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夙夜几度开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笑了笑，迎着剑向前走去，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胸口，殷红的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
“我死不足惜，应该的。
““若我的死能让你感到一丝慰藉，能弥补我犯下的万分之一的过错，我心甘情愿。”
我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你以为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死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就能复活吗？
这世间的仇恨就能就此消散吗？”
说着，我终是缓缓收回了剑：“如今仙魔两界刚刚交好，我不能因为个人恩怨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男人怔住了，眼里闪过惊喜，却在看见我麻木的双眼时瞬间暗淡。
“迟夙夜，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之间各种千山万水，你过不来的。
““你只是我历的一劫，天道自会罚你，又何须脏了我自己的手。
“他浑身一振，望了我最后一眼，我深深为之震撼。
那一眼太深刻太绝望，仿佛是最后一次见我，故而贪婪，好不知足。
“你走吧，这场噩梦你该醒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我顺从他的意志，转身离去。
“赤凤上神，这场因我而起的悲剧，也该由我来结束。”
迟夙夜缓缓倒下，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曦月，对不起……”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我面无表情，始终没有回头。
“我不是宫曦月，我是赤凤。
“几日后，魔界换主。
迟夙夜早已立下遗嘱，将魔尊之位禅让给凤凰族，希望能以此为自己曾经对凤凰族犯下的罪孽赎罪。
而我心中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时光悠悠流转，三界的日子按部就班，人间造庙歌颂我的功德。
只是偶尔我会听见人间的歌谣：“凤凰泣血，情断魔界，仙魔纷争，恩怨难却……”我驻足许久，可不知何时，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鸟落在了我的肩头。
我的手轻轻抚过小鸟的羽毛，许久之后，微微叹息：“罢了，一切都过去了。”
鸟儿发出尖锐的哀鸣，振翅而飞，我久久凝视，转身离去。
大梦已醒，梦中如何，具是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