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
船工看事情已经没法收拾。
便发了狠,把我们这群旱鸭子扯出船舱,压在地上正准备施暴。
一个湿淋淋的人影出现在甲板上。
“住手!”
“新时代的建立,就是让你们这种人不得为所欲为!”
他带人将船工捆了,把我们都救到了他的船上。
留洋回来的新青年。
乌泱泱坐了一船舱。
我裹着干净的毯子,仔细听着他说自己的名字。
秦彻。
我反复咀嚼记在心里。
后来,他把有家可归的、走处想去的人安置好,只剩下了我。
听了我的遭遇他没说什么。
只是把我送进庵堂梳洗一番,带着我去拜了当时有名的伶人为师。
我惶恐,“秦先生,我只是在窑子里唱小曲儿的…你若喜欢待在泥潭里,我再努力拉你起来也没用。”
少年的双眼亮晶晶。
我点点头。
从那以后,我便留在梨园学戏。
秦彻进学堂继续读书。
“现在不叫学堂,叫学校了。”
他学业忙,却时不时来梨园看我。
会给我带市面上时兴的香膏和话本,也会带我去百货公司门口看黑色大箱子。
箱子里装着会动的人,秦彻告诉我那是电视机。
学校假期,他会代我跟师傅请假,然后带我出去体验新时代的新玩意。
我穿过解放鞋,坐过自行车后座,也摆弄过收音机。
秦彻怕我热,还用攒着买书本的钱给我买了台电扇。
所有人都说他喜欢我。
在我心里,男女相悦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成婚的。
纵使他年少时说过玩笑话。
也在串巷路过布店,看到成色漂亮的红布时,毫不犹豫买下来送给我。
我也曾踮起脚凑近他的脸。
“若我有一天不想唱了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下半辈子的场子都包圆了,你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我太傻,以为那就是承诺。
可我从二十等到二十六。
等来的是他要娶旁人的消息。
2被醉客泼秽物那天,我哭着去找秦彻。
他刚从学校教完课回家,我蹲在他必经的小路上。
月光下,他的眼底写满心疼。
找了个旅店房间,打满一盆热水给我洗头。
“脏。”
我缩着脖子却被他按下去,“别动,这东西冻硬了更难洗。”
那东西多脏啊!
秦彻的手是翻书本,拿粉笔,教书育人的。
怎么能帮我清理这些呢?
可无论我怎么抗拒,都拗不过秦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