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端怒而拍桌,厉声呵斥。
“苏子衿,我劝你别太过分!”
宋卿卿咬了咬嘴唇,体谅道:“端哥哥,你和她才是夫妻,我不过是个外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维护我……既然她讨厌我,那我走就是了。”
她越劝,何以端的眸子越冰冷。
“卿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不会因为她是我的老婆就偏袒她。”
他脸色阴沉,毒蛇般的盯着我。
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宋卿卿柔柔弱弱埋在何以端怀里。
“端哥哥,你真好。”
得意洋洋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我气的发抖,反问。
“你们这么凌辱我,很有意思吗?”
在何以端眼里,我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他猛地起身,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苏子衿,你胆儿肥了啊,敢跟我顶嘴了。”
我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何以端当着我的面,拉着宋卿卿冲进了我的卧室,把我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儿都扔了出来,表明立场。
“现在,卿卿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你今晚就睡在地板上好好反省一下错误吧。”
砰的一声,关了门。
传了200多年的非遗黎陶碎了一地。
是师傅爱不释手的心尖尖,结婚后,特意留给我做纪念和傍身,叮嘱我必要的时候,可以卖了换钱。
我颤抖的蜷缩在地上,艰难收集碎片,想将它拼凑出原来的样子。
隐约听到。
“端哥哥,谢谢你今天给我立威,不然我以后指不定被子衿姐欺负成什么样呢~小狐狸精,那你打算怎么谢谢哥哥?
嗯哼?”
“喔,人家肚肚有宝宝啦~爸爸想先进去看看我们的宝宝,不可以吗?”
“讨厌啦……”随即,就是男女缠绵和喘息声。
浪荡放纵,声声刺耳,像是特意叫给我听。
我万念俱灭,麻木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墙上的相拥而吻笑得甜蜜的婚纱照。
只觉得讽刺又悲凉,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泪如雨下,身体和心脏都被生生撕碎,剧烈抽痛。
我闭上了眼睛。
不久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尖锐的高跟鞋跟踩到我的脸上,我被生生疼醒。
宋卿卿穿着我的裙子和高跟鞋,居高临下的蔑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子衿姐,从我怀上孩子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你还是乖乖和端哥哥离婚,滚回山上去捏你的臭泥巴。”
我没有说话。
而是抓住她的脚踝,倾尽全力咬了上去,直到嘴里感受到浓郁的腥甜,也不松口。
宋卿卿尖叫着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何以端闻声而来,见到宋卿卿受伤倒地。
怒不可遏的揪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苏子衿,你他妈的疯了吗?
要是卿卿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转头又看到地上的宋卿卿。
随手把我一把丢到地上,慌忙将她扶起来。
我疼的弓着身子缩成一团,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何以端对我的疼痛漠不关心,命令道。
“别装死,跪下给卿卿道歉!”
给她道歉?
绝对不可能。
我倔强昂着头,沉默着怒视着他们。
宋卿卿如同受惊吓的小鹿捂着肚子,泪眼朦胧。
“端哥哥,子衿姐满脸不服气,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又哪会给我道歉。”
“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要是肚子里的宝宝受了惊吓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何以端气的五官都扭曲了,扯着我的衣领,强制让我跪在宋卿卿面前。
我咬紧牙关,抵力反抗。
他居高临下俯视我,语气冰冷没有半分情绪。
“你要是不肯道歉,那我们就只能离婚了,冥顽不灵的人是不配做我的妻子的!!”
我的心沉入谷底,毫无波澜。
强撑着身子,平静开口。
“那等天亮就去民政局吧。”
何以端笃定我离不开他,这么说不过是欲擒故纵,引起他的注意。
不屑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真恶心。”
然后公主抱着宋卿卿从我的身上横跨了过去,细致的给她包扎伤口。
想起和他的初识那天。
我们彻夜长谈,聊理想三观。
宛如花束般的恋爱里面的男女主那样默契又合拍。
我一度以为,遇到了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他是我的命中注定的缘分。
于是,我们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他在烂漫花海中给我告白,在漫天飞雪中许下承诺。
发誓一定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为了嫁给他。
甚至不顾师门劝阻,放弃了黎陶唯一传承人的身份,甘愿洗衣做羹。
之后。
他开始暴露恶劣的本性我一次次心软妥协,却换来一次次背叛和欺骗。
心软之人便是无福之人。
我深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爱和恨都太辛苦了。
现在,我别无他求,只想体面离开。
于是。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久违的号码。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瞬间决堤,欲语泪先流。
“师傅。”
“乖乖别哭,闹够了就回来吧,我很想你。”
对面的声音平静有力,让人心安。
我哽咽点头:“好。”
天蒙蒙亮亮。
宋卿卿就迫不及待,我们到的时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
两人在前排手拉着手,亲密无间。
宋卿卿语气掩饰不住的兴奋:“端哥哥,你说她真的会同意离婚吗?”
何以端神情自若:“呵,我倒是想,只怕这疯子宁愿去死也不肯成全我们。”
两人说话时毫不避讳后排的我。
我看了一眼手机。
晏师兄刚刚发来消息。
“我马上到了。”
“好。”
我回复。
宋卿卿趴在何以端的身上给他喂早餐,看我的眼神充满恶意。
“子衿姐,你和端哥哥马上就不是夫妻了,怎么还好意思坐在我们的车上?
真是不要脸呐。”
车窗外,暴雨倾盆。
她知道我没有带伞,就是故意想赶我下车,让我淋雨难堪。
这时。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悄然停到不远处,男人撑伞下车,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宋卿卿穷追不舍,显然不肯放过我。
“子衿姐看我的眼神好恶毒,盯得我心慌慌的喘不过气,端哥哥,人家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嘛,你该不会是心里还有她,让她淋一下雨都舍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