚灵霄在骂他,脸黑了黑。
不等他开口,楚灵霄继续道:“本宫那天也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容将军也别忘记了,今日是你主动出现在本宫面前的,谁准你这么放肆的跟本宫说话?”
楚灵霄怼完,神清气爽,心里冷哼了两声。
什么人啊!
谁想吸引他注意力了?谁故意做什么了?
她诚心发问,最后得出了容睿有病的结论。
“还不滚出去?本宫要梳妆容将军没听见?。”
容睿黑着脸转身就走。
楚灵霄扳回一局,在心里比了个耶!
位高权重就是好使!
“香兰,来给本宫换衣服。”
“好的公主。”
香兰小跑着过来,认真的给楚灵霄梳妆打扮。
半个时辰过去。
楼下的容睿早已等得不耐烦,徐少卿也频频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容将军,要不你再去劝劝长公主殿下?”
“她不是同意了?”容睿瞥了他一眼道:“长公主也说了,她在梳妆。”
徐少卿哽住,叹气错开视线。
“啪嗒。”
很轻的一声响,但是习武之人听力何其敏锐,容睿下意识抬眸看向声源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席大红色的锦绣长裙。
他视线下意识往上,对上一双宛如盈盈秋水的眼眸。
楚灵霄站在楼梯口,一只手搭在香兰的手臂上,长发如墨,精致的发簪在她的头顶上,挽出一个极其好看的发型。
雍容华贵,精致耀眼,不外如是。
她眼眸生辉,一颦一笑间皆是倾城又惊艳。
身上的长裙做工精致,哪怕是大户人家都不一定能有的蜀锦,外罩一层轻纱,让裙摆上的花样看上去多了几分朦胧感。
花纹绣的是白色牡丹,花枝从腰上缠绕到后背,更衬得她腰肢盈盈一握,整个人玲珑有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徐少卿直接看呆了,目光直勾勾盯着楚灵霄。
怪事了,从前怎么没发现长公主生得这般天姿国色,跟记忆里的人好像区别太大了。
“放肆!”香兰呵斥一声:“徐大人,注意你的眼睛。”
徐少卿回过神,面上闪过一丝懊恼:“长公主恕罪。”
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长公主。
徐少卿瞬间清醒了。
好险,脑袋刚才好像短暂的离开了脖子一下。
楚灵霄没接话,迈着轻快的步子从楼梯上下来,不冷不热的瞥了眼二人。
“走吧。”
楚灵霄率先走在前面,徐少卿在容睿身旁,小声开口:“容将军,长公主是不是生得天姿国色?”
“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容睿脸色难看,忽略刚才看见楚灵霄时心头闪过的一丝异样,语气生硬:“光好看有什么用?”
胸无点墨,心狠手辣,毫无长公主风范。
“你小点声!”
徐少卿急了,这人想死别带他啊,他在长公主面前可没有特权。
走在前面的楚灵霄没有任何反应,徐少卿松了口气,还好没听见。
实际上楚灵霄听见了。
她气笑了,就在刚才,她竟然有那么一分期待,能从容睿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好好一个人,白瞎了那张嘴。
容睿是吧!大将军是吧!给她等着!
楚灵霄眯眸,等她笼络了自己的势力,第一件事就是让容睿跪在她面前,然后……
她阴恻恻勾唇。
身旁香兰不经意间看到,没忍住抖了抖。
完了,长公主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
这会儿皇上刚见完几个大臣,听到太监禀告楚灵霄在外求见,便让人进来。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父皇——”
刻意拉长的尾音,带着几分娇嗔和俏皮,莫名的驱散了皇上心中的烦躁。
他神色松了几分,微微挑眉,眼底含着几分趣味看向走进来的人儿:“霄儿。”
“今日怎么有空来找父皇?”
“皇上万安。”
容睿和徐少卿紧随其后行礼,皇上摆摆手,目光继续落在楚灵霄身上。
楚灵霄笑嘻嘻的上前,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软着声音开口:“父皇,这才多久没看见你,儿臣觉得你又帅了!”
“帅?”皇上愣了下,不明白楚灵霄在说什么。
啊呸!
楚灵霄差点没忍住拍脑袋,一时嘴快,现代词汇跑出来了。
“儿臣的意思是说……父皇你丰神俊朗,气度非凡,有你在前面,儿臣看其他男人,连你的三分气度都比不上。”
“你这丫头……”皇上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她。
表情却因为她的话更加愉悦放松,看向楚灵霄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行了,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要求朕啊?”
“父皇你怎么能这么想儿臣!”楚灵霄义正言辞:“儿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在儿臣心里,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得上父皇你。”
“不信你问徐大人!”
至于容睿,直接被她忽略了。
原本就被楚灵霄一系列行为震惊的徐少卿,这会儿猝不及防被点名,人都傻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附和:“微臣觉得,长公主说的对。”
皇上龙心大悦,摆摆手:“难为你了,能搜罗出这么多词汇来。”
楚灵霄眨眨眼,不动声色观察她这位父皇。
她的那些赞美也没说错,楚帝虽然年过半百了,可是保养得极好。
身上上位者的气势令人无法忽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举一动间,透着几分成熟男人的儒雅和锐利。
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隔着一段距离,楚灵霄也感觉到了压迫感。
不愧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众人噤若寒蝉。
“少在朕面前油嘴滑舌,朕还不知道你?”
“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去,别打扰朕处理奏折。”
皇上嘴里说着呵斥的话,眼底却含着几分笑意,明显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楚灵霄这个时候很会看眼色,当即凑上前继续开口。
“当然有事!”楚灵霄继续道:“儿臣听徐大人说,父皇今晚想听清平乐,所以厚着脸皮过来,想跟着父皇一起。”
“父皇不会不答应吧?”
“朕答不答应,你不是已经来了吗?”
楚帝瞥了她一眼,哼笑一声,袖子一挥,负手朝外面走去。
楚灵霄撇撇嘴,还以为自己被拒绝了,表情有些丧气。
随即,耳边再次响起楚帝的声音:“还不赶紧跟上?”
楚灵霄眼睛一亮,提溜起裙摆小跑着走在楚帝身边,还不忘嘴甜:“儿臣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花言巧语。”
“哪有!这是儿臣的肺腑之言。”
他们身后的徐少卿看得叹为观止,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
“长公主殿下,有点东西啊。”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不怕楚帝,还敢凑上去嬉皮笑脸的。
天子威严,不容许折损半分。
别说他们,就连宫里的几个皇子,在皇上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过多放肆。
而楚灵霄却能这么随意不受束缚,皇上都没有发怒。
想起皇上对长公主殿下向来疼爱的传闻,徐少卿如今已然是信上了几分。
而一旁的容睿冷哼一声,甩手往前,表情依旧带着嫌弃。
显然是有些看不上楚灵霄这样的手段。
徐少卿顿时闭上嘴巴。
嗯,左右都惹不起两人!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天子寝宫,楚帝坐在正中间上方,楚灵霄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依次往下则是容睿,徐少卿。
“徐爱卿,宣吧。”
“臣遵旨——”
徐少卿拱手做礼,然后让等候已久的乐师走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帝随意摆手,乐师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很快就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然后摆好乐器,开始演奏。
“静听春舟,碧玉披西袖。”
“百草巧求花驾斗。”
“尺度处积满宝”
“日晚却已残妆……”
“……”
乐师悠扬的歌声响起,婉转哀愁,如细细春雨般清风拂面,让人仿佛置身那江南水乡,令人流连忘返。
楚灵霄脑袋轻晃,手指落在大腿上,一下一下轻点,无声的跟着哼唱。
丝竹声声,拨弦奏曲,弹唱和宜。
一曲结束,几个乐师再次跪拜行礼,楚灵霄也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平心而论,专门为楚帝培养的乐师,无论是容貌还是技术皆是上乘。
哪怕楚灵霄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但是唯有一点,太过无趣了。
楚灵霄托着腮叹气,古人尽是这些悠扬婉转的曲子,好听是好听,但是没有一点心意。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错,王贵全,传令,这几个乐师和教坊司负责此事的人,都赏。”
楚帝明显很满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徐爱卿也赏。”
“多谢皇上——”
众人纷纷跪谢,楚帝正准备让众人退下,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气声。
他偏过头,就看见某个说要来听曲的人,这会儿坐没坐相,神游发呆。
“咳咳。”楚帝手掌握拳轻咳了两声。
楚灵霄猛然回过神,对上楚帝锋锐凌厉的视线,一下子坐直身子。
“父皇怎么了?”
“霄儿觉得如何?”
“很好!”楚灵霄说完,又反应过来自己的评价有些简短了费力从脑子里搜刮出各种夸人词汇。
“父皇看上的乐师,不管是技术还是规矩,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好。”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走神?莫不是说感兴趣,其实是哄骗朕的?”
楚帝眼神一凛,不怒自威的气势如狂风一般朝着楚灵霄席卷而去。
卧槽!!
楚灵霄差点没忍住当场跳起来!
她她她就是走个神!她这便宜父皇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果然是皇上,谁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上一秒还开开心心的,下一秒就发怒了!
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下,连容睿也不例外,纷纷开口让皇上息怒。
只有一个楚灵霄,傻愣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楚帝脸色愈发冰冷,楚灵霄灵光一闪,眼睛亮了几分,立刻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央,然后跪下行礼。
“父皇恕罪,儿臣绝对没有哄骗您的意思,之所以在走神,是儿臣看见乐师们表演。好听是好听,就是少了几分趣味。”
“哦?趣味?那依霄儿所言,如何才能有趣味呢?”
楚帝意味不明的开口,眼里多了几分兴味,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指指腹摩挲了下,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灵霄等的就是楚帝这句话!
她仰起头,笑得眉眼弯弯,本就是倾城之姿的她,此刻笑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容睿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脸上的寒冷之色顿住,短暂的恍神一下。
接着他立刻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厌恶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走神,就听见楚灵霄再次开口。
“既然父皇开口了,那儿臣就给父皇唱一首有趣的,就是需要乐师们的配合……”
“准了。”
楚灵霄当即起身,走到乐师身边,附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好一会儿。
乐师们先是愣住,随后露出震惊的表情,接着就是呆滞。
其中有个胆子比较大的乐师,先是小心看了眼上面的皇帝,接着小心翼翼的询问楚灵霄:“公主殿下,您确定要我们这样吗?”
“确定。”楚灵霄肯定的回答。
她跟乐师们说的话只有一句话。
“怎么欢快就怎么演奏吧!”
“照做就是了,一切后果本公主自会承担。”
乐师们只好点头。
楚灵霄理了理衣襟,唇边勾起浅浅笑意,双手慢慢抬起,红唇轻启:“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
“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还有清风吹斜阳。”
“一千年年年花开放……”
“……”
清脆空灵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欢快的丝竹声伴随着楚灵霄的歌声,让原本庄严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楚帝微微愣了下,随即脸色慢慢发生了变化。
楚灵霄没有发现楚帝的变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
“这花开花落一千年一切形状。”
“我还是自己模样。”
“不是神仙自己编造的翅膀。”
“晃晃悠悠。”
“飞起来飞过四大洋。”
“好春光~”
伴随着楚灵霄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乐师们的演奏也刚好收声。
她睁开眼睛,笑意盈盈看着高台上的楚帝。
“父皇,儿臣的这首演奏,如何?”
楚灵霄再次开口,众人这才从刚才的歌声中回过神来。
他们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沉浸在那前所未有的旋律中无法自拔。
明明没有什么高深的含义曲调,可偏偏犹如仙乐一般,轻易带动人的情绪。
楚帝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楚灵霄。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言不发的样子气势强盛,十分唬人。
楚灵霄原本信心满满,此刻被楚帝这么看着,也不免有些心虚了。
不会吧,这个朝代该不会有什么禁忌吧?
别搞她啊啊啊啊!
楚灵霄心里忐忑,甚至连自己一会儿怎么求饶都想好了。
然后她就听见高台上的楚帝笑了。
“哈哈哈,好,甚好!”
“霄儿啊,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楚灵霄猛然抬眸,对上楚帝含着笑意的双眸,里面的冷意和凌厉散去,看着她时多了一分惊喜和满意。
楚灵霄高高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歌真有问题犯了便宜老爹的忌讳呢。
“父皇喜欢就好,父皇高兴,儿臣开心。”
楚帝被处理楚灵霄的话逗得龙心大悦,众人第一次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君王这么开心。
“不过,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旋律?可有典故参考?”
楚灵霄表情僵了下,眨眨眼睛,手尴尬的抬起又放下。
“参考啊……”楚灵霄错开视线,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五官扭曲了下。
她只会唱不会追溯本源啊!
忽然她灵光一闪,眼睛亮了几分,拱手做礼,开口道:“实不相瞒,父皇,这是儿臣在和乐师交流的时候,结合梦中所想,自行编演出来的。”
“哦?”楚帝挑眉,脸上多了几分兴味:“说说。”
“这段时间乐师们演奏的曲子,都是比较婉转绵长的,好听是好听,但是未免太单调了。”
“恰好前段时间,儿臣做了一个梦,国家在父皇的治理下,海晏河清,山河永固,这样的喜事该有欢快的氛围。”
“然后儿臣就编出了这首曲子,能让父皇开心,儿臣也很开心。”
楚灵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通胡诌,心里默默给《好春光》的作者道个歉。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不这么说她小命不保。
楚灵霄的话听起来有几分荒谬,但在这个朝代,托梦远比任何道理管用得多。
果不其然,楚帝相信了她的话:“原来如此,霄儿啊,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传令下去,公主赏,乐师也赏。”
“多谢陛下。”
“多谢父皇!”楚灵霄笑的眉眼弯弯,脑袋里如流水般的银子哗哗从天而降。
她的斜后方,容睿眼神变得复杂,看着那道明媚耀眼的身影。
在楚灵霄说这是她创作的时候,容睿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楚灵霄一个草包公主,怕是词都记不清楚,还自行创作词曲。
可是她的话又无懈可击,楚帝博览群书,如果楚灵霄说谎,他肯定能发现。
现在对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赏赐了楚灵霄,就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从寝宫出来的时候,时辰不算早了。
日头西斜,楚灵霄大摇大摆的从容睿身旁经过。
容睿无意识偏头,看见了楚灵霄的侧脸。
容貌姣好,倾城之姿,光笼罩在她的脸上,明暗交错,更显得妩媚耀眼。
单是一个侧脸,就足以碾压京城贵女。
意识到自己看呆,容睿骤然回过神,生出几分懊恼。
不过是一个表演,他竟然差点被迷惑了。
楚灵霄的手段罢了,他绝不能中计!
思及此,容睿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路过楚灵霄身边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
“公主殿下您慢点,当心地上滑。”
香兰上前搀扶着楚灵霄,动作言语无一不透露着恭敬和小心。
楚灵霄刚把手搭在她胳膊上,就看见容睿从旁边过去,背影高大凌厉,就是周身气势吓人。
“容睿刚才是不是在对本宫甩脸子?”
楚灵霄眯眸,确认似的凝眸看向香兰,语气幽幽。
香兰身子僵了下,先是小心抬头看了楚灵霄一眼,她不清楚楚灵霄这句话的意思,犹豫了下,斟酌着开口。
“殿下,您乃是陛下亲封的长公主,按照规矩,容将军见你需要行礼,他应是不敢对您甩脸的。”
“你说的也是。”楚灵霄冷哼一声:“晾他也没那个胆子。”
香兰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岔开话题:“殿下,皇上的赏赐已经送到公主府了,您可要去看看?”
“走,立刻回去!”
提到银子,楚灵霄可就兴奋了。
这都是她以后的保证啊!!
公主的马车很快回到公主府,刚下车,管事就挡在她面前,然后双腿一弯,重重跪在地上:“公主殿下。”
“什么事?说!”楚灵霄被挡路,有些不太开心,耐着性子询问面前的人。
“您带回了的那个人,在外面捡了三条狗回来,那都是受伤了的,说不定有什么疾病感染,这万万不可啊,万一影响到了公主殿下……”
话还没说完,楚灵霄就不耐烦的抬手打断。
“本宫不是说过了吗,他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养多久都行,狗生病了就去找大夫看,你来找本宫是本宫能帮你解决吗?”
“还是你希望我顺着你的话,惩罚他,然后把他赶出去?”
“奴才不敢!”管事重重磕头,被吓得浑身发抖。
“不敢最好。”楚灵霄语气冰冷,朝香兰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刻扶着她继续往里走。
等听不见脚步声了,管事才慢吞吞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一抹阴狠的情绪逐渐浮现出来,令人心惊。
楚帝送来的赏赐全部放在御书房,楚灵霄脚步加快,很快到了御书房,她直接推开门,看见了满地的大箱子。
“香兰,打开。”
“遵命!”
香兰麻溜上前,打开第一个箱子,银子一摞摞的整齐骂在箱子里,多到楚灵霄根本算不请这是多少,差点晃瞎她的眼睛。
他眼睛当场就亮了几分,要不是香兰还在,她恨不得原地一蹦三尺高,然后原地跺脚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继续。”
香兰点头,继续打开第二个盒子,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地上的箱子全部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落入她们眼里。
银子,绸带,珠宝……数不胜数的稀奇玩意儿,楚灵霄看得目不暇接,原本还想装一下,维持长公主的人设,这会儿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她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后半生了。
哈哈哈!钱!好多的钱!
发了!真的发了!
楚灵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她躺在榻上,身边美男环绕,有人给她喂水果,有人给她倒茶喂到她嘴边,而容睿,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讨厌家伙,只能可怜兮兮的跪在她面前,求她息怒。
“容睿,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公主?公主?”
耳边响起香兰的声音,楚灵霄猛然回过神,对上香兰担忧害怕的目光,轻咳了两声,下意识抹了抹嘴角。
很好,没有失态。
“咳咳,叫两个下人过来,好好把父皇的赏赐搬到库房里,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奴婢明白。”香兰立刻出去找人。
等人走了,楚灵霄嘿嘿笑了一声,随手拿起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迈着随意又嚣张的步伐,大步走向床榻。
发财喽!
——
夜色渐浓,摇曳的烛光倒映在窗棱上,外面蝉鸣声音细碎,本该休息的时间,楚灵霄却没有一点困意。
她坐在桌子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毛笔,面前有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好些字。
《好春光》《粉红色的回忆》《白狐》《xx欢迎你》……
写完一张纸,她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叉。
楚灵霄叹气,随手把毛笔扔在一边。
“公主。”香兰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时候不早了,是否需要奴婢伺候您洗漱。”
“你进来吧。”楚灵霄有气无力的开口。
香兰进来行礼,然后伺候楚灵霄梳洗。
她在走神,无意识的配合香兰的动作,脑子里全是现代的著名歌曲。
带着上一辈子穿越的好处就在这里,她知道很多这个朝代没有的东西。
不管是娱乐的,还是其他的,她统统都可以搞过来。
有用的可以先不着急,她可以先利用一些小事,来慢慢扭转自己的形象。
今天的好春光就是个例子,现代那些家喻户晓的,寓意不错的歌,她基本都记得!
她随便一弄,还不易如反掌地洗白自己草包的名声!
可难的是怎么传播出去!
“哎……”
香兰这个时候已经把楚灵霄外面的衣服脱下了,听见她叹气,还以为自己伺候得不好,“唰”一下白着跪下了。
“公主饶命。”
“?”香兰害不害怕楚灵霄不知道,她是被她这么一跪吓到了。
“起来。”
香兰没动,楚灵霄视线一瞥,语气沉了几分:“本公主的话听不懂?”
香兰立刻起身,楚灵霄这才慢悠悠开口:“别动不动就跪下,本宫在想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脑子腾干净些,别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是……”
楚灵霄别开视线,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
嗯,不错,气势装得很足。
楚灵霄想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香兰。”
香兰应了一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三个人一起伺候楚灵霄洗漱。
一开始她还不习惯,觉得有人看着那里都不自在,现在已经麻木了。
一个时辰后,楚灵霄在香兰的搀扶下进宫。
她已经想清楚了!
一个国家最需要的,除了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一堆向往和平的百姓,还有一个,就是多年如一日守护边疆的战士们。
而适合战士们的歌曲,那简直不要太多。
楚灵霄美滋滋的想着之后的生活,思绪间,就到了皇宫。
王贵全站在御书房门口,远远看见楚灵霄,立刻上前行礼:“公主殿下您是来找陛下的吗?”
“嗯,麻烦王公公通传一声。”
“哎哟,殿下您来得不巧,陛下这会儿正在跟几个大臣商议事情,恐怕还得好一会儿。”
“没事,本宫在这里等父皇。”
王贵全点头,朝着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对方瞬间明白,小跑着离开,很快就端了把椅子过来。
“公主殿下请坐。”
“不错啊,挺有眼力见的。”
楚灵霄表示很满意,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天子的大太监,就是会来事。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门打开,几个上了年纪的大臣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长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公主……”
大臣们脸色变了下,但态度依旧恭敬。
楚灵霄才不管对方真心假意,都是笑眯眯点头,算是回应。
等他们走了,王贵全告诉她可以进去了,楚灵霄整理了下衣摆,抬腿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楚帝刚拿起一本奏折。听见动静,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怎么又来了?”
楚灵霄轻哼了一声,放软了声音:“父皇昨天见到儿臣还很开心,今天就不想看见儿臣了?”
楚帝翻阅奏折的动作顿了下,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没规矩。”
话是这么说,却不见一点生气的样子。
楚灵霄嘿嘿笑了笑,下一秒表情变得正经,整个人也站直了,然后认认真真拱手行礼。
“父皇,儿臣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要和你商议。”
“说。”
“儿臣想要去军营。”
话音落下,大殿陷入寂静。
楚帝拧眉,眼神犀利的朝着楚灵霄看去,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席卷每个角落。
旁边的王贵全擦了擦汗,心里哎哟一声,长公主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哎!
“怎么?还没长记性?还是放不下容睿?”
楚帝突然开口,语气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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