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我成功落地。
季晏礼站在出站口等着我,见到我时,他一下冲过来抱着我,眼角猩红。
我知道他看到热搜了,哽咽道:“师哥。”
他松开我,若无其事揉乱我的头发。
像过去每一次课题遇到瓶颈时那般说道:“找老头管啥用,有事记得找师哥。”
“师哥在,万事有师哥挡着,你吃好睡好就行。”
再次听到久违的话,我悬空的心终于落定了。
跟他去停车场时,我下意识又伸手拉低帽檐,扯高口罩,眼神畏畏缩缩。
季晏礼眼眸幽深,状似无意告诉我,热搜已经下了,有关的视频全数删除。
警方也已经掌握传播者的信息,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习惯性又拉了下帽子,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彼时的我,并不知道陆镜白看到短信后几乎疯了。
后来的一周,我忙着置办新公寓,忙着跟上项目进度,没在关注南城的一切。
时光在挑战与重复的夹缝里快速流淌。
在季晏礼和心理医生开导下,我也逐渐走出阴霾,恢复原本的阳光开朗。
一个月后,季晏礼给了份授权书让我签字。
看着控诉内容,我才发现他始终记着我的事,并且用他的方式再替我讨公道。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完全走出来。
这段时间我不敢穿裙子,不敢和陌生人交流。
我自以为自己没事了,可实际上我的心一直被困在那个小村庄里。
看着一脸担忧的季晏礼,我突然有了勇气。
我拒签授权,和导师请了两天假,亲自回南城配合调查。
彼时,我才知道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越来越多媒体也关注到那个封建小山村。
当一个记者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村里禁地,看见累累受害者骸骨那一天,全国震惊了。
整整一个月,各大主流媒体全方位报道,拍喜、兼祧等陋习大白于世,被大家所不耻。
于此同时,当初帮助我的小护士也站了出来说明情况。
一瞬间舆论反转,当初骂得最凶的那批人被反噬。
无数热心网友,挖出他们背后的肮脏事公之于众。
走出警局时,我见到了陆镜白。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服,满脸胡须渣子,面色憔悴,完全没有之前的英俊帅气。
他急切跑到我面前,抬手要抱我:“南意。”
我侧身错开他,笔直往停车场走去,就像没看见他一般。
陆镜白有些错愕,很快追上来,攥着我的手。
“南意,你别生气了,过去一切都是我处理得不够好。”
“你走以后,我怎么都睡不着,我一直都在找你,你能不能停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伸手掰开他的手指,淡淡地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一直躲在外面的林听晚看不下去,冲出来用力推了我一下。
“沈南意,你个被玩坏的破烂,你装什么装!
把事情闹这么大害我们沈家在村里待不下去,还不够吗?”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跟我进去和警察说,你是自愿挨打,让他们放了婆婆。”
我蹙眉,脚下用力稳住身形。
陆镜白却像被刺激到,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滚回村里。”
林听晚捂着脸瞪着我,犹如看杀父仇人一般,可终究没有再开口。