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这样笑过。
笑着笑着，他眼尾还泛起点点湿意。
“那……你愿意一直带着我这个‘黑户’？”
他站起身，阳光从树影缝隙中落下，在他苍白许久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
我没回答，只是伸手拉他，指了指远处小路的尽头，“那边有条国道，估计有长途客车。
下山之后，第一站民政局，第二站派出所。”
“第三站？”
我背起背包，走在他前头：“第三站……带你去吃火锅，顺便把这几天的热量都补回来。
你这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也该恢复点烟火气了。”
他在我身后轻声应了一句：“好。”
我们沿着湿滑的林间小道缓缓走着，背后是逐渐崩塌的山体和被强光熔化成金水的过去，前方是雾气缭绕中渐渐明朗的现实世界。
下山时，我们还路过一个山民搭的小摊。
我买了两串糖葫芦，他看着我咬得满嘴酸甜，皱了皱眉：“这也能吃？”
“你不是千年老鬼吗？
难道会怕这个？”
我笑着递给他一串，“入乡随俗，从糖葫芦开始。”
他接过糖葫芦，咬下一颗，牙酸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咽了下去，像是接受了某种奇妙的仪式。
太阳逐渐升高，脚下的山路开始干燥，鸟鸣取代了山洞的回声，铜镜在包里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旅途的另一段开启。
“你说，铜镜的下一层符文，会不会是——封印、转生、召唤神兽、或者让你瞬移到你想去的地方？”
我打断他，认真点了点头，“总之，要么惊喜，要么惊吓。”
“都无妨。”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只要你在，什么都不怕。”
我没说话，只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们在山脚等长途客车的时候，他轻声问我：“如果这一切只是个梦，你醒来后还会记得我吗？”
我看着手心那道刚刚消散却仿佛还隐隐作痛的红痕，笑了笑：“如果真是梦，那你大概是我做过最麻烦、但最值得的那个。”
铜镜在背包中悄然亮起一圈淡光，如同心跳般悠长。
不是誓言将我们绑定，而是彼此选择。
山河为鉴，人间再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