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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马甲掉了:全家都是我小弟全局

天狗赤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83年秋,“枝枝,喝药了!”“我都跟王媒婆说好了,你这头孩子掉了,立马就能嫁过去,彩礼都给你谈妥了。”许枝枝这段时间总是做梦,不是梦见面如冠玉的猛男跟自己在一起,就是梦见有人端药给她喝。今天的梦,是她不喜欢的声音。闭着眼睛默念了一句,“快进,换下一集。”以往每次这样做,都会换到那个穿着军装面如冠玉的猛男那边,两人当真是花样百出。只是今天默念了好几遍,这让人流口水的剧情始终没有出现。与此同时,那个破锣嗓子的女声还在乐此不疲的劝她吃药,刺得她耳膜生疼,她刚把眼睛睁开,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又闭了回去。逼仄的房间,发黄的墙面,巨幅的伟人头像,妥妥的年代文标配!该不会是时髦了一把,穿书了吧?“枝枝,别闭着眼了,我都看到了。”话音刚落,许枝...

主角:许枝枝周恬   更新:2025-05-19 1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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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枝枝周恬的其他类型小说《笨蛋美人马甲掉了:全家都是我小弟全局》,由网络作家“天狗赤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83年秋,“枝枝,喝药了!”“我都跟王媒婆说好了,你这头孩子掉了,立马就能嫁过去,彩礼都给你谈妥了。”许枝枝这段时间总是做梦,不是梦见面如冠玉的猛男跟自己在一起,就是梦见有人端药给她喝。今天的梦,是她不喜欢的声音。闭着眼睛默念了一句,“快进,换下一集。”以往每次这样做,都会换到那个穿着军装面如冠玉的猛男那边,两人当真是花样百出。只是今天默念了好几遍,这让人流口水的剧情始终没有出现。与此同时,那个破锣嗓子的女声还在乐此不疲的劝她吃药,刺得她耳膜生疼,她刚把眼睛睁开,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又闭了回去。逼仄的房间,发黄的墙面,巨幅的伟人头像,妥妥的年代文标配!该不会是时髦了一把,穿书了吧?“枝枝,别闭着眼了,我都看到了。”话音刚落,许枝...

《笨蛋美人马甲掉了:全家都是我小弟全局》精彩片段


1983年秋,

“枝枝,喝药了!”

“我都跟王媒婆说好了,你这头孩子掉了,立马就能嫁过去,彩礼都给你谈妥了。”

许枝枝这段时间总是做梦,不是梦见面如冠玉的猛男跟自己在一起,就是梦见有人端药给她喝。

今天的梦,是她不喜欢的声音。

闭着眼睛默念了一句,“快进,换下一集。”

以往每次这样做,都会换到那个穿着军装面如冠玉的猛男那边,两人当真是花样百出。

只是今天默念了好几遍,这让人流口水的剧情始终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那个破锣嗓子的女声还在乐此不疲的劝她吃药,刺得她耳膜生疼,她刚把眼睛睁开,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又闭了回去。

逼仄的房间,发黄的墙面,巨幅的伟人头像,妥妥的年代文标配!

该不会是时髦了一把,穿书了吧?

“枝枝,别闭着眼了,我都看到了。”

话音刚落,许枝枝认命的重新掀开眼皮,对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温柔可亲。

这模样,齐耳短发,绿豆眼,着实像自己前不久看过的年代文中恶毒后妈形象。

许枝枝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意识到,这回是真赶上了。

她穿书了!

穿进同公司的竞争对手周恬写的男频年代文里面了,这位男主人设有点特殊,是女频常见的万人迷设定,而跟她同名同姓的这个角色是男主离婚早死的白月光。

一位彻头彻尾的笨蛋恶美人。

而书里面的女主则是李文竹的第二任妻子周恬,也就是文案自己。

这位笨蛋美人挟恩图报,让姥爷曾经救过的那家人的孙子娶了自己,

可是结婚不久,原主丈夫便出任务离开了,几个月后从东北边境传来他牺牲的消息。

原主拿到牺牲津贴的第二天便开始了相亲,在后妈梁凤兰的撺掇下认识了火柴厂的回城知青。

知青在乡下有过一个没有领证的媳妇,还生了两个儿子。

但77年后,知青考上大学,便带着儿子回了城,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到了火柴厂,他想找个城里媳妇,但自己又带了两个孩子。

这一来二去便找到了原主,两人条件相当,很快就谈婚论嫁,

“许枝枝”为了这个长得好看的长期饭票,二话没说便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

孩子打掉后,她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便迫不及待的嫁给了这位知青会计。

婚后没多久,对方的真实面目便显露了出来,对许枝枝不是打就是骂人,最狠的一次还将她踢得子宫破裂,流血不止……

她向后妈就求助,哪知道梁凤兰叉着腰不让她进门,

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会计是厂子里最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会家暴?

就算动手,那也是你许枝枝不会伺候人,不上班还笼络不住男人,白瞎了你这张狐媚子的脸。

求助无门,原主只能继续回到那个破家,最后死的凄惨。

而书里面的女主,也就是李文竹的第二任妻子周恬,是李文竹驻地的医生,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还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温柔可人,善良大方的解语花。

在李文竹受情伤伤的那段时间,贴身照顾,最后攻克李文竹受伤的心,两人婚后恩爱到老!

回忆完剧情,许枝枝无语问苍天,

孩子是不能打的。

军官大佬也是不能放弃。

眼下,应该就是许枝枝在喝下那碗打胎药之前的剧情,她接过药碗,盯着对面佛口蛇心的梁凤兰,浅浅一笑,

“梁姨,这是给我喝的?”

看着如阳春白雪一般的笑容,梁凤兰惊的人都呆在了原地,深吸一口气,连忙点头,

“嗯,给你的!”

书里面对原主的外貌有过简单的描写,说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眉如远黛,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就连女人看了都得震惊三秒的那种。

从梁凤兰的反应来看,确实不假。

“打胎药?”许枝枝笑着又问。

“对。”

打从她带着儿子嫁给许枝枝她爸以后,这死丫头从来没对自己笑过,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梁凤兰心生怀疑。

“竹子牺牲了,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单亲妈妈,阿姨不想你在走我的老路,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梁阿姨是为了我好。”

许枝枝知道妇人口里的文竹就是梦里那位面如冠玉的猛汉。

梦境里有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当真是,可口!

而李文竹此时也根本没有牺牲,而是受伤住进了医院。

“知道就好,趁热喝,凉了药效差。”梁凤兰轻轻推了一下许枝枝的胳膊,目光一直在那碗药汤打转。

许枝枝拧着好看的柳叶眉,抬手将药碗送到嘴边,这个角度,刚好能从氤氲的热气看到梁凤兰压都压不住的嘴角。

她故意将药碗拿开些,

“梁姨,我害怕。”

梁凤兰那口提起来的气,被这一打断顿时泄了下来,着急道,

“怕啥,就是来个事儿而已,一点儿都不痛,对身体也没啥伤害,你听我的,捏着鼻子一口闷,以后跟着会计吃喝不愁。”

这话确实骗过了书里面的笨蛋美人,书里面原主一心想抓住那张长期饭票,二话没说就喝了这碗药。

只是许枝枝看过这段堕胎的描写,她光是从简短的文字感受到当时的残忍,血腥。

原主喝完药,并没有马上反应,而是等到了第二天。

发作那天晚上,原主在床上痛的大喊大叫,好几次都晕死过去,而冷漠的许父不但没有送医院,还大骂许枝枝是个克死男人克死孩子的丧门星!

后妈梁凤兰则是扮演老好人,将许父劝回了房间,又叮嘱自己儿子别多管闲事,这才拿着擀面杖进了原主的房间。

怕许枝枝的喊声招来邻居,梁凤兰用毛巾将原主的嘴堵住,又用麻绳捆住她的手脚,跳到床上,用擀面杖使劲儿的按压原主的肚子。

原主没被按几下,人就一身汗水的瘫软了过去,身下滴滴答答不停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此时的梁凤兰并没有停手,将痛晕死过去的原主用凉水浇醒,继续用擀面杖。

清醒过来的原主痛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仰着脖子,想喊喊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只能死死扣着床板,任由梁凤兰在身上使劲儿。

书里面用省略号将这痛苦的一晚上快进了。

第二天,原主的孩子便没了。

读这段描述的时候,看书人许枝枝代入了自己,她有过结石疼的经验,能想象出来原主当时的绝望。

所以她对后妈这个角色恨得咬牙切齿,机会送到了手上,她不会放过。

人生就是要以牙还牙才痛快。

看着梁凤兰,许枝枝伸出细嫩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药汁灌入了对方的嘴里。

“梁姨,趁热喝,药效足。”


梁凤兰赶紧用手去推,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太狠又太准。

苦涩的药汁还是有小半碗进入了嘴里。

吓得她瞬间跳脚,硬扣喉咙,将药水逼出来一部分才缓过神来,

“许枝枝,你干什么,这药不是你求着我替你买回来的?”

许枝枝鄙夷的看着眼前人,冷笑两声,

“我现在反悔了,这孩子我要留下来,谁也别想动!”

既然知道后面的剧情,许枝枝不可能放着英俊帅气的军官老公不要,去嫁给一个家暴男。

至于后妈梁凤兰,这碗药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梁凤兰哎哟两声,作势就要发作,

“小贱人,今天我不收拾你,你还当我是好欺负不是,梁安,快进来,你妈都要被人毒死了……”

许父还没下班,只有儿子跟自己在家,两个人还怕弄不过一个怀孕的小丫头?

许枝枝不慌不忙的捡起地上碎裂的瓷碗,也不说话,就看着梁凤兰。

梁凤兰瞪着一双绿豆眼,回看许枝枝,恨不能将她抽筋扒皮,

“许枝枝,你别好赖不分,厂里会计的聘礼我都收了,今天这孩子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还有,你拿到的那死鬼丈夫的丧葬津贴也交出来,你嫁过去有吃有喝,用不着钱,正好可以给你弟弟娶媳妇用。”

狗屁弟弟。

梁安是梁凤兰跟前头的丈夫生的儿子,跟她没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

用李文竹的丧葬费去给梁安娶媳妇,她也开得了这个口!

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许枝枝直接拒绝,“不给。”

梁凤兰瞬间炸了,“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没有,你一个寡妇,要不是娘家收留,就要饿死街头,你的钱就是家里的钱。”

老话都说了,女同志在家听爸的,出嫁听男人的,男人若是死了,回家还得是听爸的。

亲爸要她一点钱算什么,就算是要她的命都是应该的。

许枝枝就是命太好,以前有亲妈护着,没吃过苦头,现在就应该给点教训。

许枝枝冷嗤一声,

“你想怎么办?”

梁凤兰撸起袖子,几步就冲到了许枝枝面前,只是这巴掌还没来得及扬起来,脖子上就一凉,刺痛感吓得她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的手被一双铁钳摁住,梁凤兰不可置信的回头去看许枝枝,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爸三书六聘娶进门的媳妇,你敢打我,不怕雷劈!”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外嚎,

“梁安你个蠢货,还不快给我滚进来,你老娘都要被打死了……”

许枝枝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随手扯了一块布,塞进了梁凤兰的嘴里,

这时,门被打开。

一个木头木脑的男同志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妈,我要是进来,许枝枝会打我的。”

梁凤兰是许母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友。

她跟梁安也从小就认识,许母还在世的时候,将许枝枝养的天真浪漫,蛮横霸道。

对梁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自然是想欺负就欺负。

所以梁安从心里畏惧许枝枝。

“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滚进来?”梁凤兰怒吼。

梁安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形,飞快的找到家里的茅台,喝了一口,壮着胆子就冲进去,指着许枝枝的鼻子大骂道,

“许,许枝枝,等爸回来,看他不收拾你,赶紧把我妈放开。”

许枝枝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

“把手拿开。”

梁安喝了酒,正上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指你又,又怎么了?许枝枝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今天我就要,替爸管教你……”

许枝枝不等他说完,脚下一个飞踢,将地面上的瓷器踢到了梁安的手上,划破他的手指,血花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梁安的目光触及地上的鲜红,两眼一翻,往地上栽倒了下去,闭眼前还不忘解释。

“我,我晕血……”

许枝枝看了一眼倒下的庞然大物,轻笑了一声,老许还指望这个儿子给他养老。

呵,不如指望一块叉烧。

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梁安,确认他的确晕死过去,许枝枝才继续回过头来对付梁凤兰。

梁凤兰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这死丫头给拧断了,儿子又被吓晕了过去。

她大口大口呼着气,试图想要用手拐去捅许枝枝的肚子,攻击她最薄弱的地方。

反正这小孽障也要死!

只是,没等他有动作,就被许枝枝一拳头打在腰间,

“梁姨,我妈从小就教我防身的拳脚,你别在我手里玩花样,不然我今天一定会好好教训你。”

梁凤兰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许枝枝说得不假。

许母虽然只生了一个孩子,但却是当成宝贝一样来养,从小就教许枝枝拳脚功夫。

所以别看许枝枝长得娇滴滴的,但力气比一般男同志还要大。

想到那个壮的跟熊一样的许母,梁凤兰突然就没了气焰。

许枝枝满意的看着安静下来的梁凤兰,在心里好笑,瞧,人就是欺软怕硬。

她只是吓唬一下,梁凤兰就蔫了。

明明原主被许母养的很好,偏偏单纯的跟猪一样,信了梁凤兰的鬼话,还好她是个聪明蛋,才不会上当呢!

目光落在梁凤兰手腕上,想到之前的剧情,

许枝枝眉眼一挑,

“我记得我妈之前有一副金耳环跟金手链,许长贵娶你的时候熔了,给你重新打了一个金镯子,这东西是我的,你现在还给我。”

梁凤兰现在是真怕这个母夜叉,从手上直接脱下了金镯子还给了许枝枝。

“婚我肯定是不会结的,你自己想想怎么去跟那个会计说吧。”

许枝枝说完,放开梁凤兰,

“滚!”

又踹了一脚地上的梁安。

梁安只觉得自己的背都要被铁蹄子给踩散架了,没脸,还恨,可又打不过许枝枝,爬起来抹了一把脸,捂着还在滴血的手指出了屋子。

等到屋内安静下来,许枝枝迫不及待的观察起手里细细的金手镯。

记得书里面,女主周恬结婚后还上过门找过梁凤兰,用两百块钱跟她换了这个手镯。

后来周恬跟着李文竹回到驻地后没多久,就做起了小生意,干什么都顺风顺水。

所以许枝枝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正在她思索的瞬间,手上的金手镯忽然自己套进了手臂,幻化成了一圈红线,

“这也太坑了吧,金子变红线?”

然而惊喜还在后面,她触碰红线的同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仓库。

屋里面应有尽有,大米小米花生馒头,不但有吃的还有布匹日用品。

除了这些,她竟然还在角落发现了一箱硬通货金币!满满一箱子。

而这些食物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冰库,摸上去都冰冰的,空间居然还能保鲜?

许枝枝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洗了一个苹果,便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有了这些,就算东北再贫瘠,她也不怕了。

必须要去找娃儿他爸。


此时,屋外的梁凤兰还不知道许枝枝从自己手上抢走的是个什么宝贝。

她咬着牙死死盯着那道门,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能将门盯住一个洞来,

“这个死丫头,是不是中邪了?”

威胁她不说,还抢了她的金手镯。

那可是老许给她的聘礼,凭什么她说要就要了过去。

等晚上老许回来,她一定要告状。

下午五点一刻,许长贵踏着点儿回了家,累了一天,许长贵就想回来吃口热乎的,喝一口烈酒,洗去一天的疲惫。

厂子里都说他是绝户,生不出儿子。

之前那个婆娘凶悍,生不出来他也不敢有别的想法,等到能有想法的时候人已经老了。

许母死后一个月,许长贵便娶了有儿子的梁凤兰,想着梁凤兰的儿子以后也是自己的儿子,跟人也熟悉,这样他也就等于有了儿子。

生活一下就有了盼头,最近厂里闹改制,过去只能分的房子现在能花钱买了。

儿子梁安没有正式工作,他打算买个房子,以后找对象也是个拿得出手的条件。

今天他就跟老同事打听过了,厂子里说是花工龄买断,再多交八百块钱就能买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本来家里是没有这钱的,但这不是姑爷死了,姑娘拿了丧葬费回家,这不就有了!

许长贵跟往常一样,回家往凳子上一坐,梁凤兰便端着菜进了门,梁安哆哆嗦嗦给许长贵倒酒。

看母子两情绪不高,许长贵仰头喝了一口酒,呲着牙,

“枝枝那丧葬费的事儿,你跟她提了没?”

梁凤兰给许长贵夹了一筷子肉,家里现在四口人,但有稳定工作的也就只有许长贵,自己是一个临时工,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替代。

虽然是二婚,但她希望能跟许长贵过下去。

听到许长贵的问话,梁凤兰撇撇嘴,

“这事儿你还是自己跟她说吧,我一个后妈去说,怕是枝枝有想法。”

许长贵听出了画外音,抬头看了梁凤兰一眼,很快就察觉出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闹矛盾了?”

梁凤兰垂下眉眼,不说话,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梁安见状,站起来又给后爸倒了一杯酒,“爸,妈跟姐说了丧葬费的事儿,她就不开心了,还说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留下。”

许长贵啪的一声拍下筷子,脸色瞬时就黑了,

“她一个寡妇,还想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吃白饭不成?”

母子俩都被许长贵的气势给吓住了,特别是粱安,他瑟缩的躲在梁凤兰的背后,不敢吱声。

“粱安,去叫许枝枝出来!”

许长贵看着鹌鹑一样不作声的大小伙子,又猛灌了一口酒。

许枝枝的蛮横他不喜欢,但粱安的胆小懦弱,许长贵同样嗤之以鼻。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整天躲在娘们后面算个屁啊!

“爸,我害怕。”粱安腿抖如筛,手指还痛着呢!

许父跟许枝枝,他都害怕。

“不用他喊,我自己出来!”

许枝枝拉门出来,大喇喇的坐在了许长贵的对面。

刚刚她已经将自己贵重的东西都收拾进了空间,还在空间吃了一些孕妇小点心,这会正好吵个架消消食。

“爸,文竹的丧葬费是我的,你若是想硬来,那咱们就去县武装部说道说道,看看武装部是会站在烈士家属我这边,还是会站在爸您这边。”

李文竹是戍边军人,军人家属无小事,更何况现在李文竹还是个“烈士”!

武装部那边来送丧葬费的时候就说了,不论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他们解决。

现在还属于严打时期,若是许长贵想抢夺烈士丧葬费,轻则写检讨,严重了还有可能会蹲笆篱子。

听到武装部几个字,许长贵果然老实了,端起杯子又送了一口烈酒!

死鬼姑爷职位不低,现在还是个烈士,若是真惹急了许枝枝这个赔钱货,怕鸡飞蛋打。

罢了,丧葬费落不着,那厂子里会计的聘礼总跟烈士不挂钩了吧,

许长贵用筷子敲了敲桌子,示意粱安跟梁凤兰先坐下,

“行了,丧葬费你要是不愿意,爸也不勉强你,不过会计那边的婚事是你的人生大事,你没有工作,总在家里这么闲着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你就当心疼心疼爸……”

许长贵见来硬的不行,打起了感情牌,

死婆娘走后,许枝枝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只要自己喊累,孩子还会给他打洗脚水。

当时他想,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有这样一个懂得可怜父母的闺女也行。

只是后来许枝枝再大一些,厂里的妇女主任开始给她说亲。

许长贵才恍然大悟,闺女始终不如儿子,嫁出去那就不是自家的人。

就算收养一个,他许长贵也得有儿子给他摔盆。

于是便有了带儿子的梁凤兰。

不过枝枝这几年跟自己关系一直不错,也听凤兰的话,一大家子都和和睦睦的。

想到这里,许长贵语重心长,

“你粱姨是食堂的临时工,打交道的人多,给你挑的这个会计年纪不大,人长得标志,唯一的缺点就是带两个儿子,不过在我看来,也不是缺点,你看粱安到了咱们家,不是一样孝顺我,你嫁到了会计家,勤快点,以后那两儿子肯定也把你当成亲妈。”

两个儿子呢,长起来那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闺女嫁过去,谁敢欺负?

“我不嫁,谁收的聘礼谁嫁!”

许枝枝表情无波无澜,“把我自己的孩子打掉,去给别人当后妈,你是当后爸当上瘾了吧!”

原主因为疼爱她的母亲死了,一心想抓住许父这根亲情的稻草。

可许父却对她冷漠异常,特别是原主落胎那段,

许枝枝甚至都怀疑,那是一个亲生父亲应该有的反应吗?

许长贵抬头去看女儿,这话她不喜欢听,什么叫谁收的聘礼谁嫁?

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爸爸妈妈为你出谋划策,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不都是为了你好?

张嘴就说要生孩子,生了谁养?谁带?

家里有个寡妇带孩子,那梁安以后的婚事怎么办?还能说好亲事吗?

本来她跟梁凤兰都说好了,等买了房子,粱安就去改姓,回老家上许家族谱。

现在好了,买房子的钱出不来,粱安成不了许安,他许长贵活了半辈子还是个绝户。

想到今年回老家还要被村里人挤兑,许长贵就一脸哀怨的看向许枝枝,

“你妈就是把你养的太天真了,生孩子是那么好生的?你是有工作有钱还是有人?”

说完又抬手闷了一口辛辣的白酒,重重的叹息道,

“我年纪大,身体也不好,说句不好听的,以后粱安是要替你尽孝的,咱们不能把事儿做绝,我这工作暂时还给不了他,那总要留点东西给他,隔壁的老黄说是举家南迁,我想着花点钱把房子买下来,将来这个家里也能有你一个房间,粱安就搬到隔壁去。”

“你去看看哪个出嫁的闺女在娘家还能有一个房间的。”

事事为她考虑,就是让她落个孩子都不肯……

女儿果然是赔钱货!


许枝枝听了父亲的话,心头泛酸。

也许是原主还残存的念想在作祟吧,

许长贵想要儿子这事儿,书里面笔墨不多,但这个时代的重男轻女是主旋律。

想要儿子她能理解,可因为别人带来的儿子而去踩亲生女儿,她就不是很懂了!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儿子,你想他替你养老?

想得怎么那么美呢!

“爸,我用不着房间,您也别想着给我留,等我买到去齐城的火车票,我就走,您吶,就安安心心的跟您的好儿子安度晚年。”

原主落胎的那个晚上,粱安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原主在房间里鬼喊鬼叫,粱安在客厅鬼哭狼嚎。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家死了当家的。

“你去齐城做什么?奔丧都过了大半个月,去捡骨头渣渣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把肚子里的小孽障弄掉,乖乖嫁人才是正事。”

嫁人是不可能嫁的。

许枝枝漠视许长贵话,伸手三两下夹掉了碗里的肉,原主心疼老父亲养一大家子。她可不心疼。

这肉就该她吃,补身体。

别说,梁凤兰虽然黑心肠,但手艺不差,难怪能将老许唬得一愣一愣的。

吃完晚饭,她回了房间开始琢磨退婚,买火车票的事。

按照剧情,她落胎半个月后嫁人,而丈夫李文竹也正是这个时候伤好回来的。

现在他应该还在北方边境小医院里养伤?

——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东北边陲小镇的医院里,

李文竹掀开重重的眼皮,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的妻子因为得知她的死讯后立马改嫁。

等他回去接妻子的时候,本来已经成型的孩子被妻子强行流掉。

他去找妻子质问。

妻子只是一脸冷漠的说,当初嫁给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谁会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人守节?

大雨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妻子穿着大红的喜服,在娘家人的簇拥下嫁给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同志。

听见那男同志的孩子怯生生的喊她妈妈。

“老李,想什么这么出神?想媳妇了?”

隔壁床顾向北调侃的丢了一个枕头过来,顾向北跟李文竹是一个营的战友,两人私底下关系很好,因为这次的任务是两人一起出的,所以受伤也在一个病房。

李文竹单手接过战友丢过来的枕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没回答战友的问题,只是单手靠着病床的望着天花板,

“咱们还有多久能出院?”

声音寡淡,冷的就跟这边境上冰渣子一样。

顾向北习惯了好友的说话方式,拿起病床边的小护士送来的橘子剥开分了一半给他,才道,

“估计还有个三四天吧,怎么说也得等到你腿上的线拆了才行,也是苦了你,媳妇儿刚怀上,探亲假都没休就被拉过来出任务,结果还遇上雪崩,不过你放心,我早上问了医生,说医院这头已经恢复了通信,应该可以打电话了,你一会去问问呗。”

顾向北塞了一瓣橘子在嘴里,使劲儿冲兄弟眨眨眼,

“我跟你说生孩子是女人的生死关,你要多关心,回头大儿子一生,孩子媳妇热炕头,美不死你。”

顾向北的媳妇在老家,这次出任务立功后就能将媳妇接过来随军。

到时候他就能跟媳妇生二胎了。

想到香香软软的媳妇,顾向北咂摸着唇,开心。

“老李,不是我说你,夫妻分隔两地不是个事儿,两口子的感情那都是睡出来的。”

李文竹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孩子?

感情?

哼,怕是他这头牺牲的消息传回去,许枝枝就已经将孩子就地正法了。

李文竹不愿意多说,掰着橘子一瓣一瓣放入嘴里。

顾向北看李文竹不想说话,也就没再继续问。

两人虽然是过命的交情,但老李从来没提过他媳妇,

要不是的一个月前老李媳妇怀孕的电报发到的营地,他都不知道老李已经结婚。

听政委说老李当初打过随军的报告,住宿都安排好了,结果老李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说媳妇是城里人,受不了这北方的气候跟条件。

真是苦了老李一个人独守空房。

等到顾向北被小护士叫走,李文竹这才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张结婚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的许枝枝歪头靠在他肩膀上,笑靥如花。

这是领证时候多拍的一张照片,他一直随身带着。

还有那封许枝枝主动发过来的电报,她说自己怀孕了!

拿到电报,他就跟组织申请了探亲假,打算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将枝枝接过来,如果她不愿意到驻地,那就在市区给她租一套房子。

可现在,他还要回去接她吗?

大雪封山,说不定自己牺牲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

她会跟梦里一样,拿掉两人的孩子,转身嫁他人。

许枝枝漂亮,嫌贫爱富,自私,还娇气的很。

记得新婚夜后的第二天早上,她便哭哭啼啼的大吐苦水,说晚上有多累,多痛。

一想到还要去边境,她就腿软,腰软,脑袋晕。

所以婚结了,但媳妇留在了娘家,还让他每个月将津贴寄回去。

许枝枝一向知道怎么对自己好,所以现在应该是过上想要的好日子了吧?

这次经历过生死,又做了那样的梦,

他想,她如果真的那么想改嫁,那就把离婚手续办好算了!

随便吧!

小护士来量体温的时候,李文竹问了一下打电话的事,得知一楼通讯室就可以打电话,李文竹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给火柴厂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声响了没几秒就被一个中年人接起,

“你找许长贵家的闺女?不得空,老许说闺女这几天在家备嫁呢?”

“喂,你谁啊,有啥事儿吗?”

“喂喂喂,说话呀,听见没?”

耳边带着方言的男低音还在不停的说话,可李文竹听到备嫁两个字,一颗心就好像被大锤碾过,他嘣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果然跟那个梦里的情景一样,

孩子已经被她流掉,现在还要改嫁了!

好得很。


而此时,

许枝枝这会正在火车站跟黄牛做斗争了。

以前她就是在电视剧里见识过八十年代的抢票大作战,现在真实的体会过,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为什么到老了精力十足。

在这个年代,没体力真是寸步难行啊。

许枝枝站在火车站门口,目瞪口呆!

买票?

我的天,这要是进去怕是孩子都得给挤掉。

现在的车票都只提前几天售卖,有些住的远的,都是背着铺盖来的。

现在的天气还有点热,秋老虎肆虐,售票大厅里面人头攒动,气味重的很。

许枝枝瞧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买票队伍,果断放弃。

有些没必要的苦不能吃。

但齐市她是必须要去的。

在门外又站了一会,许枝枝打算先找找其他关系,就在出门的时候,站在她后面一个戴头巾的中年妇女,用手拐捅了她一下。

许枝枝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妇女同志的手肘上。

“干什么?”

八十年代火车站乱的很,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那妇女同志见是个硬茬子,没在动手,而是压低声音道,

“同志,去羊城还是去沪市,我这儿都有票!不用介绍信的。”

许枝枝眉眼一动,这是黄牛?

“多少钱?”

妇女同志拿出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地方跟票价,还真有到齐市的,不过比排队买票贵了快五十块钱!

这都赶上李文竹一个月的津贴了。

空间里物资应有尽有,但钱票一张都没。

身上仅有的八百块钱还是李文竹的丧葬费,但这钱她可不敢用,毕竟人没死啊……

“不用,大姐,我明天再来。”

妇女同志听到这单黄了,瘪嘴呸了一句,“不是大姐我看不起你,你就算再来一百遍买不着,我这票都是里面的人给的,就这么个穷酸样,还想出门!”

许枝枝没理大姐,闷着头往门外走。

这种在火车站兜售黄牛票的,一般都是团伙作案,她没必要将人得罪了。

当务之急要弄票弄介绍信。

坐公交车回家这一路,许枝枝就把事情想好了,

推开门,就看见粱安翘着二郎腿躺在客厅,许枝枝也没客气,拍出一张大团结,

“弟,我从小没少关照你吧,到了报答我的时候了……”

粱安没有工作,梁凤兰从来不给他钱花,而心眼堪比针尖的许长贵就更不会了。

所以十块钱的对于粱安来说,就是巨款。

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崭新的大团结,粱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你,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让我背叛我妈?”

许枝枝站起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示意粱安别紧张,

“一点小事儿,你去帮我排队买张火车票。”

“就这样?”

许枝枝点头,“对,你姐姐我怀孕了嘛,不能排队,如果你买到,这十块钱就是你的了。”

粱安在十块钞票的诱惑下,当天晚上粱安便背着小板凳,棉絮去火车连夜排队了。

至于介绍信,这个好开,她烈士家属的身份在这里,想去丈夫牺牲的地方属实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忙碌着,

许长贵当天晚上值夜班,梁凤兰在食堂工作,天不亮就出门了。

家里就剩下一个吃得好睡得香的许枝枝。

听到关门声,黑暗里许枝枝睁开了邪恶的眼睛,前世,许长贵总是在自己面前哭穷,但原主亲妈走得时候,她记得厂子里面赔了好大一笔丧葬费。

所以这钱应该在亲爹的房间里。

走到主卧,她轻轻的推开房门。

屋内摆着一张一米五左右的木板床,洁白的床单上随意放着梁凤兰褪下的吊带睡衣,床边竖着一个双开门的大木柜,和同色系的床头柜。

看着熟悉的摆设,某些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里。

原主流产后的第二天,痛苦一夜的原主想让老许将碗柜的钥匙给她,因为红糖这些滋补品都被梁凤兰用锁锁在了碗柜里。

没有钥匙,她压根碰不到。

可许父不但没有给她钥匙,还操起床头柜上的搪瓷缸子砸向站在门口的她,大骂她这个丧门星不配喝红糖水,喊叫声太浪,吵的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活该痛死。

可许父不知道,原主因为流产,得了严重的妇科病,此后动不动就下体流血,腹部绞痛更像是一条毒蛇,时时刻刻啃噬着原主。

记忆太痛苦,许枝枝甩了甩脑袋,短暂的忘掉书里的事,靠近原主母亲结婚时候打的木柜子。

柜子里面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亲爸藏钥匙的地方万年不变,很快她就从棉衣口袋里摸出了钥匙。

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已经掉漆的饼干盒,

她从盒子里面找到了写着熊桂美名字的房产证,若干现金,还有用皮筋捆成一卷的各种票据。

现金应该有五六百,然而这还没完,她又从抽屉上方翻出了五六条小黄鱼。

顺手就将这些东西全都放进了空间,

看来老许还是深藏不露啊。

方好她想了想,特意从床上找了一根梁凤兰的卷发丝放进了抽屉里。

又在两人的床底下摸索了一阵子,果然找到了一处暗格子。

二婚夫妻都是贼,

两人的财产各管各的,许父能藏钱,那梁凤兰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也会藏钱。

这个暗格是原主被家暴后,哭着回家的求助的时候发现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屋看,就被梁凤兰跟许长贵押着送回了会计家。

打开暗格上面的木板,意外抠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有一小袋子的老袁头。

许枝枝毫无心理负担的放进了空间。

这两个老毕登,明明自己有钱,还来抢夺她的丧葬费跟聘礼,原主前世也是瞎了眼了,被他们当成提款机。

看了一眼空间里的东西,不少,但她妈当年的丧葬费还没有找到。

这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目光停留在客厅的佛像上,

果不其然,在佛像的肚子里又找到了一对金耳环,两个金戒指,拇指粗一对玉手镯,还有一个被手绢包裹的存折,翻开一看居然有两千块钱!

许枝枝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家里能藏钱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在米缸里找到一捆三百块钱的现金,又从梁安的枕头底下翻出来四十块钱。

将东西都收好,许枝枝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这两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原主这是过得什么苦日子,有点生气气了哈!

为了平衡生气的情绪,一咬牙,许枝枝将碗柜里的红糖麦乳精面粉白糖花生绿豆黄豆,还有两篮子的鸡蛋,一块腊肉,五条腊肠,连梁凤兰带过来没用的新碗筷都装进了空间。

以后随军,这都是财富!

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贤妻良母。

心满意足后,许枝枝回空间吃了夜宵加早点,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是被老许的破锣嗓子给嚎醒的。

许枝枝挖了挖耳朵,她知道老许这是下夜班了,起床选了一套纯白色的裙子,又去空间找了点蛋糕跟鲜牛奶。

吃饱喝足后,她便开始出来战斗了。

不得不说,空间的食品应该都是经过严选的,精品!

牛奶入口醇香清甜,比后世喝的三聚氰胺要健康的多,喝完最后一口,将纸盒放进空间的回收垃圾桶,她伸了一个懒腰,木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许长贵气急败坏的冲进来,眼底的乌青黑的能磨一盘墨汁,他每天下夜班都会清点一下家当,可今天他发现自己抽屉被动过了。

跟梁凤兰一个被窝睡了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这事儿,所以怒气只能往亲生女身上来了,

“许枝枝,你是不是动我的抽屉了?”

许枝枝故作惊讶,“没有啊?”

瞧见亲生闺女那张跟死鬼婆娘有七分相象的脸,许长贵多年来憋在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是她能是谁,抡起巴掌,

“你个丧门星,偷东西偷到家里来是不是……”

只是巴掌没落到许枝枝的头上,而是落到了房间的门槛上,许枝枝从地上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爸,在这个家里,咱俩才有血缘关系,以后你死了钱全都归我,我没必要偷,或许是咱们家进贼了?”

“你瞧瞧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等会咱们好跟公安说说。”

公安肯定是不能报的。

许长贵抽屉里那些小黄鱼可是当年留下的产物,若是跟公安说家里藏着这些东西,怕是许长贵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听到报案,许长贵果然神情一滞,气冲冲的又冲回房间,嘣了一声将门关上。

大约一刻钟后,许长贵满身烟味的拉开房门,眼神狠厉的吓人,

“你别动家里的东西,我去找你黄叔。”

许枝枝眉心一跳,黄叔是许长贵的发小,在火柴厂附近的派出所里当协警。

难道许长贵真要报警?

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检测指纹啥的吧?

找的时候没想过那么多,现在听到许长贵要去找协警,她的心一下就慌了。

不应该这么草率的。

许长贵嘱咐完,拉门正要出去,遇到搬着小马扎回来梁安。

“爸,我回来了!”梁安憨笑的喊了一声。

许长贵没功夫搭理他,胡乱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这时候许枝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粱安递过来的火车票,脸色一喜,居然还是卧铺,就在明天晚上。

“售票员说你是烈士家属,特意给的优待,许枝枝,你真要去给姐夫奔丧?”

“闭嘴吧你!”

许枝枝又从兜里拿出十块钱,这是她昨天从许长贵那里拿出来的,“这钱买你闭嘴。我要去奔丧的事儿,你替我瞒着,等我走后,我的房间归你。”

粱安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

许长贵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寸头的中年男人,圆乎乎的,三十来岁,穿着灰蓝色的制服,进来后冲许枝枝点点头,便跟着许长贵进了房间。

这回,许长贵没有关门,黄叔满屋子的溜达了一圈,一处地方都没有放过。

最后人在那处大木柜前停留了很久。

许枝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都紧张的冒冷汗了。

最后那位黄叔跟着许长贵去了阳台,许枝枝坐在客厅,只隐约听到两人在阳台的对话,

“老黄,这事儿你怎么看?”

“应该是熟人作案,你那柜子里压根没有撬锁的痕迹,你们家有谁知道钥匙的位置?”

钥匙的位置?

除了梁凤兰,怕是没人知道了吧。

“应该只有你嫂子知道。”

“你也别着急下定论,说不定是误会,回头你自己好好对一下,在跟嫂子谈谈,数额大吗?”

许长贵这人抠唆惯了,在外面一向是穷人本色,问到数额,他迟疑了半晌才答,

“不多,就几张票跟几十块钱。”

“你这种立不了案,还是在家里找找吧……另外我可告诉你,要是之前家里存了小黄鱼,你可得自己看好,虽然现在是逐步开放了,但政策这事儿说不好的,特别是我前嫂子这个身份……”

许长贵脸色有些黑,“桂美人都没了,我还哪里来的那些东西,家里就靠着我一个人的工资,穷得很……”

老黄见许长贵眼神躲闪,也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那就最好,要没事儿我先走了!”

“行,回头来家里喝酒,你现在这个嫂子的手艺也不差。”

送走这个叫黄叔的,许长贵将房门锁好,提着袋子又出门了。

许枝枝知道,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会在许长贵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应该是去食堂找梁凤兰了。

两人的纠纷她不感兴趣, 现在要早些将属于熊桂美,也就是原主亲妈的房子卖掉才行。

火柴厂今年改制,房屋可以用工龄买断,也能在厂职工之间置换,记得原主亲妈在厂子里有一个好友。

书里面,原主被家暴恐惧回家的时候只有这位杨阿姨收留她。

不过原主蠢笨,在家里听了梁凤兰的挑唆,认为亲妈的死是跟杨阿姨换了班才发生不幸的。

所以原主只把杨阿姨当成一个由她予取予求的饭碗。

许枝枝去从空间扒拉了一袋子苹果跟羊奶粉,往记忆中杨阿姨家里去了。

在门外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才敲响的杨阿姨的木门。

“杨阿姨!”

许枝枝的声音本来就软软糯糯的,这会心虚的夹子音更是让人听了心都跟着发颤。

虽然事儿是原主干的,但许枝枝现在顶着原主这张脸,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

杨玉芬正在厨房炸萝卜丸,听到是许枝枝的声音,欣喜的打开房门,

“枝枝,今天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过去看看你。”

这丫头也是命苦,半大的时候没了娘,结婚又没了男人,杨玉芬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的疼,忙不迭的将人迎进门来,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火柴厂什么都有得发,你芳芳姐上个星期还拿了一箱橘子回来。”

许枝枝放下东西,大大方方的坐到沙发上,

“杨阿姨,这可不是一般的苹果,过去是给皇帝吃的,还有这袋是羊奶粉,正适合您这个年纪,您要是吃着觉得味道不错,下次给我写信,我再给您买。”

杨玉芬一听这话,赶紧解了围裙,

“写啥信,枝枝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丫头不会是要想不开吧。

想到这里,杨玉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握住许枝枝的手,“枝枝,你跟阿姨说,是不是梁凤兰欺负你了?”

许枝枝摇摇头,“杨阿姨,我打算去齐市那边的驻地,我要去找文竹。”

“什么?”

杨玉芬闻言,惊的刷就站起来,枝枝的丈夫半个月前就牺牲了,丧葬费都发了,这孩子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杨玉芬一脸忧色的道,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心里苦,但国家对烈士家属是有优待的,再不行阿姨帮你养孩子,这世上没有人能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的,我是你妈最好的朋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说罢,杨阿姨起身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折叠的手绢,

“这儿是阿姨我的一点心意,本来这两天也是要过去看你,现在正好拿给你。”

她跟丈夫都是双职工,唯一的女儿前年也考上的职工,今年谈了一个对象,也是职工。

一家四口人赚钱,小钱肯定是不缺的,所以杨玉芬说要给许枝枝养孩子,还真不是一句客套话。

“阿姨,您别着急,我这几天梦见文竹了,他在梦里跟我说他没死,就是受伤在镇上养伤,所以我想去看看。”

杨玉芬狐疑的看着她,“丧葬费都发了,人真的没事?阿姨跟你说,你可别像你妈恋爱脑,为了一个男人就要生要死的。”

这丫头像她妈,是个痴情种。

当初他们一群小姐妹都劝桂美别嫁给许长贵那个贱货,桂美偏嫁。

现在小丫头又为了丈夫,揣着娃,千里奔丧。

叫人听了心里都不得劲儿。

许枝枝被说的哭笑不得,想不到前世高举不婚不育保平安的自己也有被说恋爱脑的一天,

“阿姨,这事儿我自己有打算,其实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妈的房子,我想给卖了。”

杨玉芬沉吟了片刻,忧色更浓!

这是为了男人,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当初桂美也是这样,得是多喜欢啊。

有了桂美的例子在前,梁凤兰不敢拦得太狠,抽刀断水水更流,只能走怀柔路线,

“行,阿姨支持你,这房子我买了,要是你还回来,阿姨再还给你,这样万无一失!”

“那就太好了!”

许枝枝没想到卖房子竟然这么快,两人拿着房产本,又去房管局出示了户口本,顺顺利利就将房产过户到了杨玉芬的名下,

从房管局出来,杨玉芬拉着许枝枝语重心长,

“这六百块钱你拿好,要是在边疆找不到文竹,就给我来个信儿,我给你留着房子。”

许枝枝心下感动,“阿姨,您给我五百就好,我真不能拿您这么多。”

“让你拿着就拿着,出门在外哪里不用花钱。”

杨玉芬板着脸,将钱塞进许枝枝的口袋里。

许枝枝伸手抱了抱杨玉芬,她亲情缘薄,两世都没有见过亲妈的面。

可现在在这个纸片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疼爱,搂紧杨玉芬,眼眶瑟瑟的,

“阿姨,那房子里还住着许长贵一家,您到时候收房子可能要受累一些。”

杨玉芬被抱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拍着许枝枝的背,也红了眼眶。

“你不用担心我,阿姨的表姨夫是厂子里的开厂原老,我去收房子,你爸屁话都不敢放,倒是你,出门在外自己要小心,要真是没找到,千万别逞强,阿姨家就是你家,咱们回来就是,又不是养不起你跟孩子。”

这倒霉孩子,两句话就将她弄哭了。

跟当年的桂美一模一样,这娇娇嫩嫩的人儿,一个人咋能去这么远的地方哟。

不行,明天她得去找表姨夫说说,看能不能让枝枝预支许长贵的工资,让他出出血。

穷家富路,给孩子多留点钱,总不会错的。

——

在外面忙活了一天,许枝枝踏着夕阳回到了筒子楼。

此时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炉子做饭,楼道里嘈杂声,说笑声,炒菜声,还有孩子的打闹声混合成了一首烟火人家的曲子。

在些许怪异的目光跟探究吃瓜的表情下,她慢悠悠的走到自家门前。

门前本应该燃起来的炉子,这会冰凉一片,冷锅冷灶,大门也紧闭着。

她掏出钥匙,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光线昏暗,门口的鞋柜上只有粱安那双旧的解放鞋,而梁凤兰的小皮鞋跟许长贵的圆头皮鞋都不在。

难道这对狗男女还没有回来?

扯开家里的灯绳,许枝枝刚放下背包,后面一串铜铃般的笑声便传了进来,

“吴会计,快进,以后都是一家人,要常来常往才对。”

“我买了点熟食,您可是贵客,今天就在这儿吃。”

吴会计!

许枝枝听到这个称呼,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吴会计就是书中踢爆原主子宫,还各种家暴原主得那个贱男人!

也许是原主的灵魂对他的潜意识里面的畏惧,许枝枝看到吴会计推门进来的瞬间,浑身不知觉的抖动了起来,

“哟,枝枝在家呢,我下班正好遇见吴会计,他说要来家里看看你,快叫人啊。”

许枝枝迟疑了好几秒,咬着牙始终张不了口。

吴会计没在意许枝枝的僵硬,将带过来的牛奶粉推过来,

“粱姨跟我说了你的事儿,我没什么意见,看你……”

转头又交代忙活起来的梁凤兰别忙,他坐坐就走。

梁凤兰殷切的倒了杯水过来,“枝枝跟之前的丈夫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没什么感情,我看你俩的事儿尽快办最好。”

晚饭是梁凤兰张罗的,在外面买了几个熟食,又炒了一盘青菜,饭菜端上桌,许长贵回来了,他去厂里掉了班儿,以后都是白班。

白天的时候他去单位找了梁凤兰,可人家说要偷绝对不会等到现在,两人撕吧了一会,许长贵觉得也是,最后竟然达成统一,箭头又对准了许枝枝,尽快嫁出去,把聘礼收入囊中。

这才有了晚上这顿饭。

吃完饭的时候,梁凤兰让吴会计跟打许枝枝坐在一起,还不停的喊着她给吴会计夹菜,一顿饭下来,就听见梁凤兰的殷勤的说话声。

饭后,梁凤兰让许枝枝去送吴会计。

一路从筒子楼出来,许枝枝闷声不吭,满心都想着怎么才能在离开前搞垮狗男女。

看今天吃晚饭的样子,夫妻俩又和好,统一对外了。

离间法没起作用。

“许枝枝,你对于我们的事儿怎么看?”眼看着就要走出火柴厂宿舍,吴会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许枝枝对身边的吴会计是生理性的厌恶,听到这话,她尽量调动自己的情绪,让她看起来跟从前蠢笨的许枝枝接近一点,

书里面,原主是自愿的,此时眼底应该有期待跟爱意吧,

许枝枝眼睛微亮,偷偷用余光看了吴会计一眼,糯糯的说,

“明天上午10点在莲花湖街道招待所,我告诉你答案!”

吴会计神情一愣,他垂眸盯着脸色绯红一片的许枝枝,虽然已经是熟透了的桃子,可这娇俏的模样,还真是勾人的很。

招待所?胆子大,他喜欢。

“枝枝,到时候带上介绍信,我们领证了就去。”

许枝枝低头,羞答答的回,“嗯……”


当天晚上回家后,许枝枝隐隐有听到主卧里传来压低的吵闹声。

看来还是有作用的,隔阂肯定是有了,那就加一把更大的。

梁凤兰第二天早上出门前,许枝枝特意起来,佯装不经意的喝水问道,

“粱姨,我爸昨天动手了?”

梁凤兰扯了扯头发,低头遮住眼角的淤青,没好气的回,

“关你什么事儿?”

许枝枝啧啧两声,同情的看着梁凤兰,“粱姨,我是替你鸣不平,我爸这个人太渣,当初跟您勾搭上,还污蔑我妈偷钱还打人。”

“现在又是这样,我是真怕这个家又散了。”

梁凤兰狐疑,“你什么意思?”

许枝枝将昨天做好的证据,老许的衬衫拿出来,

“您看这个,口红印,招待所的卡片……”

梁凤兰接过衣服,闻了闻,一股子劣质香水的味道,还有上面的口红印,卡片!

潜意识里觉得老许应该没时间,可想到昨天晚上他对自己动手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

许枝枝撇撇嘴,“昨天吴会计告诉我的,还说看见我爸经常中午在莲花湖招待所进出,就在201房。”

梁凤兰一听这话,呸了一口。

抓着东西就往外走,她奶奶个锤子,还敢背着她偷腥。

……

梁凤兰是早上四点走的。

许长贵是早上八点起来的,许枝枝破天荒在许长贵出门前喊了一声,“爸”

许长贵回头,“怎么了?”

许枝枝又把早上的话说了一遍,

“爸,我想通了,我会嫁给吴会计,但我是真看不惯粱姨有了您这么好的男人还跟别人偷情,你看这个卡片,是早上在咱们家的煤炉子旁边捡到的。”

许长贵听到煤炉子,眸眼深深。

家里做饭的是梁凤兰。

好你个浪货,昨天还说对他的心日月可鉴,不可能偷东西,今天就把钱花在外面的男人身上了。

许长贵嘣的一声,将木门摔得震天响。

至此,屋内还剩下一个呼呼大睡的粱安,这货没啥印象。

攥着火车票,许枝枝打算今日就住到火车站旁边的招待所去,这个家的该她干的都已经干好了。

临走前,许枝枝将自己房间的东西能塞的都塞了进去,随军后,棉絮啥的都得买,有一床算一床。

在客厅溜达了一圈,又装了两把木凳子,至于桌子,实在不美观,便放弃了。

反正能搬走的几乎都给扫荡一空。

办完这些事,许枝枝走出家属楼就遇到了急匆匆而来的杨玉芬,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不由分说的塞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封,

“枝枝,可算赶上你了,这些你拿着,我托人从厂里预知了一年老许的工资,签的是梁凤兰的名字,你到时候别露馅儿了。”

她跟梁凤兰,熊桂美年轻的时候就是好朋友。

只是后来不耻梁凤兰的做法,闹翻了。

许枝枝感动的热泪盈眶,“杨阿姨,我今天晚上的火车,这就走了,等我安顿好后,给你写信。”

“走吧,阿姨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

当天晚上,

许枝枝便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医院里,医生交待完注意事项,给李文竹跟顾向北的开了出院证明。

顾向北一边收拾着随身携带的物品,一边叨叨,

“老李,你真不回去?”

不是说媳妇怀孕了,一直住在娘家哪里像话!

“我回营地。”

接那个改嫁的坏女人?

李文竹心里不乐意,前天电话里的声音言犹在耳,知道自己牺牲的消息后,她果然迫不及待的改嫁了。

现在回去,不是正好赶上吃席?

还是先回营地打了离婚报告再说吧。

李文竹大跨步走出病房,而身后,兴奋到嘴都要裂到耳根子的顾向北小跑着赶紧追上前去。

“喂,你等等我,腿长了不起啊!”

两人这次出任务的地点在边境,没有火车,只能先一起坐大巴到营地所在的齐市,再转火车。

顾向北心疼媳妇一个人带孩子坐火车,就让媳妇在中转站等她,然后两人在一起坐火车回营地。

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在医院实习的年轻医生周恬从急症病床上清醒过来。

“恬恬,你终于醒了……”

周恬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脑海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顾不得受伤的脑袋,她猛的从病床上坐起,

“小姐姐,现在是几几年?”

小护士一脸莫名,“82年秋天丫,怎么了?你不会真的摔傻了吧?”

周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病房里的一切,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交谈声,确定这是穿越进了她自己写的男频年代文里面。

还成了这本年代文里面最终的女主。

为什么叫最终的女主呢。

因为这是一本男频年代文,男主李文竹从小士兵一步步走向军区大佬。

而这其中会遇到不少恶毒女配。

第一个便是李文竹那离婚早死的发妻,而这个也是李文竹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跟发妻离婚后,李文竹凭着深情人设斩获众多女粉,而她们都会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只有自己能打败白月光,成为了男主李文竹心里的朱砂痣。

一想到文的后半段写的是两人张弛有度的戏码,周恬便浑身燥热不已。

那可真是花样百出啊。

现在她醒来后,应该是被调到跟男主一个军区做军医了。

“恬恬,你加夜班都晕倒了,要不暂时就别去军区了吧,那边估计医护人员跟紧缺……”

周恬虚弱的摆摆手,“不,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男主,我来了!

——

许枝枝是半夜上的火车,睡了一觉后,发现已经到了中午。

她上车前就去空间吃了不少东西,

这会也不饿,躺在下铺哼着歌儿,就当是做早教了。

这孩子是个宝,在她肚子里一点都不闹腾,算算日子应该有三个半月了。

她觉得应该是个文静的小闺女。

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会好好爱这个孩子的。

上火车前,她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抢眼,特地给自己化了一个老年妆容,对,空间里居然还有化妆用品。

且都是没有化学添加物的纯天然用品,空间盐选果然不是盖的。

她的这一举动,在同一个包厢的人看来就是一个行为古怪的老太太。

隔壁带着一个小女孩的嫂子,越看心里越紧张,丈夫说了,在外要小心,特别是火车上的老太太,

看到老太太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了一眼大丫,张春娥吓得一把搂住孩子,

张春娥:她肯定是人贩子,她想偷我的女儿。

许枝枝目光与张春娥对上,心里琢磨,这小姐姐长得真好看,多看两眼。

视线下移,哇塞,她女儿也好看,就看她,猛猛看!

看够今日份的,许枝枝为了答谢母女两的看脸之恩,趁着去上厕所的功夫从空间拿了苹果跟桃酥出来。

回到包厢,便笑眯眯把东西递过去,

“小妹妹,这个是奶奶送给你吃的……”

大丫眨巴着天真的眼神,伸出嫩葱似的小白手,“谢谢奶奶!”

而一直绷紧全身的张春娥看到苹果,更是惊的一激灵,

妈呀,苹果有毒!

抓住大丫往胳肢窝里一夹,拔腿就往车厢外面跑。

“乘警,这里有人贩子,快来抓住她。”


许是张春娥的喊声太大,乘警循声而来。

在问清楚情况后,乘警跟着张春娥来到了他们的包厢。

此时,许人贩子枝枝正抱着一颗圆滚滚的红苹果啃着,看到折返的好看母女二人组,还嘿嘿一笑,

“小朋友,抓到人贩子了吗?”

大丫虽然只有四岁,但妈妈上火车前都跟她说了啥叫人贩子,刚刚她被甜甜的苹果迷惑,现在她是聪明的不贪吃大丫,妈妈说的人贩子就是奶奶。

大丫小手往许枝枝身上一指,

“就是她,公安叔叔,这个奶奶一直盯着我看,还给我吃的,她肯定是想拐卖我。”

许枝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乘警出于公务,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同志,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出示您的车票跟介绍信。”

火车上两个星期前就发生了一起老太太恶意贩卖人口到边境的案子,为了侦破案情,还出动了驻地的军人,最后案子是破了,但有一位年纪大的嫌疑犯到现在也没有抓获。

眼前这位老人家行迹古怪,不论是身高还是年龄看上去都跟那位通缉的老太太相似。

乘警摸上了电棍,呵斥道,

“同志,请您配合。”

许枝枝也懵了,怎么别的年代文出门都是立功抓人贩子,到她这里反倒是被当成人贩子。

自己长得这么慈祥和蔼,哪里像是人贩子?

她可是个奉公守纪的好公民,真金不怕火炼。

迅速掏出自己的介绍信跟火车票。

“公安同志,我就是去部队看我爱人,真不是人贩子,您见过这么一身正气的人贩子吗?”

说完又冲一边正气凛然的大丫比了个大拇指,

“小丫头,该说不说,我还是为你的警惕性点赞,出门在外就应该这样。”

大丫挺起小胸脯,昂着圆乎乎的大脑袋,自豪的说,

“那是当然,我爸爸是军人,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女兵,把坏蛋都抓干净。”

“对抓坏蛋。”

许枝枝忍不住给孩子鼓掌,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粉面红唇,比海报里面的年画娃娃长得还要精致。

希望自己的闺女也像她。

而旁边检查完介绍信的乘警同志,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铐,一把将许枝枝拷了起来,

“同志,您介绍信上说的是来奔丧,看您的年龄与上面写的年龄不符!说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穿着一身黑,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她一个老太太给年轻的营长爱人奔丧?

是他见识浅陋!

下一个站就是中转站,他们能通知接手这个案子的军人同志。

许枝枝万万没想到,随军第一步居然是被当成了通缉犯,好在这个乘警只是在卧铺车厢守着她,并没有将她带到单独的车厢。

火车摇摇晃晃,三天两夜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

任凭许枝枝怎么解释,乘警都坚持将人带下火车,而始作俑者大丫小朋友像是一位破案的神探,带着帽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了公安身后,

“妈妈,我听爸爸说过,破案子要录口供,咱们是抓坏蛋的大英雄,说不定公安叔叔等我们录完口供就会给我们发奖状,我要拿给爸爸看。”

张春娥一脸宠溺,“好,我们先在这儿等会爸爸,然后再跟公安叔叔拿奖状。”

她跟丈夫学好了在火车站出口这里等,火车站里人来人往。

张春娥怕跟丈夫走丢。

乘警一下火车就通知了当地派出所,这会正等着对方将人带走。

而被带着手铐的许枝枝看着身边投来的不善目光,神情麻木。

真的,只能怪她这个老年妆持久性太好,底妆化得过于纯天然。

不然怎么跟帽子叔叔说,他们都不相信呢!

就,无语!

下了车,乘警同志还好心的将自己的军大衣拿给她,许枝枝裹着厚重的军大衣,一脸木然。

坐火车真的挺累的。

终于,就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时候,瞧见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感觉好像又看到希望,黯淡疲惫的眼睛忽然灿若繁星。

她来随的就是军,而此时灰蒙蒙的人群中,一位身着绿色军装,手上还缠着绷带,一脸刚毅的军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许枝枝觉得自己总算得救了。

顾向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媳妇,她媳妇跟闺女都好看,站在火车站门口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只是媳妇身边还站着一位怪里怪气的黑衣老太太跟公安同志。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着急的几步走到媳妇的身边,单手将昂首挺胸的大丫抱起来,

好一顿亲香后,才诧异的问媳妇,

“这是怎么了?”

张春娥微微一顿,正欲解释在火车上的事儿,却被神气活现的大丫抢了先,

“爸,我在火车上抓到一个人贩子,立了大功,一会要去公安叔叔那儿领奖状呢!”

一旁的乘警趁机解释,“同志是这样的,我们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形迹可疑的老人家,跟之前T236列车贩卖人口案通缉的老太太相似。这是她的介绍信!”

听到自己所处理的案子,顾向北表情一下严肃起来,T236人口贩卖案涉及跨国人口贩卖,还有一位幕后操纵人员没有落网。

顾向北思及此,打量起眼前的老太太。

发丝乌黑油亮,脸部虽然有皱纹,但轮廓线紧致,特别是对方的被发丝遮住的耳垂,白嫩丰润,绝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肌肤。

以他多年的侦查经验来看,这位女同志绝对有问题!

他打量许枝枝的时候,许枝枝也在观察顾向北,这声音很熟悉,而且已经到了齐城,说不定这位军人同志认识李文竹。

正当她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顾向北接过介绍信瞄了一眼,忽然瞪大双眼,冲前面的人大声呼喊道,

“老李,别着急回营地,这儿有人来给你奔丧,是不是你妈?”


嘿嘿,

顾向北觉得也挺巧的,本来还以为这案子要侦破了,结果介绍信一看,这上面奔丧的地点人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该说不说,这就是缘分!

而此时被喧闹声吵的脑子嗡嗡嗡个不停的许枝枝听到这话,心情复杂的朝着那位“老李”望去。

若是她的妆前外貌,那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老娘迷不死他。

可现在她顶着鸡窝头,一脸荷包褶子老年斑,一身黑衣黑裤奔丧装,好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得他不敢白头偕老!

刚刚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就用小镜子照了一下,确实有点渗人。

本来想着到了驻地,先找个招待所,昏天暗地的睡她一个美容觉,然后再去空间找点好吃的,穿上最潮流的大花袄子闪亮登场。

可现在计划落空了。

不过遇上也好,正好能洗脱自己人贩子的嫌疑,在火车上待了三天,虽然住的是卧铺,但火车上不能洗澡,上厕所也不方便,此刻她身上异味很重。

她想睡觉,想洗澡。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许枝枝抬头朝着来人的方向露出了八颗小白牙,笑容慈祥,

“你好!”

就见迎面而来的男人,身形魁梧,眉眼如刀削一般,唇形方正适中,自带咬紧牙关的既视感。

书生气跟硬朗的阳刚之气同时存在他身上,

许枝枝人都看呆滞了,刚刚维持的驼背体态也瞬间挺直,来往的嘈杂声仿佛消失了一般,那人自带光晕的出现在眼前。

不愧是男主哈!

这光环也太明显了。

周恬这死丫头,竟然靠纯yy就能塑造出这么帅气的男人,只能说在书里,她吃得可真好!

还不让自己吃,呸,她偏吃!

“老李,这老同志介绍信写的是给你奔丧,长得跟你也不像,应该不是伯母吧?”

顾向北拉过好兄弟,将手上的介绍信递过去。

李文竹接过信,当看到许枝枝几个大字的时候,他身躯微震。

是她?

那个在梦里打掉孩子,改嫁他人的自私女人许枝枝?

视线垂下,落到对面人的身上,

老同志穿着黑衣黑裤,皮肤黝黑,褶皱明显,跟新婚夜里娇花一样的新娘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她倒真像家里要办丧事的老太太。

可仔细观察,又能从细节处找到许枝枝的影子。

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神澄澈干净,湿漉漉的,让李文竹陡然想起离开前那晚,两人贪欢后,她垂泪扑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毫无征兆的,他用手指刮了一下许枝枝的面颊。

“嘶!”

许枝枝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陡然抬头,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的怒气。

李文竹看到自己手上的炭黑色,沉默看了她几秒,

果不其然!

化妆了,是她!

可目光触及她这一身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不成是真给自己奔丧来了?

想到这里,李文竹目光幽暗,

“你来干什么?”

还等着破案的顾向北一家人:???

真认识啊!

心里默念了一遍介绍信上面的名字许枝枝,噢噢噢,想起来了,之前他接过许枝枝的电话,也听过对方自报家门。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老李的媳妇丫。

意识到错把新娘当老娘的顾向北嘿嘿一笑,面色不自然地挠挠头,

“老李,这介绍信上面的名字是嫂子吧,瞧我这记性,该打,我说怎么看着不像老太太。”

顾向北牵着大丫往对面一指,

“大丫,快喊人!”

大丫鼓着脸踟蹰:“奶奶?”

“你个傻丫头,喊什么奶,这是李叔的媳妇,叫婶婶!”

李文竹没管对面的一家三口,眼睛一直盯着许枝枝,

他又问,“就你自己坐的火车?”

“嗯,带着手铐坐了三天的火车。”许枝枝故作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还铐一起的双手。

面上可怜兮兮,心里啧啧感叹!

千里随军,万万没想到见到男主会是这种情形,虽然事出突然,但许枝枝刚刚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她微微抬起手,白皙的手腕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因为手铐摩擦出来的那一抹红尤其刺眼。

许枝枝这具身体天生白皙,只要有一点伤痕,看着就特别刺目。

“文竹,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许枝枝怯生生的看着他,眼眶泛着泪花。

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样,让李文竹本来满肚子的问号都化为了乌有,他转头冲身边的乘警解释了许枝枝的身份,又出示了军官证。

事情彻底清楚了,原来这位风韵犹存的老太太确实是来奔丧的!

只不过男人没死,一切都是误会!

乘警赶紧给许枝枝解开了手铐,正连声说对不起的时候,当地公安就赶到了。

按照流程,还是得去公安局录口供。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李文竹带着许枝枝先去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

而顾向北几人便留在派出所的大厅等待。

大厅里,

许春娥还在跟自己男人叨咕,“向北,刚刚那老太太真是李营长的媳妇?”

就单论长相来说,李营长那张脸是真好看,她这个大老粗多看两眼都脸红心跳的。

配一个年纪这么大媳妇?

那家里是咋想的?

顾向北解释,“不一定年纪大,我猜嫂子应该是有化妆!等会看看吧。”

不过,他媳妇刚刚脸红个什么劲儿!

他承认老李是长得好看,可好看的男人呀,一言难尽,还不如他这样长相憨厚老实的呢。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文工团的白雪,炊事班的刘巧儿。

特别是白雪,会作诗,还能唱能跳,自从文工团来了之后,单身小伙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看嫂子刚刚那怯生生的样子,怕真是压不住茬。

思忖的瞬间,那边许枝枝已经将满脸特殊的妆容给洗掉了,露出白生生的一张漂亮小脸蛋。

看到这样娇滴滴的妻子,李文竹目光怔怔,

“这一路辛苦了,你身体还撑得住吧?”

其实他想问孩子还在吗?

但没敢问出口!

许枝枝眨了眨带着水珠儿的睫毛,摇摇头,“我不辛苦,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死,即使隔着千里,我也要带着孩子来找你。”

李文竹身形一顿,他目光锁住许枝枝还留有水珠的脸颊,眸眼深深,

“你是说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

“当然!”

许枝枝点头,温柔而坚定的道,

“我一路都有好好吃饭,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就算,就算是最不好的结果,我也要将你的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长大!”

前辈子她当了三十多年的社畜加单身狗,就连开刀的前一个小时还在工作,身体更是累到罢工。

这辈子婚已结,那不如换个活法。

做一个被人宠着的小女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以后还会平步青云。

只要他无条件的宠着自己,自然就能过上看花看云看世界的养老生活。

李文竹看着许枝枝那因为隐忍难受而变红的眼眶,心忽然就酸涩起来。

她竟然对自己用情这么深?

亏自己还因为一个梦怀疑她是个自私自利的恶女人。

李文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搓着手,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是木木的揽住许枝枝的腰肢,又怕勒着孩子,生平头一回这么手足无措的对待一个人。

“不会的,你不会独自抚养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许枝枝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暗自吐槽,果然自古情种出富家。

带男人就要有当幼师的觉悟性!

她大学做兼职的时候去过美术小苗苗班兼职,对孩子的心理还算有一定的了解。

许枝枝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儿童心理学,一边抱住李文竹精瘦有力的腰,用尽全力拥抱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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