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山要对她做什么,她并非没有后手。
一路到了琦兰苑。
走近时,察觉到下人战战兢兢,气氛凝重。
隐隐还有哭声。
还未走到主屋,便有人听到动静,疾步而出:
“你好恶毒的心肠!怎么有脸存活于世!”
洛明川一见面,压抑心底的情绪像是炮仗般炸开,他嘶声大吼。
凭什么沈之葳把婉容害得那么惨,却从未羞愧?
洛明川怒极,胸口剧烈起伏,举起一旁的木椅,猛然朝她砸过去!
怒火中烧,他力气极大。
可想而知,若是被砸实了,非死即伤。
沈之葳呆住,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木椅砸来。
原以为自己必遭重击,不料电光火石之间,身旁有人飞快扑倒自己。
是初夏!
她被护在身下,而初夏浑身一颤,显然是被砸中,咬牙忍痛。
沈之葳连忙查看她的伤势,紧张到双手都在发抖。
初夏额头冷汗涔涔,却安慰她:
“没事,打偏了。”
沈之葳呼出口气,看向洛明川,惊怒异常:
“你在做什么!”
“竟要杀我不成?”
洛明川僵着身子,随即咬牙怒吼:“我说了——我不认你!”
沈之葳死死攥紧手心,看着儿子,只觉荒唐。
“你不认我——我也不愿认你!”
屋里的洛映山见动静不对劲,出来一看,沉着脸:“明川。”
他警告一声。
洛明川目眦欲裂,完全听不进父亲的话,指着沈之葳怒吼:“你差点要害死她了!”
“她死了你就开心了吧?可惜,父亲不喜你这种恶毒之人,我更是深恶痛之!”
沈之葳如坠冰窖,嘴角抿得死紧:
“荒唐,你是要把这一切怪到我头上?”
话音刚落,洛明川便反驳:
“难道不是你?若非是你,她怎么会流产?怎么会承受这般痛苦?”
沈之葳握紧拳头,严声质问:“你怎么看不出,是她步步逼我,借机污蔑我?”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洛明川胸膛起伏,呼吸粗重。
双眼泛红,死死地盯着她,自嘲一笑:“是我傻了,和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厌恶地瞥了沈之葳一眼,转身进去。
沈之葳深吸口气,看向刚刚一直在一旁的洛映山,冷声道:“刚刚洛明川——对我动手,初夏替我挡下一击,我要带她回去看伤。”
“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洛映山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叫人看不清楚:“婉容的孩子没了,你进去,向她赔罪吧。”
又是赔罪。
沈之葳冷笑一声:“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嘴脸。”
“沈氏,何必冥顽不灵?”
他朝沈之葳步步逼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带着痛苦和恨意:“她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没了,如今她痛不欲生,你怎么可以冷眼旁观?”
沈之葳想要收回手,可是洛映山力气之大,怎是她可以轻易撼动?
她被攥得生疼。
“洛映山,你想要逼我?”
他冷声道:“这是你该做的。”
说着,他攥着沈之葳的手上前,竟毫不在意她在府中的体面。
绮兰苑的下人悄悄看好戏。
“夫人!”
初夏惨白着脸,惊叫一声:“老爷你太过分了!”
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濯池带人拦住。
沈之葳深吸口气,镇定下来,安抚她:
“你先回去找大夫看看。”
“我乃洛府主母,除了不孝之子,没人会对我动手。”
她被洛映山拉进主屋。
里头,婉容气若游丝,躺在床上。
洛明川半跪床边,亲手喂她汤药,不假人手,低声道:“娘还记得,以前你也是这样喂我喝药?”
“现在,该是我来照顾您了。”
婉容惨淡一笑,情不自禁流泪,看得洛明川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