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
夏薇的瞳孔猛地收缩,颜料盘从指间滑落,群青与赭石在地板上洇成一片狼藉。
“就因为那些催债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弯腰去捡相框时,婚纱肩带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的疤痕,“你当我是瓷娃娃?
还是觉得,被追债的女朋友会让你丢脸?”
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照亮夏薇泛红的眼眶。
林深别过脸,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夏薇母亲的号码。
三天前那个暴雨夜的场景突然涌入脑海 —— 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举着安眠药瓶,在视频通话里嘶吼:“你要敢和那个穷光蛋在一起,我现在就吞下去!”
“是我妈找你了?”
夏薇突然上前,冰凉的手指扣住他手腕,“她又拿自杀威胁你了对不对?
林深,你看着我!”
她踮脚强迫他对视,睫毛上沾着颜料碎屑,“我们说过要做彼此的锚,你现在想当逃兵?”
催债公司的喇叭声突然穿透暴雨传进来,“林深欠债不还” 的喊声在楼道里回荡。
夏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深猛地甩开她的手,抓起纸箱冲向楼梯间。
潮湿的空气裹着咸腥的雨味,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夏薇带着哭腔的呼喊:“你敢走就别后悔!”
台风登陆当晚,林深在廉价旅馆的发霉床单上辗转反侧。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夏薇发来的 99 条消息在对话框里堆成小山。
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的语音,背景音里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我把比赛奖金换成了手链,你说过茉莉能辟邪......”火车站的电子屏闪烁着 “晚点” 的红光,林深在检票口数着倒计时。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他看见夏薇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白色连衣裙沾满泥浆,马尾辫散成湿漉漉的一缕。
她胸前的茉莉手链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腕间缠着医用胶布 —— 那是上次她在画室划伤的伤口。
“给你。”
她弯腰喘气,把冰凉的手链塞进他口袋,雨水顺着下颌线滴在他手背,“里面有十万,密码是......” 话音未落,广播突然响起列车即将发车的提示。
林深看着她被雨水泡发的指尖,想起上周她熬夜画画时,也是这样用创可贴缠着开裂的虎口。
“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