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瑶珍侯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换亲后我成了诰命夫人苏瑶珍侯府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柳昱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小姐,出大事了!”石榴一阵风似的刮进浅月居,她喊的声音极大,把屋内几人吓了一跳。“还懂不懂侯府规矩?小姐面前如此乱喊,像什么样子?”荣婶儿不满的瞪着石榴。眼看二小姐快要与夫人的娘家远侄成亲了,她的贴身婢女却还如此莽撞,真怕嫁过去后,闹出什么笑话来,让二小姐被婆家轻看了。石榴赶忙向坐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的二小姐行了个礼。“二小姐,奴婢刚从前院回来,听夫人身边的郭婆子说,大小姐死活闹着要跟您换嫁,把夫人都给气哭了。”苏清柳闻言,十分惊讶。她大姐苏瑶珍是安庆侯嫡女,配的婚事是定国公的嫡出公子孟怀澈,正经的世子爷,门楣可比他们侯府高。而自己只是安庆侯庶女,虽然生母早亡后,她被嫡母养在膝下,可嫡母对她持散养态度,从没正经教导过她。只不过她也不...
《重生:换亲后我成了诰命夫人苏瑶珍侯府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二小姐,出大事了!”
石榴一阵风似的刮进浅月居,她喊的声音极大,把屋内几人吓了一跳。
“还懂不懂侯府规矩?小姐面前如此乱喊,像什么样子?”
荣婶儿不满的瞪着石榴。
眼看二小姐快要与夫人的娘家远侄成亲了,她的贴身婢女却还如此莽撞,真怕嫁过去后,闹出什么笑话来,让二小姐被婆家轻看了。
石榴赶忙向坐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的二小姐行了个礼。
“二小姐,奴婢刚从前院回来,听夫人身边的郭婆子说,大小姐死活闹着要跟您换嫁,把夫人都给气哭了。”
苏清柳闻言,十分惊讶。
她大姐苏瑶珍是安庆侯嫡女,配的婚事是定国公的嫡出公子孟怀澈,正经的世子爷,门楣可比他们侯府高。
而自己只是安庆侯庶女,虽然生母早亡后,她被嫡母养在膝下,可嫡母对她持散养态度,从没正经教导过她。
只不过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本就是异世来的一缕幽魂,死在了高强度的工作压榨下,到了这里后,反倒开心。
她是侯府小姐,虽然是庶出,但嫡母并未苛待她,她所享用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嫡姐苏瑶珍,可也很不错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用苦哈哈的早八晚八,更不用担心休息时,会被老板抓去加班工作。
只是也有一点不好,就是成婚过早。
她今年才十七,已经要嫁人了。
她的婚事定给了嫡母的娘家远侄蒋文涛,此人目前是个举人,去岁到的京师,寄住在嫡母娘家的一处外宅中。
父亲说他虽然家资不丰,但文采不俗,又有鸿鹄之志,有望在春闱中拿个好名次,即便不能高中三甲,也能做个庶吉士,到时候他想办法暗中操作,外放去富庶之地做官,倒也不错。
因此,便把她的婚事定了下来。
两相比较,自己的婚事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苏瑶珍的。
毕竟自己是下嫁,且嫁过去后,极有可能要陪着蒋文涛吃苦,而且谁知道他能不能考中。
所以其实她不太乐意嫁人,但想想嫁人后,日子过得会比在侯府里自由,她就又狠狠动心了,
而苏瑶珍要嫁去的定国公府,是豪门权贵之家,定国公又正得皇上重用,正是门庭显赫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和自己换嫁?
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二小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大小姐午睡醒来后,突然跑去夫人院子里,闹着要跟您换嫁。不过奴婢倒是觉得,能换嫁也好,那边可是定……”
“石榴,慎言!”
还没等石榴说完话呢,荣婶儿就赶忙制止了她。
“有些话心里明白就成,不用说出来。”
荣婶儿同样高兴,但她更清楚,夫人绝不会同意换嫁。
石榴赶忙捂着嘴,连连点头,不过眼里却藏满了喜色。
如果二小姐能嫁进定国公府,那就太好了,总比嫁给那个什么清贫的蒋公子强。
苏清柳没理会他们,只微微拧了下眉。
苏瑶珍睡醒后就闹着要换嫁,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按照以前看小说的惯例,她要么是做了能预知未来的梦,要么便是重生了。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代表她嫁去定国公府后,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苏瑶珍才想要避开。
而她选择跟自己换嫁,则极有可能是自己嫁给蒋文涛后,过得顺风顺水,十分如意。可自己这么好的人,无论嫁给谁,都能过得风生水起。
不过也有其他可能性,比如苏瑶珍提前见过蒋文涛,被他才情吸引,才闹着要非君不嫁。
“荣婶儿,你出去打听下定国公府孟怀澈的情况,另外再试探下蒋文涛,看他有没有私底下与我大姐姐接触。”
不管换嫁之事成与不成,自己都得提前做准备。
荣婶儿心有疑惑,但没问什么,只行礼后快步出去了。
只是还没等荣婶儿打探回来,苏清柳就被安庆侯叫去正院谈话了。
……
正院中,苏清柳见父亲苏从诚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心里已经猜到他叫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真是没想到啊!
父亲和嫡母竟然真会应下苏瑶珍想要换嫁的荒唐想法,可他们也不想想,就算他们同意了,定国公府那边会不会同意?
“父亲,您找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从诚想着大女儿脖子上那道清晰的勒痕,心疼的叹了口气。
“清柳,我和你嫡母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嫁去定国公府。”
这个答案在苏清柳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适时的轻‘啊’了声。
“父亲,为何突然要我嫁去定国公府?这是大姐的婚事,我若嫁过去,大姐怎么办?而且我虽然养在嫡母膝下,可终究只是庶出,定国公府那边如果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会介意的。”
“你大姐死活不愿意嫁过去,闹着要跟你换嫁,你嫡母自然不答应,但她转头就上吊寻死,若非被人及时发现,这会儿人都凉了。”
说到这里,苏从诚又叹了口气。
能与定国公结亲,那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偏他家生出个作妖的孽障。
苏清柳眉头挑了下,倒是没想到苏瑶珍挺豁得出去,真拿命反抗这桩婚事。
难不成定国公府还真是吃人的龙潭虎穴?
可又一想,哪家豪门权贵家里,没点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她既然闹着要换嫁,那就换吧!至于你庶出的事情,自不必担心,你一直养在嫡母膝下,在外人眼中,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且我已经安排人去请族老过来,明日开祠堂,正式把你记到嫡母名下,以后你便是侯府嫡出的二小姐。”
苏从诚早就想好了这点,不能让定国公府对苏清柳的身份不满。
苏清柳没想到会有这好事,当即起身行礼。
“谢谢父亲,只是女儿嫁去定国公府,嫁妆该怎么办?”
她的嫁妆远没有苏瑶珍的丰厚,自然不能只带那点嫁妆嫁过去,因为会让侯府脸面无光的。
“既然是换嫁,那嫁妆自然也换,你用瑶珍的嫁妆就行。”
说着话,苏从诚把嫁妆单子递了过去。
两人都是自己的女儿,自然谁嫁去定国公府,嫁妆就给谁。
苏清柳再次道谢,拿了嫁妆单子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尚未回头看是谁,一只手便朝她手里的嫁妆单子抓来。
“这是我的嫁妆,凭什么给你一个庶女?你还给我!”
苏清柳及时避开,没让来人抓到嫁妆单子。
她笑着看向苏瑶珍,不得不说,这是个容貌出尘的美丽女子。
云鬓高耸,皮肤嫩白,柳叶眉下生了双灵动眼眸,琼鼻秀挺,唇瓣嫣红,身姿窈窕,穿着件鹅黄绣暗纹牡丹长裙,当真是一身的嫡女气度。
只可惜脖颈处有道淤红泛青的勒痕,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可怜。
不过这会儿,她看自己的眸光里满是厌恶,比之以往更甚。
“大姐,父亲刚才说你要与我换嫁,那嫁妆自然也要更换,所以现在这份嫁妆是我的。不过大姐若是还愿意嫁去定国公府,那嫁妆便是你的。”
苏清柳方才接过嫁妆单子时,已经想好了,即便定国公府是龙潭虎穴,她都要去闯一闯。
她有这么多嫁妆,即便公婆不喜,丈夫不爱,她都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幸福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总比嫁给清贫的蒋文涛,陪他去搏个未知的前程强。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眼皮子浅,既爱钱,又爱享受,受不得半点苦楚!
而且她答应换嫁,也算成全了嫡姐的念想,说不准她就是爱慕蒋文涛呢。
苏瑶珍听了苏清柳的话,只觉得嫁妆单子是个烫手的物件,哪里还会再抢。
可嫁妆里那些东西,都是母亲为她精心准备的,她又万分不舍。
“瑶珍,你还闹什么?你既不愿意嫁去定国功公府,嫁妆自然就给你妹妹了,至于你那份,你母亲会给你重新准备。”
苏从诚不满的看向苏瑶珍。
若不是她以性命要挟,他们怎么会同意换嫁的事,想到还要再跑一趟定国公府,苏从诚便觉面上难堪。
可他能怎么办?
儿女都是债,难不成真把大女儿逼死?
好在二女儿懂事,应下了换嫁的事,给他省了些麻烦。
有了苏从诚这话,苏瑶珍即便再不乐意,也只能应下,和苏清柳前后脚出了主院。
看着苏清柳离开的背影,苏瑶珍唇边浮起一抹畅快笑意。
苏清柳啊,苏清柳!
这辈子也轮到你去定国公府吃苦受罪了,你以为得了那些嫁妆,就能在定国公府过上好日子?
呵呵呵呵!
别做梦了!
定国公府的人都脏,没一个好东西。
不说其他人,便是孟怀澈那厮,就会在成婚当日,送你一份大礼。
想起上辈子自己嫁过去时,孟怀澈对自己的羞辱,苏瑶珍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自己可是安庆侯府嫡出贵女,凭什么要被他用个贱人作践?
洞房花烛夜那晚,她本该和孟怀澈琴瑟和鸣,可没想到他不仅没跟自己洞房,却提出要代替早夭胞弟娶妻,要一肩挑两房。
如此荒唐的想法,身为婆母的定国公夫人不仅不阻止,反倒劝她接受。
她哪能接受,可换来的却是孟怀澈疯了一般的辱骂和殴打。
自己带过去的人也被接连处置,让她想跟侯府联系都做不到。
后来孟怀澈还是把那贱人娶进了门,等她进门后,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府里所有人都帮着那贱人,就连定国公老夫人也对那贱人和颜悦色。
反观自己,在国公府中就是个不重要的隐形人。
那时自己想着,兴许有了孩子后,日子就能好过了,于是用了些手段,成功怀上了孩子。
可被那贱人知道后,只在孟怀澈面前哭了两回,孟怀澈便给自己灌了落胎药,药里有大寒之物,自己吃下去后,就再也不能受孕了。
她恨啊!
自己好好的侯府嫡女,怎么就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可这还不算完,定国公府的人作死,卷入了皇子斗争中,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孟怀澈为保下那贱人,给她安排好了后路,让她不用受流放之苦。
可自己呢?
他怕自己说出那贱人来,竟然毒哑了她,然后让她和定国公府的人一起流放。
他根本不是人!
流放之路极为凄苦,她根本没走到苦寒之地,便死在了某个不知名夜里。
反观侯府低嫁出去的苏清柳呢?
她那一辈子过得平平稳稳,顺顺当当。
虽说嫁过去时,蒋文涛只是个举人,但春闱时,他一举高中状元,得皇上青睐,进了翰林院。
不出三年又进入内阁,得皇帝重用,后更是成为新帝心腹。
新帝登基后,蒋文涛就成了内阁重臣,权势滔天。
但最让她羡慕的,是蒋文涛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只有苏清柳一人。
多好啊!
她曾经见过他们,当时蒋文涛小心翼翼的护着苏清柳,满心满眼的都是他护着的女子,看着就让人羡慕。
那时她就在想,若是嫁给蒋文涛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她以为不会有这个机会,却不想一觉醒来,她竟然重生了。
所以她立刻去找母亲,要求跟苏清柳换嫁。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嫁去定国公府。
至于她这么做,会不会对不起苏清柳?
那重要吗?
都是安庆侯府的女儿,苏清柳已经享了一辈子福了,那这一世她吃点苦,又怎么了?
而且看苏清柳刚才的样子,明显是极乐意嫁去定国公府的,所以这条路也算是她自己选的,走好走坏跟自己没关系。
“大小姐,您真的不嫁去定国公府了呀?”
身后传来婢女迎秋的说话声。
苏瑶珍看了她一眼,眸色沉了沉。
她不说话,自己还差点把她给忘了!
上辈子这丫头可是爬上了孟怀澈的床,帮着孟怀澈监视、控制自己,最后还做了他的姨娘。
这样的人,自己断然不会再留在身边,倒不如送去苏清柳身边好了。
“本小姐与定国公府无缘,自然不会嫁过去,不过二妹妹嫁过去后,身边可能没什么得用的人。这样吧,你去二妹妹身边伺候,到时候随她一起去定国公府。”
苏瑶珍话音才落,就见迎秋脸上浮起一抹喜色,虽然很快压了下去,但到底还是被她瞧见了。
贱人!看你这次怎么去死!
她懒得听迎秋说些不舍的话,只让人退下。
这边,苏清柳回浅月居后,让人拿着嫁妆单子去一一核对清点。
入夜后,荣婶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不过苏清柳看她神情兴奋,倒像吃了大补丸。
这是打听到有意思的消息了?
苏清柳让荣婶儿换了衣服后再来回话,以免着凉。
荣婶儿不是他们侯府家生子,但她男人和儿子是老侯爷的旧部,不过早前战死在沙场上了。
他们死后,老夫人怜惜荣婶儿,便把她带回了京师。
恰逢苏清柳生母过世,老夫人就让她照顾当时刚满两岁的苏清柳。
那时苏清柳已经穿过来了,虽然她年纪小,身体小,但内里是个成年人,一眼就看明白老夫人让荣婶儿照顾她的真正缘由。
老夫人是在护着她,怕嫡母对她照顾不周,她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只是荣婶儿不知其中真意,可她感念老夫人和老侯爷的恩典,对苏清柳一直悉心照料,爱护有加,甚至比苏清柳的奶嬷嬷更加尽心。
后来老侯爷和老夫人先后过世,苏清柳就给荣婶儿在外面安置了宅院,本想让她离开侯府荣养,但荣婶儿却说等她出嫁后再说,因此便一直拖到今日,她依旧留在自己身边。
片刻后,荣婶儿换好衣服,一脸兴奋的来见苏清柳了。
“二小姐,我打听清楚了,哎哟喂!您是不知道呀,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那乐子可就大啦!”
荣婶儿说得眉飞色舞,瞬间勾起了苏清柳的兴趣。
石榴更是乖觉的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点心端了过来,然后抓了一把瓜子站到一旁,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准备开听。
苏清柳也摸了一把瓜子,期待的看向荣婶儿。
荣婶儿见她们都准备好了,就清了下嗓子,开说:
“我有群老姐妹,二小姐您是知道的,我就去找她们了。”
“一开始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后来可算有个老姐妹想起来了,她说她一个堂弟的表婶的大外甥在醉仙楼做跑堂,有天他发现呀,定国公府那位孟公子跟个年轻女人在包厢中吃饭……”
说到此,荣婶儿挤了挤她的吊梢眼,瞧着怪模怪样的。
苏清柳了然一笑,十分配合的追问:
“然后呢?”
荣婶儿兴奋的拱了拱身子,朝苏清柳靠近几分,刻意压低声音。
“说是两人搂在一起啦,那女的还在他怀里哭呢,不过跑堂那小子只透过门缝瞄了一眼,没敢多看。”
“我寻思这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去了定国公府那边,也是我运气好,虽然没遇着定国公府的人,但遇上了他家对门威化侯府家的厨娘。”
“哎哟喂!这一聊才知道,说是那个孟公子在外面有个红颜知己,他跟家里闹着要娶她进门,只是一直被国公爷压着,所以没成。”
“我猜醉仙楼里那女的就是他那个红颜知己,可真不要脸啊,无媒无聘的就跟爷们搂在一起,还哭呢,啧啧啧……”
荣婶儿说到这里直摇头。
苏清柳倒觉得无所谓,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只是她深谙苟之道,所以从没跟人提起过现代的‘惊天言论’。
“蒋文涛可有私底下跟我大姐接触?”
“那倒没有!蒋公子甚少出门,即便外出也是去书院等地,而且他出门的日子,大小姐和她身边人都在侯府,两人没机会接触。”
“我估计大小姐应是知道了孟公子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所以才闹着要跟您换嫁呢!”
“哎!我起初以为您若真能嫁去定国公府,倒也挺好,却没想到孟公子还没成亲就是个花花肠子,这以后成亲了,那还了得?不过还好,侯爷和夫人是不会同意换嫁的。”
荣婶儿此时还不知道苏清柳已经答应换嫁之事。
苏清柳微微一笑,看着荣婶儿。
“换嫁之事已经定了。”
荣婶儿听后正要着急,就见苏清柳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笑道:
“换嫁对我有利,父亲不仅把我的身份改成了嫡出,还把大姐的嫁妆都给了我。”
“我嫁的人又是定国公世子,即便他往后没太大出息,却也能承袭爵位,所以我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就可以了。”
“我知道荣婶儿担心他外面那个女子,可不过是猫儿狗儿罢了。成亲后,他若是想养着,我自然不会多管,但闹到我面前的话,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苏清柳话音落下,手中抓着的瓜子便被捏成了粉末。
荣婶儿见状,瞬间安心,她差点忘了,她家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话是这么说,不过二小姐,您嫁过去后,也请悠着点,别把定国公府的屋顶掀了。若真闹成那样,侯爷怕是会疯的!”
苏清柳莞尔一笑,她自有分寸。
自己这身本事是老侯爷暗中安排人教的,因为她遗传了老侯爷的大力气。
说起来他们安庆侯府本是武将之家,老侯爷膝下有六子两女,但活下来的只有两子一女,其余的都陆续死了。
苏清柳的父亲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因自小身体孱弱,便没习武,而是选择从文,走科举之路去了翰林院。
在翰林院待了五年后,到礼部领了个主事做,直到前年才荣升做了正五品的员外郎。
他没跟老侯爷去战场,倒是活了下来。
另一个儿子则是苏清柳的六叔,现在皇城司做千户,只是他常年在外公干,已经好几年未曾回京了。
大姑姑嫁人后病逝了,还剩个外嫁的二姑姑,也不在京师。
老侯爷过世后,皇上为表恩赏,让父亲承袭了爵位。
现如今的侯府已然没了老侯爷活着时的风光,不过定国公府却没因着侯府走下坡路,而毁了早定下的婚约。
……
翌日,苏从诚择吉时改了族谱,苏清柳正式成了侯府的嫡出二小姐。
候夫人蒋氏忧心苏瑶珍,对苏清柳没个笑模样,不过苏清柳并不在意,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只要面上功夫过得去就成。
又过了两日,苏从诚和蒋氏去了定国公府一趟,用苏清柳的庚帖换回了苏瑶珍的。
苏清柳不知道定国公府是个什么态度,但那边既然把她的庚帖留下,则说明她和孟怀澈婚事定下了。
她这边安心待嫁,那边苏瑶珍又闹了起来,因着父母想把三妹妹配给蒋文涛,给她重新定一门亲事。
苏瑶珍自然不同意,闹到最后,苏从诚还是顺了她的心意,最后两姐妹定在同一日出嫁。
到了出嫁那日,侯府上下一片喜庆。
两姐妹各自穿着嫁衣,坐上了接亲的喜轿。
苏瑶珍百感交集,这一世她终于能过平安顺遂的日子了,不过想到苏清柳即将遭遇的事,她勾起唇角,无声笑道:
“二妹妹,姐姐祝你……好运!”
唢呐吹得震天响,两台喜轿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定国公府中,苏清柳安静的坐在新房内,方才石榴伺候她用过膳食了,现下只等着孟怀澈回来,揭了红盖头,便可歇息。
想起以往,她其实见过孟怀澈,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会儿老侯爷还活着,孟怀澈随他庶长兄一起来侯府送节礼,当时他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胖子,也不知道现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刚才她问石榴她们,竟然个个都不说,只说等会儿自己看过就知道了。
真是个个皮紧的很!
“小姐,我上前面瞧一眼吧!已经这么晚了,宾客早走了,世子却还留在前面,他想招待谁呀?”
荣婶儿语气中满是不忿。
今天她憋了一肚子火气!
那些小丫鬟许是看不出来,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那个孟怀澈从到侯府迎亲时就透着不耐烦,等把人接进定国公府后,更是直接变了脸。
借口招待客人,一去前院就不回来了,愣生生让小姐盖着红盖头,等到现在,还不出现。
他对小姐没有半点关爱怜惜,就没想过小姐折腾一天,有多累,多辛苦吗?
就没想过小姐戴着沉重的凤冠,压得脖子有多难受吗?
他明明能早点过来,让小姐不那么辛苦,却偏偏不做。
这样的人,哪里是小姐的良配?
“不用去前面,用不了多久,世子就会过来的。”
苏清柳知道荣婶儿心疼自己,替自己抱不平,但她嫁进定国公府前,已经预想过嫁过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了。
现在只是坐着多等些时间而已,比她预想的孟怀澈当众悔婚、现场逃婚要轻多了。
而且不过是坐着多等些许时间而已,没关系的!
因为她知道孟怀澈即便再不情愿,再想逃避,也会被定国公抓着送过来,毕竟国公府要脸面。
果然,苏清柳的话才说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孟怀澈便一脸愠怒的走进了新房。
“都出去!”
他沉声斥道。
国公府的婢女们都听话的出去了,但苏清柳带过来人却一个没动。
喜婆端着装了喜秤的托盘也不敢出去。
新郎官还没揭新娘子的盖头呢,她哪敢就这么离开啊!
“世子,该揭盖头了。”
喜婆硬着头皮送上喜秤,可孟怀澈根本没接,直接用手随意撩开盖头。
这女子不是自己一心想娶之人,哪配他用喜秤表达称心如意的美好意头!
盖头揭开,凤冠下是一张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
眉似弯月,肤如凝脂。
尤其那双美眸,灿如星辰,明亮清澈,让人见之难忘。
孟怀澈皱了下眉头,旋即冷嗤一声。
他们以为让苏清柳打扮的好看一些,自己就会喜欢上她吗?
可笑至极!
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谢晴柔一人,再容不下其他任何女子了。
不过他已经想出了光明正大娶晴柔进门的方法,只要苏清柳点头同意即可。
只要她同意了,自己便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世子夫人的位置上,否则……
哼!他会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的!
孟怀澈在看苏清柳时,苏清柳也在瞧着他。
这人跟以前长得不一样了,没了以前小胖子的模样,他身量长高,显得修长挺拔,五官比之以前也立体许多,瞧着倒是生了一副俊美的模样。
只可惜,他眼中带着凉薄冷意,看来对自己这个新妇很是不满。
但……无所谓!
苏清柳要的是孟怀澈的身份和地位,至于他虚无缥缈的喜爱或是宠爱,她不稀罕。
毕竟他在自己这里,也就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人而已。
若他能安稳的与自己做对表面相敬如宾的假夫妻,给她该有的体面和尊重,她自不会过多干涉他和外面宠物的事情,甚至还能大度的让那只猫儿进府做妾。
只是苏清柳还是想得太过美好,孟怀澈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相敬如宾的完美打算。
孟怀澈揭开盖头,挥手让喜婆等人全都退下。
荣婶儿和石榴得了苏清柳的眼神,行礼退去外间守着了。
孟怀澈等人一走,嘲讽似的冲苏清柳一笑。
“你既嫁给了我,便是我的夫人了,自当为我着想。许是你不知道,我有个幼年早亡的同胞兄弟,每每想起他,我都极为感伤。”
“现如今我成亲了,他却还是孤零零一人,连个继承香火的后人都没有,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代替胞弟娶个妻子回来,以后我便一肩挑两房,让胞弟后继有人。等过些日子人娶进门后,你与她姐妹相称,不分大小。”
苏清柳以为自己听错了。
孟怀澈说他要一肩挑两房?还是为个早亡的胞弟?
他有没有这个胞弟暂且不说,可即便有,哪有给死人娶妻的?
若是想着他胞弟后继有人,随便从亲族中过继个儿子,不就成了?
孟怀澈却在大婚当日对她说这番话,明显是想把那只宠物光明正大的娶进门呢!
这是不给她脸面,也不给安庆侯府脸面。
呵!
苏清柳心中冷笑,看孟怀澈时已然起了厌恶之心。
他能生出如此荒谬想法,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可孟怀澈还不自知,继续大放厥词的道:
“婚事便由你操持吧,比照着今日的来就行,不可怠慢了我胞弟的人生大事!”
“的确是……大事!”
苏清柳音声未落,猛的抬手,照着孟怀澈的脸重重扇了过去。
“啪啪啪!”
接连打了三记耳光后,苏清柳才清冷的问:
“世子,你糊涂了!现在清醒了吗?”
孟怀澈被打懵了!
他堂堂国公府世子爷,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曾被个女人打过,而且还是打他的脸。
足足三巴掌!
“你……你……苏瑶!不对,苏清柳,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打本世子的后果吗?你……唔!”
没等孟怀澈说完话,一只蒲扇大手从后伸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荣婶儿立着吊梢眼,看起来更凶了。
她本就生气,早憋了一肚子火,还以为孟怀澈来了后,能跟小姐好好相处,却不想他先无礼的揭了盖头,现在又对小姐大放厥词。
竟然想帮个死人娶妻生子,还想一肩挑两房?
他想得真美,娶两个妻子,姐妹相称,他当自己是谁?
真当他们侯府是泥涅的不成?
孟怀澈不停挣扎,可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没办法从这婆子手中挣脱开。
她究竟哪里来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石榴也赶来帮忙,虽不敢明面上揍身为世子的孟怀澈,但她可以暗中掐人,还专掐胳膊内侧的软肉。
“唔唔!”大胆!
孟怀澈瞪圆了眼眶,奈何吼不出来。
此时他后悔极了,他不该支走随从,否则现在也不会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
没想到苏清柳如此大胆,她知不知道以夫为纲的道理?
苏清柳看他愤怒不堪的模样,勾唇轻笑。
“捆起来,他今晚必须在我这里待一晚。”
大婚当日,若是新郎官没跟自己同房,传出去了,自己还不得被人笑话死,所以捆也得让孟怀澈在这儿待一宿。
“唔唔!”你敢!
孟怀澈大怒!
只是荣婶儿和石榴都是听话的人,苏清柳才吩咐完,石榴就找了绳子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孟怀澈捆了起来,顺便还把他那张不会说好听话的破嘴给堵上了。
孟怀澈被捆好后,苏清柳让荣婶儿把人带去外间,交给婢女冬雨守着。
自己则取下凤冠,梳洗更衣,躺床上歇着了。
只是躺下后,她只闭目养神,却没睡着。
孟怀澈方才所作所为,让她十分意外,却又觉得可笑。
他既那么想娶那个女人,何不勇敢点,积极反抗,总能把人娶进门。
可他倒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完全不顾她的脸面,想让她出面扛住两府长辈和世俗的压力,好成全他的美事。
而且还让她为他们操办大婚事宜,比照着今日自己的婚事来。
怎么?
这是舍不得那只野猫受半点委屈?
若是之前她还允许野猫入宅做妾,但现在……
哼!她敢来,自己便敢杀!
就不知道明日为公婆敬茶时,他们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想来方才打了孟怀澈的事情,他们也都该知道了。
正如苏清柳所料,孟怀澈挨了三巴掌的事情的确已经传入国公府主子们的耳朵里。
……
香雅院。
听闻宝贝儿子挨了巴掌的国公夫人邹氏,气得起身就朝外走。
反了天了!
她一个新妇,怎敢对自己夫君动手?
只是才走出两步,国公爷孟思敬就将人喝止住。
“你去做什么?他们小夫妻第一天相处,自然需要磨合。”
而且苏清柳打得好啊!
他早就想打孟怀澈一顿了,想起前阵子这小子为个女人闹出的事情,他就气得心口疼。
现在有人能管管他,自己倒是省心了。
“可她动手了,怀澈那孩子,何曾被人打过,我若不去看看,怎能放心?”
孟怀澈就是她的命根子,她往常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哪曾想新进门的媳妇如此泼辣,刚进门就打她儿子。
“不许去!清柳那孩子有分寸,你莫要去搅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邹氏急得不行,却也不敢逆了国公爷的意思,只能气闷的坐在屋里,唉声叹气。
而松鹤院中,老国公夫人杨氏听了婆子的禀告后,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笑意。
不愧是手帕交养出来的好孙女,性格似她。
国公府能有这样的孙媳妇,以后就热闹了,只希望她的到来,能好好改改国公府的歪风邪气。
“睡吧,我也乏了。”
齐嬷嬷闻言,伺候老夫人歇下,只是难掩心中惊讶。
以往老夫人对金孙孟怀澈十分关爱,没想到方才听了他挨巴掌的事情,却要安稳歇息了,她就不担心世子出事吗?
……
另一边,略显逼仄的婚房中,苏瑶珍香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上。
她侧头看了眼睡在自己身旁的儒雅男子,满心全是喜悦。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洞房花烛夜,与夫君琴瑟和鸣,没有难堪,没有委屈。
就不知……苏清柳现在如何了?
兴许跟她上辈子一样,会枯坐在洞房中,垂泪到天明吧!
想起孟怀澈那时对她说过的话,苏瑶珍依旧心口疼得难受。
不过还好,现在自己不用再承受那些苦楚和折磨了。
二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可姐姐也没办法,想来你会喜欢世子夫人这个头衔的。
“夫人,你在想什么?”
蒋文涛见她若有所思,便问了一句。
他没想到侯府会把嫡女苏瑶珍嫁给自己,之前听到这消息时,他愣了好一会儿。
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蒋家的远房亲戚,虽没出五服,但到底算不上多亲近。
之前侯府许配给他一位庶女,他就已经是高攀了,现在却换成了嫡女,也不知其中有何缘故?
而且苏瑶珍嫁过来后,时常发呆,甚至会露出怅然的笑意,这又是为何?
总不能真是自己文采斐然,让苏瑶珍非君不嫁吧?
自己虽有才名在身,但在京师中,出众且家世好的才子比比皆是,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他和苏瑶珍在成婚前未曾见过面,也谈不上互生情愫一说,所以侯府为何会把嫡女低嫁给自己呢?
蒋文涛沉思着,看苏瑶珍的眸光中满是怀疑,只是苏瑶珍并未察觉。
听得问话,苏瑶珍摇了摇头,甜蜜的朝他一笑。
“你方才弄疼我了……”
蒋文涛不露痕迹的说了声:“抱歉!”
可心底却掀起一片风浪,回想方才两人亲密的过程,苏瑶珍显得太过熟悉,明显少了初为人妇的娇羞,莫非……
想到此,蒋文涛的心直接沉入谷底,甚至隐隐升起一股怒意。
呵!
他就说侯府为何会突然改了婚事,把嫡女苏瑶珍嫁给他,原来是苏瑶珍出了问题。
她没脸嫁去国公府,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自己成了亲。
安庆侯府欺人太甚!
苏瑶珍,你个不知检点的荡妇!
蒋文涛握紧拳头,闭上双目,极力隐忍着滔天的怒气。
他现在无权无势,还需依靠安庆侯,即便有再多不甘,再多不满,都必须忍下来。
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等他日后成了人上人,自会清算今日所受的屈辱。
苏瑶珍完全不知道蒋文涛此刻的怒火有多么猛烈,她幸福的把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
这辈子的平稳顺遂,她要定了!
……
翌日清晨。
苏清柳梳洗过后,走去外间,见孟怀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便吩咐道:
“伺候世子更衣,等会儿用过早膳后,陪我去给公婆敬茶。”
香雅院内。
一众伺候的婆子丫鬟们,个个小心翼翼,万分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惹了主子不愉快。
可偏有人像是不知道她们主子正生气一样,笑得跟朵花似的走进正屋。
若是旁人这样,院里的管事婆子必定上前制止,但眼下来的两人也是国公府的正经主子。
她们是二房夫人许氏和三房夫人江氏。
许氏个头高瘦些,穿一袭藕紫绣兰花襦裙,眉宇间藏着一抹忧色。
江氏略矮一些,身形也更圆润,穿一身宝蓝妆花如意裙,面上带着和煦笑意。
两人各自领着丫鬟进了正屋。
“大嫂,我们没来晚吧?我那侄媳妇可过来给你敬茶了?”
三夫人江氏进门便笑着询问,只当没瞧见大嫂面色不善的模样。
昨晚新房的热闹,她是用早膳时才听人说起的。
想不到安庆侯的女儿如此泼辣,刚进国公府,就敢对自己夫君动手,只怕昨晚的事情已经把邹氏气疯了。
但是可惜啊,邹氏昨晚上竟然没发作!
若是她能直接闹到洞房去,当场收拾了新妇,那才叫热闹呢!
二夫人许氏没说什么,只朝邹氏微微福了身子后,便去一旁坐下了。
她本不想过来的,但今天不比寻常,自己是孟怀澈的二婶,自然要过来喝一杯侄媳妇茶的。
邹氏只听江氏话里的兴奋劲,就知道她已经知晓昨晚上新房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是憋着看她笑话来了呢!
“你坐着吧,他们待会儿就过来了。”邹氏没好气的说了句。
江氏自然坐下了,但嘴上也没闲着。
“这都什么时辰了,人还不过来,怕是没把你这婆婆放在眼里呢!”
“我之前就跟你说,退了安庆侯府的亲事,娶我们晋昌伯爵府的姑娘多好,个个孝顺懂礼,进门后肯定事事以婆婆和夫君为先的。”
“现在好了吧?这才刚进门呢,便让怀澈那孩子受了罪,可怜哟~~”
邹氏听得脸色一黑。
别以为她不知道江氏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看看晋昌伯爵府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年若不是靠着国公府照拂,他们晋昌伯爵府的牌匾都能拿去卖了。
这样的破落户还想嫁给她儿子,做梦去吧!
但江氏也没说错,苏清柳到现在还不过来敬茶,分明没把她这个做婆婆的放在眼里。
“周嬷嬷,你去看看。”
“是!”
邹氏身后站着的得脸婆子行了个礼,出去了。
只不过才走到院门外,瞧见一行人朝香雅院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世子和世子夫人。
周嬷嬷赶忙跟一旁的小丫头说了句,让她回去跟大夫人禀告一声,自己则在院门口等着世子他们。
孟怀澈从一醒来就冷着脸,眸光阴狠狠地盯着苏清柳。
她昨晚不仅打了自己,还命人把自己捆起来,扔地上睡了一宿,简直胆大包天。
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休了她!
现在还想让自己陪她去见父母,她休想,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的。
哪知苏清柳却说:“你若是不去的话,就不怕我说些不该说的话吗?”
孟怀澈闻言,危险的眯起眼睛。
他倒不觉得苏清柳说的话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却不能因为她说的话,影响晴柔。
之前父亲就不喜晴柔,若不是他用晴柔威胁自己,自己断然不会娶苏清柳的。
“世子可考虑好了?”
苏清柳已经整理完毕,还用了早膳,是该去见见国公府的各位长辈了。
孟怀澈没说话,只招来随从,利索换好衣服后,大踏步朝香雅院走去。
那架势完全没等苏清柳,不过苏清柳毫不在意,给公公婆婆敬茶,还是得让占了夫君名义的孟怀澈跟着才行。
等今天用过他后,就只等回门那天再用用了。
到了香雅院门口,见一位穿着体面的婆子站在台阶上,想来是这院中极为得脸的婆子。
“世子、世子夫人,你们可算过来了,大夫人等了好一阵子了,眼下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里面陪着呢。”
周嬷嬷机敏的跟两人说着,同时不着痕迹的小心打量着两人。
世子爷这右边脸颊……瞧着可比平常圆了些,看来还真被世子夫人打了。
等下大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了!
她眼神轻轻扫过苏清柳,倒是长了张如花美玉般的脸庞,只是脾气太不好了。
谁家新妇,进门就打自家男人的?
真是无法无天!
周嬷嬷腹诽不断,却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到了门口后,自有丫鬟打起门帘,周婆子禀告道:“大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到了。”
“快进来,让我们好好瞧瞧。”
江氏热络的招呼,她可就等着这会儿看好戏呢。
也不知道孟怀澈被打成了什么模样?
说起来他就是占了个好出身,真要跟自己儿子比起来,那真是样样都比不过。
只可惜自己夫君是庶出,没能继承爵位,不免耽误了她儿子,若是……
江氏想了一瞬,便将那念头抛开了。
苏清柳和孟怀澈一前一后走进屋内,还未来得及说话,邹氏已经拉住孟怀澈,满脸关切的看了起来。
等看到他脸颊微肿后,瞬间红了眼。
她儿子真被打了,脸都肿了。
“母亲,快敬茶吧!儿子待会儿还有事。”
孟怀澈心中惦记谢晴柔,之前说好大婚第二天会去看她的,自己不能食言。
邹氏点点头,看向苏清柳,冷声吩咐道:
“新人到了,把茶水端过来。”
总不能让苏清柳白打了自己儿子,今天她这做婆婆的,就要借着喝媳妇茶的功夫,好好替儿子教训下苏清柳。
不多会儿,有婢女端着托盘过来了,周嬷嬷接过来,走到苏清柳身边,道:
“世子夫人,请向大夫人敬茶。”
苏清柳微微颔首,跪到邹氏身前的蒲团上,伸手想接过周婆子手里的托盘,却不想周嬷嬷没松手。
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夫人,为表尊敬,您得端起茶盏。”周嬷嬷体贴的解释道。
苏清柳登时明白婆母要做什么了,她想借敬茶的功夫磋磨自己呀!
这会儿茶水才刚冲泡好,茶盏烫人得很。
不过苏清柳没说什么,而是端起茶盏,恭敬的递给邹氏。
“儿媳请婆母喝茶!”
邹氏见她乖顺,心中不满稍减,可却没接过茶盏,反倒是训起话来。
“你们侯府跟我们国公府算是世交,不管你以前在侯府是什么模样,现如今嫁到我们国公府,就得懂我们府里的规矩,这第一点,便是孝顺长辈,第二点,便是爱护夫……啊!烫烫烫……”
邹氏训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掉落的茶盏砸了脚背,杯中热水全洒在脚面上,烫得她直接变了音调。
满屋子的人都被这情形惊着了!
孟怀澈惊得赶忙上前查看,母亲故意不接茶水,明显是想为难苏清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清柳竟然端不稳茶盏!
“母亲,您怎么样了?”
孟怀澈焦急不已。
邹氏其实只在茶水洒下去那瞬间感觉到了烫而已。
此时已经不烫了,但听着儿子关切的问话,她觉得自己正好借此机会收拾苏清柳,便做出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样。
孟怀澈见状,气得怒声对苏清柳吼道:
“你是废物吗?连个茶水都端不稳,若是我母亲被烫出个好歹来,我要你好看!”
其他两位夫人也埋怨起来。
江氏:“你可真行呀,没见过谁家儿媳妇像你这样,刚进门就敢用茶水烫婆母的。”
许氏:“你太不小心了,眼下把人烫伤了,可怎么得了?”
苏清柳已然被荣婶儿扶着,站到了一旁。
此时她神色未改,只静静听着几人训斥。
方才邹氏刻意用滚烫的热茶为难自己,自己不想受她磋磨,自然要把茶水打翻了。
“母亲,儿媳不是故意的,还请您见谅。”
苏时雨给了邹氏一个台阶下。
若是她应下自己的道歉,那今日便和顺的过去,若是不应下,那她就撕了国公府和善的面纱。
只是邹氏显然不想领受她的好意,做出一副疼痛过后才缓过来的样子,愤怒道:
“好你个苏氏!身为儿媳妇,让你向我这个做婆母的敬杯茶,你都不乐意,看来安庆侯夫人没把你教导好。既如此,就由我来好好教教你。”
“周嬷嬷,给我掌嘴!”
她话音一落,众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尤其是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夫人,看得更是高兴。
谁能想到啊!
大房的儿媳妇进门第一天,便要先挨上婆母的一顿收拾。
孟怀澈就更高兴了,母亲是在为他报昨晚的仇呢!
太好了!
周嬷嬷你可得打得用力些,最好能打得苏清柳当场跪地求饶。
其他丫鬟婆子们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质疑国公夫人说的话。
苏清柳眸色微沉,当即明白过来,婆母是想给孟怀澈报仇啊,所以那盏茶自己能否端住,根本不重要。
现在才是重头戏!
周嬷嬷得了吩咐,立刻挽起袖子,走到苏清柳面前,福了一礼,才说:
“世子夫人,奴婢得罪了!”
她抬起手掌,照着苏清柳的脸重重落下,脸上更是露出凶戾之色。
这是帮大夫人出气呢,自己下手得重些才行。
世子夫人,你就忍着点儿吧!
谁让你连杯滚烫的茶水都端不住呢!
巴掌夹着风声袭来,却只扇到一半就让人抓住了。
周嬷嬷不满的看过去,却见抓着她手腕的人,是陪苏清柳过来的一个婆子。
这婆子的面相看上去可凶极了!
一双吊梢眼冷冰冰的瞧着自己,像是利剑一般。
“你做……”
“啪!”
周嬷嬷还没问完话呢,荣婶儿已经一巴掌抽了过去。
贱婆子,凭你也敢对我家主子动粗,你长了几根骨头?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周嬷嬷倒在地上,半张脸都是麻木的。
她被打了?
江氏和许氏也没想到苏清柳身边的婆子如此凶悍,连大夫人身边得脸的婆子都敢打,真是太嚣张了。
邹氏和孟怀澈自然也气坏了,但还不等两人开口,苏清柳便已经厉声训斥起来。
“没脑子的蠢货!”
“方才茶水那般烫,你竟不知提醒我一句,以至我受不住烫,失手打翻茶盏,伤了婆母。”
“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故意不敬重婆母呢!”
“可殊不知,这分明是伺候婆母的奴婢不够用心,连送盏温度合宜的茶水都做不好,国公府还留你们做什么?留着显出国公府没规矩吗?”
“而且主子受伤了,当前要务便是让大夫赶紧过来瞧瞧。可你这婆子却什么都不管,亏得我婆母心善,给你脸面做近身伺候的人,却不想如此无用,不如趁早去做些粗活好了,反正我看你,挺擅长动手。”
苏清柳一番话说完,满屋子都安静了。
江氏瞧着苏清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
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许氏却是看向邹氏,只见邹氏捂住心口,满脸惊愕。
苏清柳这小贱人是在指桑骂槐呢!
明着训斥周嬷嬷,其实就是在骂自己。
她骂自己蠢,想用热茶为难她,结果倒霉的却是自己,还骂自己调教不出得用的下人!
气死她了!
周婆婆听了那些话,吓得登时便跪到邹氏面前,不停磕头。
“大夫人,奴婢不敢的。”
她是真没想到,世子夫人几句话便将方才那一幕的责任都甩到了自己头上。
自己只是个奴婢,哪担得起伤了婆媳和气的罪责,更担不起伤了大夫人的罪责呀!
邹氏没想到周嬷嬷如此没用,让她去掌嘴,她不知道速度快点吗?
现在让苏清柳说出了那番话,她还怎么收拾儿媳妇?
苏清柳没给邹氏继续折腾自己的机会,只对一脸怒容的孟怀澈说道:
“世子,我对国公府还不熟悉,不如世子安排人去请大夫可好?另外,还请婆母先去更衣吧,等换好衣服后,再喝儿媳妇茶也不迟。”
孟怀澈没办法拒绝苏清柳说的话,但还是瞪了她一眼,才吩咐人去请府医过来。
邹氏气得心口疼,可自己是国公夫人,总不好一直穿着沾了茶水的衣服,只能悻悻然的去更衣了。
周嬷嬷还跪在地上,满脸慌乱。
这……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大夫人为何不叫自己起来?她不会真听了苏清柳的话,要打发她去做粗活吧?
“周嬷嬷,去重新准备茶水,希望这次的茶水能温度合宜。”
苏清柳对惴惴不安的周嬷嬷说道。
周嬷嬷哪敢不听,下意识的点头退下了。
三夫人江氏看苏清柳的目光更深邃了一些,幸灾乐祸的想着,大嫂有这么个儿媳妇,以后可有得她受了。
“让两位婶婶见笑了。”
苏清柳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半点没有尴尬的意思。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不过你也太冲动了,怎么能让身边人贸然动手呢?太不像话了。”
苏清柳闻言,浅浅一笑。
“荣婶儿是太过着急才动手的,毕竟我刚嫁过来第一天就被婆母责罚,事情若传开了,外人会以为婆母对两家婚事不满,所以才刻意刁难新妇。”
“虽说我不会误会婆母,可难保外人把婆母当恶婆婆看待,那样有损婆母声誉。”
她才说完话,国公爷孟思敬便走了进来。
一众人齐齐行礼,苏清柳听其他人称呼后,已经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自己公公,定国公孟思敬了。
“儿媳苏氏见过公爹。”
苏清柳恭敬行礼。
她不知道国公爷是否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他过来了,倒是省了自己去前厅见他的功夫了。
“起来吧!方才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孟思敬直接说道。
他在来的路上便听人说了香雅院的事情,对邹氏极为不满。
哪有新媳妇刚进门,便磋磨人的,当他们国公府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吗?
简直胡闹!
不过好在苏清柳是个有成算的,不仅没吃亏,还帮着邹氏护住了她的颜面,同时也护住了国公府的颜面。
这很好!
他对苏清柳这儿媳妇更满意了。
苏清柳听后,乖巧的站起身来。
还以为国公爷会帮着邹氏调理自己呢,没想到他倒是个开明的,难怪能得皇上重用。
“父亲,她!”
“你闭嘴!”
孟思敬打断儿子的话,懒得听他多言。
这小子张嘴就没句好话,只会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听着闹心!
孟怀澈不满的闭上了嘴,自己只想跟他说,苏清柳昨晚上打了他的事情,可父亲竟然不听。
也不知苏清柳究竟有哪点好?能被父亲如此看重。
邹氏一出来,就见国公爷在训斥自己儿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们夫妻二人只有孟怀澈一个儿子,国公爷就不能对他温和点吗?
而且儿子昨晚上还被那泼妇打了,这会儿见面后竟是半点关心也没有,还夸赞泼妇做的很好。
哪里好了?
是打了儿子好?还是用热茶烫了自己好?
邹氏憋了一肚子火,看苏清柳时,恨不能自己冲上去抽她两记耳光。
可自己是国公夫人,哪能做如此没身份的事情,是以只能冷着脸,走了过去。
苏清柳只当看不见邹氏难看的脸色,关切的询问道:
“母亲,脚可还疼?府医应该快到了,等他为您检查过后,我再敬茶,可好?”
现在国公爷也在,相信不会有人再对茶水做什么手脚了,而且婆母应该也会老老实实的喝下茶水。
邹氏的脚只略微有些发红而已,根本用不着府医检查,可她还没表态呢,孟思敬就已经说道:
“先敬茶吧,不必耽误功夫了。”
邹氏方才走过来那两步,瞧着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俨然脚不疼。
而且她好端端的,为何会被烫着脚?
还不是她自己作了怪,这叫自作自受!
苏清柳巴不得如此,公婆这边的敬茶流程走过后,自己只需要再去见见老夫人,就能回去歇着了。
茶水再次送了上来,这次的温度十分合适,端着不烫手,入口也刚好。
“儿媳请公爹喝茶,请婆母喝茶!”
苏清柳分别为两人送上茶水。
孟思敬满意的接过儿媳妇的茶水,一口喝尽,没多说什么,只给拿了见面礼。
一旁的邹氏见状,没再作妖,极其勉强的抿了一口,又让周嬷嬷拿出个锦盒,递给苏清柳。
“做了我儿的媳妇,便当事事以他为先,做个贤惠的好妻子。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邹氏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带了几分僵硬。
自己今天不仅没在儿媳妇面前立住威风,还被她打了脸,真是憋屈死了。
“儿媳谨记母亲教诲!”
苏清柳收下盒子。
方才周嬷嬷打开盒子让她看了,里面是一对和田玉手镯,质地细腻,瞧着便是好东西。
但她更喜欢国公爷给的见面礼,因为实在,是一匣子金元宝,瞧着就让人喜欢。
随后,苏清柳又为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夫人敬了茶,同样得了两人的见面礼。
许氏没说什么,江氏却对苏清柳说道:
“侄媳妇,听说你之前是安庆侯庶女,因着要嫁来我们国公府才成了嫡女的,你这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江氏说得高兴,却不知国公爷和邹氏听了后,两人都沉了脸。
三弟妹在说什么呢?
怎么嫁进国公府,就成了祸事了?
她不长脑子吗?什么话都敢胡乱往外说。
老三就不知道管管她!
苏清柳轻轻笑了,看向面前带着调侃笑意的江氏。
三婶江氏是晋昌伯爵府的嫡长女,只可惜娘家不给力,子侄中没一个人考上功名,而今爵位怕是只到她父亲那一辈,往后就没了。
“三婶说错话了,我嫁入国公府不是祸事,而是喜事。国公府中长辈慈爱,上下和睦,是京城中许多未婚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人家。”
“而且我在娘家,是被母亲带大的,她对我多有疼爱,自是与亲生女儿无异。”
听了苏清柳的话,国公爷和邹氏都缓和了脸色。
国公爷:儿媳妇是个聪明的!
邹氏:算你是个有脑子的,比三弟妹聪明一些吧!
江氏尴尬的笑了笑,听了苏清柳说的,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那又怎么了?
自己可是苏清柳的长辈,有她这么当面指责长辈说错话的吗?
果然是个庶女,上不得什么好台面!
苏清柳又听国公爷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孟怀澈憋了一肚子火气,出了香雅院后,一言不发的就往外面走。
“世子,我们还未去见老夫人呢!方才听公爹说,老夫人对你一向疼爱有加,你若不跟我一起过去,她老人家怕是会伤心的。”
苏清柳不紧不慢的说道。
孟怀澈快行的脚步未有丝毫停顿,他不屑的回头瞧了苏清柳一眼,哼声道:
“本世子用得着你管!”
孟怀澈带着人一溜烟的跑了。
苏清柳也不在意,只对带路的婢女说:“去老夫人那里吧!”
松鹤院。
小佛堂中,老夫人一颗一颗的拨动着手里的水晶佛珠,目露虔诚的看着佛龛内的观音像。
“老夫人,事情便是这样的,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喝过茶了。”
齐嬷嬷一五一十的说了香雅院的情况,、。
她估摸着,老夫人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齐嬷嬷恭敬的把香雅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老夫人说了。
她估摸着,老夫人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谁能想到,安庆侯府刚嫁过来的新妇如此凶悍,新婚夜里就敢掌掴夫君,第二日拜见公婆时,更是直接用热茶烫伤婆母。
如此毫无礼法,不懂尊卑的人竟然入了他们国公府,这不明摆着惹老夫人生气吗?
老夫人杨氏听了齐嬷嬷的话,依旧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丝毫不受她话里那些事情的影响。
直到再次拨弄到佛头位置后,才停下来。
一旁伺候的婢女立刻上前,跪在老夫人右侧,轻轻抬起铺着华纹软绣垫的托盘,方便老夫人搁置手中佛珠。
齐嬷嬷安静的等着老夫人对着观音像磕头完毕后,才上前搀扶。
“他们可是过来了?”
老夫人没说是谁,但齐嬷嬷伺候她多年,自然知道老夫人问的是世子和世子夫人。
“方才有消息送过来,说是只有世子夫人往这边来了,世子回他自己院子了。”
齐嬷嬷扶着老夫人,出了佛堂。
老夫人一点没觉得意外,她那个孙子早被他母亲娇惯坏了。
当初自己就该狠心一些,把怀澈带在自己身边教养,只可惜她那时不在京城,又舍不得他们母子受分离之苦,倒是错过了教养他的好时间。
“老夫人,世子夫人来了。”
守院门的婆子一脸喜气的进来通禀。
新来的世子夫人是个大方的,自己刚才得了一小袋鼓囊囊的赏钱呢。
“请进来吧。”
老夫人说道。
不多会儿,苏清柳被婆子领着朝走进了正屋。
老夫人屋中的摆设比起国公夫人那里,更多了几分祥瑞气息。
苏清柳略微看了眼后,便将目光落在坐于罗汉床上的老太太身上。
她脸型圆润,唇边带着和煦笑意,看起来慈祥和蔼。
额头上勒着棕底红碧玺寿桃抹额,鬓发间插着一枚五福捧寿多宝金簪,身上穿着深棕团寿纹对襟,下搭一条绣八宝吉祥裙。
“孙媳苏氏给老夫人磕头了。”
苏清柳恭敬的跪在婢女准备好的软垫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一旁的齐嬷嬷送了茶水上来,苏清柳又请老夫人喝了茶水,等得了老夫人给的礼物后,才听老夫人说:
“起来吧!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苏清柳自是愿意的,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昨晚上你为什么要对你夫君动手?可知这事情做的不对?”
老夫人在她坐下后,没聊其他的,只上来就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齐嬷嬷无比讶异!
老夫人昨晚上听了后,不是没生气吗?
难道是把怒气积攒着,等着现在一起发作?
苏清柳闻言,看向老夫人,见她已然沉了脸,俨然是在生气。
但她生气也无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
是以先叹了口气,面上做出一副羞于说出口的模样。
等了几息后,她才无奈说道:
“昨晚上,许是世子喝多了杯中之物,有些思绪不清,说了些有辱国公府门楣的话,孙媳怕他脑子不清醒,便……拍了他一下。”
老夫人杨氏视线一沉,她倒是想知道那小子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了?”
苏清柳眸光一闪。
老夫人,这可是你亲自问的,我说了你可别太过生气!
“世子说……他说……”
苏清柳吞吞吐吐的,说不痛快,眼看吊足了老夫人的胃口,她才痛快说道:
“他说他有一胞弟,幼年早亡,现在他娶了妻子,但胞弟膝下无子,后继无人,所以他要代替胞弟娶妻,要做那一肩挑两房的无耻之人!”
“而且世子还让我比照着自己的婚事来办,不能冷落了他的新妻子。”
苏清柳一口气把话说完,到最后竟是红了眼眶。
这模样,让人瞧着就觉得她受了许多委屈。
“我听世子说得言之凿凿,俨然没考虑过国公府的名声。”
“他若如此做了,那以后国公府的其他公子们,怕是再难娶到名门闺秀了,而且府中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也必会受他牵连,她们未来夫君若是也学着世子的做法,弄个‘一肩挑两房’的事情,我们国公府都没底气帮姑娘们撑腰。所以情急之下,便动手打断了世子的荒唐言论。”
“孙媳自知做的不对,还请老夫人宽恕。”
苏清柳说着话,便起身朝老夫人跪了下去。
老夫人起初以为孟怀澈挨打,是因为他对着苏清柳说了冒犯的话。
可没想到啊,他竟然能说出‘一肩挑两房’的糊涂话!
还逼迫苏清柳为他准备婚事。
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好在她的孙媳妇是个脑子清醒的。
她说得很对,不能帮着孟怀澈胡来。
若是她真如孟怀澈所愿,替他筹备‘一肩挑两房’的婚事,那正如苏清柳所言,以后国公府的儿孙们,还要不要娶妻了?
哪家要脸面的讲究人家,会舍得把自己女儿嫁进个不讲礼法的人家。
因为他们会担心,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后,她们的夫君是不是也会‘一肩挑两房’,甚至‘一肩挑多房’。
毕竟谁家没死几个男婴?
即便没有,但那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有就有了的事情。
看着跪下去的苏清柳,老夫人心中满意极了!
这是个拎得清的好孩子,比她婆母邹氏强了无数倍。
“扶世子夫人起来。”
老夫人给了齐嬷嬷一个眼神。
苏清柳心神微动。
齐嬷嬷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之前老夫人还在公主府待字闺中时,她便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
她的地位可不是一般嬷嬷能比的,老夫人让她来扶自己,便表示她对自己十分满意。
“谢老夫人。”
苏清柳搭着齐嬷嬷的手,站了起来。
自己今日在国公府长辈们面前刷好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想着老夫人估计要放自己离开了,却不想老夫人又道:
“看你是个有成算的好孩子,我如今年岁也大了,在掌家一事上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过好在如今你来了,那就正好,这些事情便交给你来管。”
从松鹤院出来后,石榴瞧着捧在自己手里的黄花梨木盒,这里面放着国公府中馈的对牌钥匙。
她依旧有些不敢置信,她家主子这就要掌管整个国公府的中馈了呀!
也太厉害了!
石榴激动得两眼放光,不觉走路时,腰板都比平时挺的直了些。
荣婶儿自然也是如此,无论看向哪儿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骄傲。
她家小姐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而且老夫人不仅把掌家权交给了小姐,还给了不少好东西。
听齐嬷嬷说里面有一款鲤鱼戏莲的璎珞,还是老夫人的生母,长宁公主留下来的。
有了这东西,更能说明老夫人对小姐的看重了。
苏清柳相较于她们两人,却显得十分平静。
嫁入国公府第一天就拿到掌家权,实在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样也好,表示老夫人是站在自己身后的,以后自己在国公府也能过得更为自在。
苏清柳领着人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韶光院。
才刚走进去,便吩咐道:
“去看看世子在不在府里,若是在的话,就通知门房一声,世子今天不能出门。”
“若是他已经出去了,立刻派人去把人找回来。”
自己的脸面还是要顾忌一二的,等过了回门的日子,孟怀澈想如何做,自己才懒得管他。
“好嘞!我这就去。”
荣婶儿觉得这件事自己去办最合适,而且带着侯府陪嫁过来的人去办最好。
这边的人忙活了起来。
松鹤院中,齐嬷嬷一边调着香,一边担忧的说:
“老夫人,您就这么把掌家权交出去了,就不怕世子夫人把国公府管的一塌糊涂吗?”
老夫人轻笑了声,不甚在意。
“再糊涂又能有多糊涂?总比不过我刚回府那阵子吧,而且我年岁大了,总要享享清福的。”
齐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觉老夫人说得在理,但她还是担忧不已,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夫人您是知道的,国公夫人和其他两位夫人都盯着管家权呢,她们个个都想掌管中馈。”
“如今您把库房钥匙交给了世子夫人,只怕三位夫人作为长辈,是要为难她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神色未改。
“那就端看小孙媳怎么处置吧,也算是她的考验。”
齐嬷嬷微微颔首,只能如此了。
若是世子夫人连处理三房平衡的事情都做不好,就还是趁早把管家权交回来的好。
……
国公府二房住在梦云院。
二夫人许氏在苏清柳离开香雅院后,没跟两位妯娌多聊,带着人回了自己的住处。
伺候她的刘婆子扶着她进门,自有房中伺候的婢女拿了软靠过来,方便许氏坐下。
等她爱喝的香茶送过来后,刘婆子才感叹了一句:
“世子夫人瞧着可真够厉害的。”
许氏不慎在意的抚了抚自己鬓角,不屑的说道:
“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她一个新妇,刚进门便得罪了自己夫君和婆母,往后在国公府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奴婢瞧着,国公爷对世子夫人挺满意的,今日分明是有意护着她呢。”
“护着也没用。国公爷是男子,他能放多少心思后在宅琐事上?不过苏清柳过得如何,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许氏闭上双目,开始养神。
刘嬷嬷见状,便接过婢女手中的薄绒毯,轻轻搭在许氏身上。
只不过许氏没眯片刻,一个婆子急匆匆走进了梦云院。
正要禀告消息,被刘嬷嬷制止住,给了个眼神去外间说话。
却不想这丁点动静,依旧让浅眠的许氏醒了过来。
“什么事?就这儿说吧!”
她出声后,许嬷嬷和那婆子就都没再往外面走。
“二夫人,方才奴婢听了松鹤院的消息,说是老夫人把中馈交给世子夫人打理了,而且世子夫人走的时候,直接拿走了库房的钥匙。”
许氏听了这话,本来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人也跟着坐了起来。
“好哇!原来老夫人打的是这主意,难怪她回来后,一直把着中馈,丝毫没想过把中馈交给我来打理。她这是看准了我们二房没儿子,瞧不上我呢!”
她的话里充满了怨气。
之前老夫人回京后,直接收走了邹氏的管家权,按理说邹氏既然管不好中馈,就该交给自己这个国公府二夫人的。
哪知自己在老夫人面前暗示了无数次,老夫人都跟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
她知道,老夫人是觉得她生不出儿子,所以不能管家!
刘嬷嬷在一旁听着,给了那婆子一个眼神,让她退下。
她自己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已然腹诽不断:
二夫人也是想瞎了心呀!
您是不是忘了,咱们二老爷是庶出子,整个二房都是偏房,哪能让您掌管整个国公府的中馈呀!
眼看许氏越想越气,刘嬷嬷才劝慰道:
“二夫人,世子夫人之前只是安庆侯府的庶女,怕是也从没正经学过什么管家之事。老夫人这么做,多半只是走个过场而已,用不了几天,掌家权就又会收回去的,到时候您有的是机会。”
许氏缓缓的又窝了回去。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还是得给咱们老爷生个儿子才行,之前不是说红门寺求子最灵验吗?你去安排下,过几日我们去拜一拜。”
她拿不下管家权的根源就在于他们二房没儿子,比不得三房的人腰板直。
想来三弟妹听到苏清柳得了掌家权,应该也气坏了吧!
正如许氏猜想的那般,三夫人江氏听婢女说了松鹤院的事情后,气得砸碎了一整套的粉彩茶具。
“她算个什么东西?才刚进国公府,就敢抢走我的管家权!”
与许氏相比,江氏早将国公府的管家权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毕竟大嫂糊涂,管不好家;
二嫂没儿子,哪能让她管家;
只有自己这个国公府三夫人,聪明伶俐,又有驭下的手段,而且她儿女双全,孩子们个顶个的聪明,以后自己儿子必定会承袭国公府的爵位。
那她掌着国公府的中馈,不是理所应该的事情吗?
可没想到老夫人出了变数,她竟然选择把管家权交给个刚进国公府大门的新妇。
苏清柳初来乍到,怕是连各方门路都没摸到,她管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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